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以後,得到想要情報的魏凡面色無比陰沉。心底裡殺機悄然湧動,但想到很可能打草驚蛇,只能壓抑住殺氣,勉強作罷。
情況比想像之中的更要惡劣,魏凡一刻也不想留在這藏污納垢之地。在以真魔幻變施術讓兩人迷迷糊糊睡去以後,魏凡便抽身離去,踏上了回歸的路途。
這狀況有點嚇人,在他還沒有想到如何把噩耗委婉轉達給王石,海月城已是遙遙在望。魏凡一咬牙狠心,也只能叫上兩位小師弟,逕直找到了王石。
王石見魏凡回來,滿心焦急的迎了上來,希望能聽到好消息。哪知道魏凡一開口便沉著臉吩咐兩位師弟道:「按住他!」
對魏凡的指示,黃離陳燁二人是無條件執行的。王石驚怒交加,急急道:「老大,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石,你家裡的事情,我基本打探清楚了。我可以原原本本的告訴你,但你千萬必須冷靜,所以只能先出此下策了,希望你能理解。」魏凡緩緩道。
魏凡言不盡意,王石卻已然猜出一二,禁不住失聲憫哭,奮力想要掙扎鉗制住自己的束縛。魏凡皺皺眉,布下了一張靜音符後,這才厲聲喝道:「窩囊廢!哭能解決問題麼,倒不如留多點精力去報仇!」
吃了魏凡這一當頭棒喝,王石霎時冷靜了不少,止住了掙扎和痛哭,只是那雙眼睛卻愈發的通紅,不過已經能冷靜下來,沙啞著聲音道:「老大,你說得對。我已經冷靜了一些,你可以繼續說了。」
魏凡這才點了點頭,把以真魔幻變神通從那王姓年輕人身上拷問到的情報,一一複述開來。
凌峰城,已然易主了。
當今凌峰城內,風頭最盛的,並不是已經盤踞城內數百年之久的望族王家,而是名為合歡宗的一個邪道宗門。其門下清一色女性弟子,所修的全是攝人元陽魅人心智邪魔外道。正因如此,這一宗派為正派修真之士所不齒唾棄,幾番遭到追剿,卻都僥倖躲逃了開來。最後乃至銷聲匿跡,想不到卻是盤踞在這邊遠之城中,而且還混得風生水起。
王家家主王天虎乃是有擔待的一家之主,又怎能容許這邪魔歪道在家族勢力底下發展?然而家門不幸,卻出了一個不肖弟弟,被合歡宗主以媚術勾搭,暗中予以方便,讓合歡宗在凌峰城內獲得了生息之機。
這苟且的勾當,最終還是被王天虎給發現了。身為一城之主他當然不可能姑息養奸,只是念在兄弟情誼,對乃弟王天豹也只是厲色警告一番,給予了不輕不重的責罰。而對合歡宗,則是不遺餘力的清剿,採取最嚴厲的措施,勢必要把她們徹底清掃出凌峰城。
合歡宗主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斃,而王天豹也是戀姦情熱,受了乃兄的責罰心生不忿。於是在合歡宗主的慫恿之下,起了謀害王天虎成為真正一家之主的念頭。
這廝先是暗中施毒削弱王家修真強者們的實力,緊接著更是引狼入室,放入大批合歡宗修士。凌峰城內風光了數百年之久的王家,便是這樣被一夜滅門,而家主王天虎更是在數名強者的圍攻之下慘死,落得了個屍骨無存的淒慘下場。
至此,合歡宗成了凌峰城內的真正主宰。而王天豹等王家叛徒,則成了附庸,起到了安定和收攏人心的作用,因此這凌峰城內,並未因而有太大動盪。
只是,這假象也就只能欺瞞一下低階修士和無知凡人而已。真正有識之士,卻早已然看到風聲不對,離開這是非之地。而如海月城東淵城主等王家世交,也對之諱莫如深,絕不會輕易摻和這趟渾水,這便是兩位家主對子侄輩的王石不鹹不淡的最大原因所在了。
不單如此,據魏凡所知,那合歡宗也早已在兩城之中布下眼線,隨時監控著王石這王家正統最後獨苗的回歸,務要斬草除根。此時也得到了兩位城主的默許,算是向那凌峰城新勢力的示好。
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王石一個連築基也沒成的小修士,不可能翻得起任何風浪。這種情況下,合歡宗入主凌峰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犯不著為了一些作古的交情去維護一個小輩,甚至必要時動手抓起用來送予人情,這也是一宗不錯的買賣。
這雖然讓人心冷,但卻是利益至上的修真界再平常不過抉擇。
只是,魏凡的橫空出世,卻讓本已下定了決心的兩位城主,不得不重新考慮起自己的立場來。畢竟魏凡的名頭,在現今晉國修真界實在過於響亮。這樣一位大人物,要是助王石一臂之力,勝負便還是未知之數。
如此一分析,局勢就逐漸明朗清晰起來了。
哀莫大於心死。父母家人死於非命,屍骨未寒,王石此番恨意滔天,只是深明單憑自己一人絕無任何勝算,咬牙切齒「噗通」給魏凡跪下,前額重重扣在地上,再抬不起起來,泣道:「魏凡大哥!凌峰城常駐修士凡人有百萬之數,在這邊陲之地已是數一數二的雄城。若以之為基業,必定可以在這亂世之中大有一番作為!懇請大哥為我報仇雪恨,我王石願意把凌峰城拱手呈上,並一生一世做牛做馬以報效魏凡大哥你的恩德!」
「閉嘴!你給我站起來!」魏凡陡然喝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天地之間,除了生養父母和授業恩師外,沒有誰值得你去跪!」
王石聞言抬頭,淚流滿面。魏凡面色稍緩,說道:「我魏凡雖然貪好財貨,但還未至於到罔顧道義向推心置腹的兄弟下手。這個仇,我一定會替你雪清,以一位老大的身份!」
以魏凡手上的力量,要與一宗一城為敵,實在是太勉強了。正因為他毫不猶豫的承諾,這份堅持此刻才贏得王石發自內心的尊敬。
王石顧魏凡的阻勸,又再重重的磕下了頭顱,並暗下為魏凡矢志而死的決心。
王家獨苗王石回歸,並帶來了強大援手的消息,早已以最快的速第一時間傳遞回了凌峰城之中。
最惶惶不安的,莫過於王天豹。謀害乃兄得來的王家家主之位,他坐得並不安穩,不少王家人也僅僅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若是王石回來,保不準就會一呼百應把他這反叛之人直接推翻,由不得他不慌亂,這不就立刻急急找合歡宗主商量了。
合歡宗主歡鈴,外表看起來是一個風韻猶存的艷麗少婦,實質上卻是一個兩三百歲的老怪。比起王天豹的惶然,她倒是淡定得多,不急不緩道:「只是一個野小子而已,帶著的也不過只是一群乳臭未乾的小鬼,甚至連一個結丹強者也沒有,何足懼哉?不來則已,來了,我便讓他們再也走不了,正好斬草除根!」
「那並不是一般的野小子!」
歡鈴的保證並未打消王天豹的憂慮,而提起王石的幫手魏凡,王天豹下意識的帶上一絲敬畏:「聽聞那個叫魏凡的修士,曾經和元嬰大修士交過手!而且在那群英會上,把無數強者修士耍得團團轉,連九幽門和百族也奈何他不得!就算不說他本身,光論他的背景,聽說也是天玄門主的女婿,敢動他的話,天玄門問罪過來,誰能扛得住?」
歡鈴皺了皺眉。並非是被魏凡的來頭嚇到,而是因為眼前這個不堪重用的窩囊廢。別人還沒找上門來,便已失魂落魄到此種程,真有起事情來,又如何當得了大用?
不過眼下這窩囊廢還是有點大用的,至少穩定這凌峰城便離不開他這王家的頭臉人物。想到這裡,歡鈴這才勉強把不滿壓下,綻露出一個狐媚的笑容,道:「你可是正統的王家人,接管這凌峰城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算天玄門又如何?總不能不講道理?再說這裡離天玄門萬里之遙,這凌峰城又是你王家勢力範圍,就算來的是天玄門強龍,也得在這裡低頭夾著尾巴做人!」
王天豹本就是無用之人,歡鈴這媚術本就把他魂兒攝掉大半,再加上那一通似是而非的理論,倒是把他心中的惶然和不安消褪了大半,重新恢復成那小人得志的模樣。
燃眉之急貌似解決了,王天豹立時動起了其他的歪腦筋。一雙鼠目在歡鈴浮凸玲瓏的**上遊走,眼內**熾盛的燃燒起來。
歡鈴美眸中厭惡一閃而過,隨即媚態畢現,挺了挺腰肢,擺出了一副撩人之姿。
王天豹定力霎時跑到九霄雲外,重重吞了口口水,色迷迷的就要往歡鈴湊上去。
然而恰好此時,外門弟子卻往內通傳:「報,王石進城了!」
歡鈴眉頭一挑,猛地把王天豹推開,**本色表現無疑,冷冷問道:「那小雜種真好膽!他帶了多少人進城?」
「好像只有一個而已。」弟子回道。
一個?歡鈴滿臉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