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非去黑晶峽谷的第二天,納格爾普就去了索菲亞家裡。
十多年前,納格爾普在素波市貴族圈子中也算是一個人物,交遊甚廣,和索菲亞的父親雷蒙伯爵也算是老相識,還曾經在一起打過牌。不過納格爾普的牌品不咋地,時至今日還欠著雷蒙伯爵一百多個金幣的賭帳。
這樣的關係,自然說不上什麼話,納格爾普剛提到索菲亞的婚事,就被雷蒙伯爵給轟出來了。不過納格爾普可不敢說自己是被轟出來的,他撒謊說雷蒙伯爵作為安道爾省貴族圈子中的實力派人物,對女兒的婚事極為重視,他的女兒只能嫁給子爵以上的貴族。
「咳咳,主人的主人,你是知道的,貴族就是這樣目光短淺,而且有種可笑的優越感,素波市歷史上幾乎沒有貴族和平民通婚的先例。」納格爾普用咳嗽掩蓋自己的心虛。
「貴族怎麼了,難道比我們平民多一個腦袋?你還不是貴族,不一樣成了我僕人的僕人?哼,不管她老子,反正索菲亞當初有言在先,我只找她就可以了。」話雖然這樣說,但洛非內心卻很受挫傷。
洛非很清楚,納格爾普說的話是事實,貴族和平民之間的確存在著一道不可以逾越的鴻溝。以前在庫奇鎮,領主不過是個小小的男爵,卻掌握著整個鎮子幾千人命運的權利。
本來,洛非和索菲亞之間只是一句話的過節,說開了也就過去了。可是索菲亞接連刁難自己,不但逼著自己進入死亡沼澤,還說他是惡騙子,那高傲的目光,那輕蔑的語氣深深刺痛了洛非的神經。
一個伯爵家的女兒有什麼了不起,老子偏讓你變成我的女人!
必須改變這種狀況,麼變成一個令人尊重的真正強者,麼變成一個貴族。變成強者的目標,洛非一直在努力,目前已經找到了控制龍威的法門,但必須假以時日才能奏效。而變成一個貴族似乎不是什麼難事,因為洛非聽說貴族是可以用金幣購買的。
洛非問道:「胖子,如果用錢買一個貴族身份怎麼做,需多少錢?」
「程序很簡單,只向王室設在素波市的財務官交納一定數量的金幣,由財務官向國王陛下提出申請,批准後會頒一份敕書。」貴族身份的買賣並不是一件新鮮事,納格爾普對這方面清楚得很:「按照目前的行情,一個最低級別的見習騎士一千枚金幣,三等男爵兩千枚金幣,三等子爵五千枚,三等伯爵一萬枚。買賣貴族身份,最高到三等伯爵,再高了給多少錢都不賣。」
才一萬枚金幣就可以做伯爵,洛非笑了,他現在可是擁有四五萬枚金幣家底的大富翁。「胖子,你這就拿一萬枚金幣去,買個伯爵回來。」洛非恨恨地說道:「索菲亞的老爹不是說他女兒非子爵以上的貴族不嫁嗎,老子就弄個伯爵當當,身份總該匹配了吧?」
「主人的主人,恐怕還是不幸。」納格爾普為難的說道:「買來的貴族身份和真正的貴族還是有差別的。」
原來,根據夏爾王國的法律,貴族分為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和騎士六個級別,每一個級別分為世襲,恩寵,和貢奉三類,每一個類別又分三個等級。世襲貴族最尊貴,他們都是開國重臣的後代,根據法律,除非他們犯了叛國罪,他們的貴族身份永遠不會被剝奪。比如納格爾普,雖然落魄到這種田地,卻依然保留著世襲子爵的身份。
恩寵貴族的地位比世襲貴族低一等,他們都是當代曾為國家做出特殊貢獻,或者國家急需的人才,或者是高級貴族的家臣,他們得到國王的冊封,成為貴族。比如科諾斯塔,卡魯斯等人,就是因為是高級武者,被冊封為貴族的。這一類貴族只能延續一代,死後貴族身份不能被子女繼承。
前兩類貴族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擁有封地。在封地之內,他們就是事實上的主宰,擁有對封地內一切事物的處置權,連國王都不能干涉。
而供奉貴族地位最低,他們只有一紙敕書,不但不能繼承,連封地都沒有。
洛非大失所望:「原來一萬枚金幣就買來一張紙,其他的還靠我自己?這買賣太不划算了,我不幹!」
「就是!」納格爾普煽風點火:「貴族們都是勢利眼,他們只尊重那些有錢的,有土地的人。比如我,雖然是個世襲子爵,但是我失去了封地,身無分文,在素波市,就連一個恩寵男爵都瞧不起我。」
有錢,有地,有貴族身份,洛非在心中把這三樣過了一遍,現都不是難事,於是問道:「胖子,如果我購買一個爵位,然後再購買一片土地,是不是就和世襲貴族一樣了?」
納格爾普沉吟了一會兒:「理論上差不多。雖然買來的土地比分封的土地繳納更多的稅負,但是這片土地是可以繼承的,最起碼比恩寵貴族強。」
洛非繼續問:「那一個伯爵應該有多少土地?」
「按照王國的標準,世襲伯爵在冊封的時候,一般會得到三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不過,經過許多代展,有的面積擴大了,有的面積縮小了。」納格爾普悲哀的說道:「比如我,我的祖先可是沁河大公,擁有沁河兩岸五十公里範圍內的土地,總面積三萬多平方公里。可是到了我這一代,連一寸土地都沒有了。」
洛非想了想:「就按三百平方公里計算,如果購買的話需多少錢?」
納格爾普是變賣過祖上土地大人,對行情瞭如指掌:「如果是在素波市周邊地區,不計算裡面的人口的情況下,一平方公里需大約五千枚金幣。」
「這麼多?」洛非嚇了一跳。
光土地就五千枚金幣一平方公里,如果再計算地內的居民和房屋,豈不是上萬枚金幣?洛非本以為一平方公里的土地也就百十來個金幣,他購買一兩百平方公里,就可以帶著這些查克沁去過領主的舒服日子了,原來他那點錢遠遠不夠啊!
看到洛非臉色很難看,納格爾普連忙補充道:「影響土地價格的因素有好幾個。第一是位置,越靠近大城市的土地越貴。比如素波市,城牆外圍五公里範圍內的土地五千枚金幣,五十公里以外的土地就只三千了。第二是居民,包括自由民和奴隸。賣主一般會把依附在這片土地上的奴隸一併賣給你,價格比奴隸市場貴三成,因為還包括奴隸的生產工具和房屋。自由民如果願意留下來的可以變成你的佃民,如果不願意留下你需支付搬遷費,價格和奴隸差不多。越靠近城鎮,居民密度就越大,這方面的費用就越高。影響土地價格的第三個因素才是土地本身,這包括土地的肥沃程度,農田果木的多少,有什麼土特產。另外,如果境內有湖泊,河流或者已探明的礦產,還需和賣主單獨協商。這麼說吧,如果在素波市周邊購買一平方公里的土地需差不多一萬枚金幣,如果在王城周邊則至少三萬枚金幣。可是到了別處,比如北方的艾米諾爾牧區,有一千個金幣就夠了,如果到了西部的沙漠無人區,可能三五個金幣就能買一平方公里。」
「才三五個?」洛非樂了。
納格爾普以為洛非購買沙漠,急忙說道:「主人的主人,那些地方幹什麼,不能住人,又沒有產出,等於白扔錢。」
洛非說道:「誰說我買沙漠,安道爾省境內難道就沒有這麼便宜的土地了嗎?」
「安道爾省境內?」納格爾普想了一分鐘,搖搖頭:「主人的主人,恐怕沒這種地方,即便是極北之地的廢棄牧場,也三百枚金幣一平方公里。」
「如果是黑晶峽谷呢?那裡被稱作死亡峽谷,既沒有什麼土特產,也沒有固定人口,和沙漠沒什麼兩樣,擁有者不會價太高吧?」自從起了購買土地念頭的那一刻起,洛非就開始打黑晶峽谷的主意了。
在別人眼裡,黑晶峽谷的確是死亡峽谷,裡面除了一些運不出去的木材之外,什麼都沒有。可是在洛非心中,那可是一座寶庫,因為惡龍山德魯的屍體就在那裡,巨龍阿泰斯特的翅膀也在那裡。如果他能把黑晶峽谷買下來,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挖掘山德魯的屍體,悶聲大財了。
納格爾普噌的一下跳起來,一把抓住洛非的手,語無倫次的說道:「主人的主人,您購買黑晶峽谷?」
「幹什麼,火燒屁股了?」洛非一把推開納格爾普,說道:「問問而已,關鍵看價格。」
「不貴,黑晶峽谷的價格一點都不貴。黑晶峽谷長八十七公里,平均寬度八點三公里,總面積七十五平方公里,才一萬枚金幣。」
洛非大感意外:「咦,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納格爾普低下頭,滿臉羞愧的說道:「因為……因為那是我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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