陸宇和吳勉立在原地,半晌沒人出聲,陸宇覺得氣氛有些壓抑,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吳勉卻率先開口了:
「…讓你見笑了…」
「不不不,」陸宇連連擺手,「小子對這些事情還不大懂,不敢妄下評斷。」
「我得走了,」吳勉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再送你一塊玉板,希望下次你我相見之時,你會成為我真正的徒弟!」
陸宇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雙手接了過來,說道:「道長指點與教化之恩,陸宇銘記在心!他日再見,陸宇必將雙膝跪地,行三叩拜師之禮!」
「好!」吳勉眼睛大亮,臉上終於泛起了笑意,「希望相見之日不會太久!年輕人,我們再會!」
「恭送道長!」陸宇鞠躬長揖。
吳勉走了,陸宇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突然覺得有些蕭瑟和淒涼。
半晌之後,他收回了思緒,開始為自己的下步作打算:那季真奪我丹藥,還害我性命,此事不能作罷,必須找他算賬,他的實力倒是不用太在意,可他現在在太虛觀裡,那元昆吳勉待之也甚為小心,實力必然不俗,太虛觀裡,恐怕像元昆之輩必然也不少,所以不能貿然前去,只能從長計議。
與師父失去聯繫已有些日子,他說要到這裡修行,也不知道何時能到,我姑且先在這裡一邊修煉「焚天訣」,一邊等他好了,但是必須要在一個顯眼的地方才行。
他抬頭看了看前方,遠處群山綿延,層巒疊嶂,其中有一座高峰異常陡峭雄奇,如同利劍一般插入雲霄,陸宇心道:就是你了!
他沿著峽谷小路,爬上一座山崗,隨後便邁著大步向此峰走去。
常言道:望山跑死馬,陸宇不辭辛苦地走了七天之後,才真正來到高峰面前,雖然近在咫尺,卻有一處斷崖相隔,斷崖對面一側,有一塊的石碑高高豎起,上刻三個大字:接天峰。
接天峰?那自己所處的山峰又叫什麼?陸宇向四週一望,卻沒有發現任何石碑,心道:既然沒有名字,那我自己命個名吧,對面山峰接天,卻被斷崖相隔,不妨就將此峰命名為「斷天峰」好了。陸宇向下一望,底下乃是一片深淵,深不見底,從中傳來呼呼的風聲,如同巨獸在咆哮。
眼見於此,陸宇犯了愁,這兩邊山崖間隔數百丈,周邊又不相連接,如何才能過得去?高峰就在眼前,卻彷彿成了天塹,不可逾越。
陸宇此時想到了陳子昂等人的飛劍,還有師父的飛天劍,哪怕有一樣也好啊,這是欺負我不會飛啊!他心裡念叨著,眼睛則在四處打量,看看有沒有籐蘚等可供攀爬之物,可是他最終失望了,對面的山峰鬱鬱蔥蔥,而自己這邊則是光禿禿的,除了石頭還是石頭。
「算了,既然不成,這邊山峰也不是很低,我便在這裡修行吧。」他打定了主意,便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後,便來到山峰頂上,四周草木青青,罕有人跡,但各種獸類的糞便和殘骸則隨處可見,有的殘骸十分巨大,說不出是哪種巨獸。
此時已經入夜,各種獸類的叫聲此起彼伏,有的高亢,有的低沉,有的悅耳,有的瘆人,令陸宇不勝其煩,心思一動,便進入了神兵空間。
「小子,又回來了?怎麼著,報完仇了嗎?」月狐低沉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不知怎地,每次陸宇聽到他的聲音,都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還沒有,」陸宇答道,「我需要提升實力,還要會飛才行。」
「會飛?」月狐滿不在乎地說道,「你祭煉一把飛劍,不就可以辦到了。」
「可是我不會祭煉飛劍?你能教我嗎?」陸宇問道。
「飛劍那個東西沒什麼意思,你現在好好修行,修到元嬰期自然就可以馭空而行了。」
「那需要多久?」
「不好說,憑你的資質一百年內應該沒有問題。」
「一百年?我哪裡等得起!現在的我根本沒法靜下心來修煉!」陸宇一聽月狐這樣說,簡直有些氣急敗壞。
「您還知道其他的法子嗎?」
「不知道。」月狐這三個字叫陸宇直接抓狂,「你修為那麼高!活了不知多少歲月,怎麼會不知道?!」
「我月狐生來就能飛,速度可追風逐電,哪會在意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月狐聲音依舊冷漠。
陸宇不再理他,扭頭走到一塊空地,盤膝坐了下來,這月狐說話總是這麼噎人,真不知自己遇上他,是幾輩子積來的福氣還是倒了八輩子的邪霉,唉!仙比仙得活著,寶比寶得留著,算了,不去想他。
陸宇重新開始了神兵空間裡的修行,這「焚天訣」屬上乘功法,陸宇靜下心來之後,修為進境很快,丹田之內的靈氣液滴越來越多,但隨著功力日益增強,火屬性元素的狂暴之氣,也使他越發難以壓制早日為家族報仇的念頭,半年後,他睜開雙眼,從神兵空間裡走了出去。
月狐見他離去,喃喃地說道:「世間事哪有那麼多遂心順意的,克制心魔的躁動本身就是修行,身如鐵石只能克制一物,心如磐石,方能無往而不利!小子,你要學得東西還多著呢!」
陸宇現於「斷天峰」山頂之上,此時正值朝陽初起,漫山遍野一片金黃,鳥兒開始歡叫,大大小小的野獸也接連出聲,好不熱鬧。
他深吸了一口氣,四下看看,此峰甚高,遠近大小山峰之景致悉數映入眼底,此前舉行萬蛇大會的平谷還有與碧瞳和錦秋遇襲的峽谷,都看得清清楚楚,唯獨南嶽峰上的太虛觀看得倒是不大真切,只能看到山門和一排排房舍而已。陸宇扭頭看向身後那利劍一般的高峰,心道:若能登此高峰,一切皆在眼下,何愁不能破敵?
這時候,他眼睛一掃,忽然發現遠處林中似有兩隻巨獸正在打鬥,那兩獸一黑一白,黑的頭生兩角,挺身直立,揮舞上肢,似是一隻巨熊,而白的則身體趴伏,尾部垂地,兩隻翅膀耷拉著,前爪探出,活似一匹長有雙翅的狼。
狼獸一聲嘶吼,河岳顫抖、江流停滯,熊獸一聲厲嘯,山巒崩塌、亂石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