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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五章白衣飛鳥 文 / 憶天一夢

    不錯,楊樂天此招正是出自他家傳的那本煙雨六絕中。這本書是他父母唯一留給他的東西,這些年來,他自是不敢有絲毫倦怠,然而他空有招式,卻是內功不及,故而遲遲未達大成。至於是不是如空聞大師所云,是什麼失傳已久的武林絕學,楊樂天便是一無所知。

    台上,楊樂天展開新一輪的攻勢,這次他融合了騰雲劍法和煙雨六絕中的招式,雖然混雜,卻絲毫不散亂。吳陰天疲於招架,心道局勢不妙,如此下去恐怕有失。於是他一提真氣,躍出圈外,朗聲道:「慢著!不打了。」眾人均驚疑地向吳陰天望去,吳陰天道:「此次便只當吳某認輸,不必再浪費時間了!」

    楊樂天道:「勝負未決,吳兄恐怕不是臨陣脫逃之將吧?」他劍眉輕佻,輕蔑地看著吳陰天。

    吳陰天道:「當然不是,只不過勝負高低對吳某來說毫無意義。我相信各大門派遠道而來,絕非是來看你我對決,乃是為了拯救武林,剷除邪魔,假如楊兄有意率領群雄,攻上魔教,那吳某願意讓位,反正誰當先鋒都是為了維護武林正義。可如楊兄所言,只為切磋武功,那就不要浪費諸位的寶貴時間。陰天今日無心戀戰,楊兄若是計較,可以改日再約,我定當奉陪。」

    楊樂天道:「如此說來,倒是楊某的不是。比武一事,就此作罷,我已全然瞭解仁兄的心意。客從主便,楊某在貴莊打擾數日,就此告辭。」說罷,他轉身遙向台上吳銘一揖,道:「楊樂天謝過盟主,告辭。」隨即楊樂天走到人群之中,牽起琳兒,道:「我們走吧!」

    琳兒回頭望向吳雨燕,不捨之情溢於言表,但吳雨燕瞟了她二人一眼後,便別過頭去,似也無奈。琳兒輕歎一聲,只得隨了楊樂天。

    驀地裡一聲大喝:「站住!想走,沒那麼容易!」一條人影,疾如流星,擋住了二人的去路。未及住足,一柄明晃晃的利劍已橫在二人面前……

    「惡姑!又是你,為何要苦苦糾纏我二人。」楊樂天喝道,目光中迸射出兩道利劍。

    「臭小子,拐我徒兒背叛師父。今日就是你二人的死期!」話音未落,妙齡仙姑揮劍欲刺。

    「且慢!」台上的吳銘緩步踱了下來,道:「妙齡,你這是為何?琳兒可是你的……」他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哼!這不爭氣的徒弟,不死也無用!」妙齡仙姑狠狠地瞪了琳兒一眼。

    琳兒懇切地道:「師父,琳兒的一切都是師父給的,師父可以隨時取回。但是背叛師父都是琳兒一個人的錯,琳兒是自願隨了楊大哥走的,並非他拐帶於我。這真的不關楊大哥的事,求您放過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妙齡仙姑劍尖微振,道:「想不到現在你還這樣維護這臭小子!」

    楊樂天道:「琳兒,不要和她多言。今日當著這麼多武林同道,她竟大言不慚,要對兩個晚輩下此毒手,什麼妙齡仙姑,我說是惡姑、毒婦才對。」

    「你說什麼,小子!今天我就先殺了你。」餘音未落,妙齡仙姑一劍橫掃過來,劍風呼嘯而至,眼見距楊樂天的咽喉不過咫尺之遙,眾人屏了呼吸,個個瞪圓了眼睛,只聞「啊」的一聲慘叫,想上前挽救已是來不及了。

    怎料這千鈞一髮之際,琳兒剎那間撲向楊樂天,挨下了這一劍。現在劍身已然穿入琳兒的胸膛,鮮血正順著傷口直淌下來。

    「琳兒!」妙齡仙姑失聲的喚道。她呆滯在原地,手中的劍仍握得死死的,忽的手腕一軟,劍從琳兒的傷口中彈了出來,「光啷」一聲掉在地上,發出尖銳刺耳的金屬聲。

    「琳兒!」楊樂天緊緊地摟著倒在他懷中的琳兒,腦中一片空白。忽然間,一個熟悉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楊兄弟,快走!這裡交給我」。一望之下,那人一身白色布袍,頭戴白紗斗笠。

    「飛鳥!」楊樂天驚愕之餘,不多思考,只道:「有勞了。」他一把抱起琳兒,急步奔出大廳。眾人眼睜睜地見他二人翻出院牆,目光又都回到這白衣人身上。這白衣人也不多言,大廳中雖是群雄濟濟,他卻旁若無人,逕直躍到來找角落中的那名女子,猛然扣住女子那纖纖細腕,白衣人低聲道:「跟我走!」

    那女子秋波閃動,再次閃過吳陰天,便盯住白衣人,輕揉地掀起白紗,伏到白衣人的耳邊道:「好,隨你!」片刻之間,二人俱不見蹤影。

    白衣人確是飛鳥,他拉著那女子一路跑到郊外,這才駐足。女子先開口道:「飛鳥,你為何帶我來此?」

    飛鳥道:「落花,我只想勸你不要再做壞事,那個人不值得你為他效忠。」

    落花蹙眉道:「飛鳥,你要知道我一個風塵女子能有什麼作為。」她輕歎一口,爭辯道:「這些事情我是沒有理由說服自己不去做,這是我不可逃避的。除非你有一個可以讓我心悅誠服的理由。」

    飛鳥道:「我暫時沒有可以說服你的理由,至少還沒想到適合你的,我的那些理由你都聽不進去。」

    落花盈盈一笑,道:「那就等你找到了再說。」

    「落花!」飛鳥沉聲一喝,對著落花凝神半晌,卻又無計可施,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他是語枯詞盡了,只得追問道:「今日他派你來武林大會,究竟意欲何為?」

    「何為?見識一下罷了。」落花道。

    飛鳥儘管對她的回答將信將疑,不過想想也勉強說得通,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道:「既然是這樣也就罷了。落花,我希望你今後能好好珍惜自己。言盡於此,我要走了。」

    「飛鳥,你等等!我還有事要和你說。」落花急忙拉住飛鳥的衣袖,道:「你拉我來此,只為和我說這幾句話麼?」一雙媚眼瞅在飛鳥臉上,秋波中帶著幾分情愫,幾分挑逗。

    飛鳥也看看她,卻不為所動,平心靜氣地道:「我是特意前來規勸你不要再跟著你主人。落花,我豈能看著你步步泥足深陷而置之不理呢?」

    落花搖搖頭,黯然神傷,低聲道:「我不這樣又當如何,你要知道……落花滿路無人惜。」她揚起一張俏臉,仰望著飛鳥道:「你可是憐惜我?」哪知她充滿期盼的一問,換來的卻是一張窘迫的面龐,落花不禁嗟歎:「唉……原來你也和別人一樣。」

    飛鳥道:「你錯了。想當初我離家出走不久便與你相識,在我這一生最孤獨的時候,幸而得你陪伴,我早已視你為知己。上次中毒又蒙你相救,我這條命已是你的。」

    飛鳥眸中的那份堅定,看得落花砰然心動,可下一刻她卻不敢再正眼相視,她垂下頭,道:「其實你不介意我的身份,願意與我為伴,已是落花莫大的榮幸,然而是我癡心妄想……」落花癡癡地搖著頭,又道:「算了,我不會再為難你。不過我也希望繼續走我的路,無論這條路是正還是邪,我認定的事很難改變。你要是為我好,就別在再管我了。」

    飛鳥道:「我知道了,我會去替你尋找一個理由,你保重!」

    「飛鳥,我等你!」落花戀戀不捨地看著飛鳥,人已遠去,她還直呆呆地立在原地,口中輕語:「我等你……」

    「落花,等誰呀?」一個觸目驚心的聲音。落花心頭一緊,連忙退後兩步,道:「主人。」

    「哦,等剛才那個把你擄走的男人吧。呵……在春香樓呆久了,這方面也長進了,只不過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和任務!」吳陰天短短幾句話,冰冷駭人。落花心中抖成一團,忙不迭回道:「落花時刻銘記在心,決不敢有一絲懈怠。」

    「不見得吧?」吳陰天衝著落花陰冷一笑,落花登時跪下身子,道:「落花句句實言。」

    吳陰天道:「是麼?那上次的任務你是怎麼辦的,飛鳥怎麼沒被毒死?」

    落花道:「回主人,落花的確在他酒中下了藥,至於他為什麼能活到現在,落花確是不知。」

    「看來,是我錯怪你了?」吳陰天語調詭異,一對眸子緊盯在落花身上。落花感受到壓迫之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小聲回道:「落花不敢。」

    吳陰天圍著落花踱了一圈,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冰冷冷的劍身架於落花那柔滑粉膩的脖徑之上,冷冷地笑道:「落花,自作聰明是沒有好處的。」

    落花頓時感到劍鋒的陣陣陰寒之氣,心中做狠,凜然道:「是落花辦事不利,請主人動手。」她隨即把心一橫,閉目待死。

    吳陰天倏的撤回寒劍,道:「落花,這次算你運氣好,我不想殺你。下次恐怕沒這麼便宜。」他舉足欲離,忽腳下一頓,道:「落花,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哼。」他一提袍尾,踏上樹冠。「哈哈哈……」那陰寒的笑聲迴盪在樹林之間,震得樹葉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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