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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40章 逍遙世外 文 / 浮沉

    白衫郡主是易釵而裝,她秀若晶玉的面龐抹上了一層緋色,這趟出海替父王辦事,為了不引起朝廷方面的注意,私下搭了羽京海商巨富羽東橋的商船,這艙室是她的香臥,一路上可不曾有半個男子進入過,此時此刻卻被陌生男子坐在了上面。

    對於一個還未出閣的女子來說,秀床坐上陌生人,還是男的,那簡直是不能容忍的奇恥大辱,如同失貞一般啊。

    古來貞操觀念較強,未出閣女子的香閨是不准男子進入的,更何況是她睡的香榻了。

    郡主張著的嘴沒能叫出聲兒,因為看到是元錚,她不敢叫了。

    之前元錚凝結魂相的修為太可怕了,自己雖也不差,但只怕不是這男子一招之敵。

    及時摀住檀唇,把衝出喉嚨的聲浪死死堵在嘴裡,然後再嚥回肚裡去。

    然後就聽到了元錚的說話。

    收留你?

    郡主大吃了一驚,秀眸瞪的老大,但看對方也不像是欲行不軌的壞胚子,就沒有太強烈的反應。

    「你、你怎麼進來的?」

    「飛進來的。」

    元錚笑答,從容不迫,那付閒灑樣兒蠻叫人心恨的,你知不知道擅闖了本郡主的私臥?這等褻瀆,要砍你八次腦袋的好吧?

    不憤之念湧在心頭,想是這麼想的,但知道奈何不了人家,只能忍了。

    「我、我為什麼要收留你?」

    看來這個郡主還是比較單純的,反問的這話叫元錚有種想笑的感覺。

    目測她的年齡,大約也就是十七八的樣子吧,不過長身玉立,婷婷娉娉,曲線十分傲人的說。加上秀致的臉蛋和氣質,居然和那個鎮國公的女兒有的一拼。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所以你必須收留我。」

    「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殺我滅口嗎?」

    元錚一笑,「那倒不會,不過……你這麼美,我可能會……」

    下面的話他沒有說,只是大膽的目光從上至下掃蕩郡主的身段。

    被他銳利的目光掃蕩,郡主感覺自己好像光著身子。那叫一個難堪,不由令她惱羞成怒,嗔目時,張嘴就叫。

    尖叫聲在艙室迴盪,回音滾滾。咦……怎麼會有回音?

    「不用叫了,郡主閣下,艙室被我的真氣密閉封罩,你叫破嗓子也是枉然,不會有半絲聲浪傳出去。」

    「你、你要怎麼樣?」

    「你既是郡主,應該有不凡的身份,我也不為難你。帶我去見你家人吧。」

    後來,元錚隨郡主入了羽京,並見到了郡主的父王,蕭山郡王。

    再後來。也不知元錚使了什麼手段,紫屏山南的蕭山別院成了他的居所,這事發生在兩個月前。

    如今,元錚已經在蕭山別院住了兩個月了。

    羽京。皇宮。

    紫金龍袍的皇帝坐在高高的帝座上,俯視下面的蕭山郡王。

    皇帝年約二十許。一臉沉疑之色,他把手裡的秘簡輕輕放在龍書案上,才抬起頭來看下面的蕭山郡王。

    「王叔,朕就想不通了,蕭山郡主是朕的妹妹,是你蕭山郡王的掌珠,她是何等的身份,怎麼就能許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呢?這叫北廷皇室顏面何存?朕知道前些年御史彈劾王叔使你失權而閒賦家中,朕知道王叔你心裡不怪怨,但王叔你不至於這樣剝朕的面皮吧?」

    下首的中年男子氣勢巍峨,雄軀屹立有如山嶽,同樣是一臉的沉疑色彩,這時聽皇帝責怪,臉上亦無多少表情。

    他就是幾年前失勢的北廷重臣蕭山郡王羽冠真。曾是北廷大江營軍政第一重臣。

    「陛下,蕭蕭的婚事是她自己作主的,微臣慣壞了她,曾言,只要她看上的男兒,只要她樂意,一切就……」

    「胡鬧。」

    啪,北廷羽皇拍案而起,「王叔啊,你老糊塗了吧?眼下我們皇室中還有幾個出色如蕭蕭的公主郡主?前一段時間朕就許了襄恆公,要把蕭蕭指給他的世子羽震,那羽震是黃道武院太上長老羽寰坤的關門弟子,王叔你當知曉這其中的份量,朕是金口玉言,說過的話能不做數嗎?你還是回去勸勸蕭蕭吧,過幾日朕會下旨,晉封她為聖羽公主,然後與指婚給襄恆公世子。」

    「陛下……」

    「朕意已決,王叔你退下吧。」

    皇帝更不多言,拂袖扭身走了。

    羽京,蕭山郡王府。

    郡王羽冠真在大廳中來來回回的負著手踱步,濃眉緊鎖,愁死了啊,這可怎麼辦啊?

    郡王夫人的一顆螓首就隨著老爺轉來轉去,此夫人正是郡主生母,郡王正室,表面上看也就是花信之年(二十四),相貌之美,風韻之佳,比她閨女蕭蕭郡主更甚。

    「老爺,你就別轉了,轉的妾身頭都暈了,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都是你慣出來的好女兒,叫她出去辦一趟事,她就給我領回一姑爺,這、這叫什麼事啊?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我還想什麼辦法?」

    「什麼生米煮成熟飯了?老爺,蕭兒還是元處之軀,你可不能編排自家閨女啊。」

    「失名更勝於失貞,我們是皇親國戚,不是庶民百姓,多少人盯著,多少人看著,我這臉往哪擱?你說,往哪擱?」

    郡王有點歇斯底里了,皇帝聖意已定,叫他回來勸蕭蕭歸心,要指婚給襄恆公世子,這是很明顯的攏絡臣心,要把重要的疆臣與皇室綁在一起,蕭山郡王雖暫時失勢,但他畢竟是北廷柱石之臣,一但有起大事,重新啟用還不是皇帝一句話?

    在京,多少人瞅著蕭山郡王的愛女羽蕭蕭呢?恨不能把她搶婚才甘心。

    而蕭山郡王是皇帝的親叔叔,蕭蕭是皇帝最疼愛的妹子之一,即便眼下不重用蕭山郡王。可不等他們徹底失寵,可以預見,誰娶了蕭蕭,誰就是皇帝近前的新貴。

    京城中一干豪門子弟為了羽蕭蕭都開仗數十次了。

    皇帝登基不過三年,正是大力拉攏臣心的時期,要以聯姻方式實現他的皇權戰略,可是他的幾個親妹妹最大的才11歲,嫁不人啊,沒辦法。只能嫁堂妹之類的了,蕭蕭就是其中之一,還有幾個與她年齡差不多的,可都嫁光了,她是眼下唯一的一個了。

    而襄恆公新近立下大功。在東南邊境大敗南朝軍,一舉奪回了4座城池,這是數十來未有的大勝啊,可見新皇登基為北廷帶來了氣運,平南廷進而一統,指日可待,北皇躊躇滿志。年少有雄心,也有決斷,繼承了乃祖之風。

    蕭山郡王知道,東南之勝實拜『黃道武院』相助之故。正是襄恆公世子羽震出的力,皇帝這麼急著把堂妹蕭蕭指婚給襄恆公世子,就是想把這黃道武院太上長老的愛徒變成他的妹夫,進一步拉攏了襄恆公不說。還把黃道武院的太上長老拉了過去。

    要知道黃道武院對南北兩廷的影響是巨大的,誰最終能平了誰。都要看黃道武院的態度。

    「你和我吼什麼吼?有本事和你那侄子皇帝去吼呀?」

    郡王夫人也怒了,柳眉倒堅,杏眼圓睜,蹭一下站了起來,袖子一捋,感情要動手怎麼著?沒看出來,原來這是一頭母老虎啊?

    果然,滿面怒容的郡王苦笑,搶步上來把夫人蠻腰勾住。

    「夫人吶,我這不是氣的嗎?你也不要生氣嘛,我們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唉。」

    威悍如獅的郡王一瞬間變成了乖貓,可見世間一物降一物,他在黃道洲也是響噹噹的大人物,可誰知道他懼內呢?

    郡王夫人哼了一聲,嬌軀一抖道:「羽冠真,你少來這套,你怕那個小皇帝,你夫人我不怕他,他為了攏絡臣心,卻拿我女兒做嫁衣,那個襄恆公世子不是個東西,這三兩年內他納了十多個妾,就玩殘七八個,晴天白日在後園裡把妾吊在樹上玩,玩了拿鞭子抽,抽的鬼哭狼嗥的,以為別人不知道嗎?咱女兒嫁過去哪有好日子過?換個夫家,妾身興許還勸勸蕭兒,你進宮再去找小皇帝,他不收回成命,妾身去找阿爹要來紫龍鑭入宮砸他去。」

    郡王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要填亂了好不?我的老姑奶奶。」

    紫龍鑭,先皇賜下的鎮廷之寶,能打昏君的寶貝啊。

    郡王夫人的阿爹乃是三朝遺老,更是皇室外戚,雖早退出了權力中樞,但人望威望名望還在那裡擺著的,別說是小皇帝,就是小皇帝的爹來了也得給他留三分顏面。

    「妾身很老嗎?」

    「呃,不老,一點也不老,對了,夫人,蕭兒呢?」

    「去找她姑爺了,妾身看那孩子不錯,長的又是俊模樣,挺挺秀秀的,氣質神韻也好,骨骼清奇,聽蕭兒說,他一身修為亦是不俗,在海上還救了蕭兒的命呢。」

    「唉……這孤男寡女的呆在船上,這、這、這……」

    「老爺,孩子大了,由她吧,咱們就這一個寶貝疙瘩,妾身要不是當年負傷損了陰脈,也不至不能生養,害的老爺你如今無後……」

    郡王心說,我倒是有心納妾來著,你准嗎?嘴上道:「本王無後不打緊,這一世本王只愛夫人你一個,絕不納妾(我敢嗎?)」。

    「老爺……」

    剛才還似母老虎般的郡王夫人倒入老爺懷裡了。

    蕭山別院。

    元錚重入人世之後,少有享受的時候,回想穿越以來,一口氣都沒喘過,瀾州事件之後就開始亡命天涯,根本談不上什麼享受。

    第六進院,中庭,一座偌大的蓮花池,池邊的逍遙竹椅是半躺式的,元錚身著短式『水靠』仰躺在竹椅上,身左身右兩個大美人兒相伴,雷冰坐了半個屁股在竹躺椅邊上,緊緊挨著情郎,右臂墊在元錚的頸下,柔荑回勾輕撫他的俊臉,這親密之狀,叫一旁蹲著給元錚捶腿的蕭蕭郡主實在是臉紅,這傢伙,真會享受啊。

    水靠就是這個時代的泳衣,古時的水靠是以魚皮、蛟皮所製,分長式和短式。

    而北廷皇式貴族們用的水靠是以昂貴的鯨皮製成的,內絨外滑,皮質柔韌,彈性十足,薄薄的一層覆在身上如同寸縷未著,穿著舒適,入水更不擔心受衣的制約。

    這玩意兒雖和元錚瞭解的泳衣不同,但能在這個時代出現就相當不錯了。

    嘩啦一聲,蓮池中的水賤的老高,一條青色的斑瀾巨蟒昂首而出。

    元錚、雷冰巍然不動,卻聽見捶腿的蕭蕭一聲尖叫。

    那蟒身直徑約有丈餘,粗碩的嚇死人,一頭老虎甚至大象會被它輕輕鬆鬆的一口吞噬,猙獰的蟒首,牛頭大的蟒眼,威勢凜然,只瞅它一眼,膽小的肯定嚇癱了。

    嘶!

    蟒嘯低沉,它微抖巨首,又垂直沒入水中。

    下一刻,一尊白玉胴軀在水面浮現,赫然是妙天歌。

    啊,蕭蕭大驚,難道她就是那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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