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元錚在挖『青冥觀』的牆角也不為過,關鍵是他有挖牆角的資本。
在他眼裡,這個天靈子是個正直、有品質、德行的人物,她能不畏強權的秉公處事,那就是她最令人佩服的地方。
對這樣的人示之以好,隱晦的拉攏,是沒有壞處的,將來她總要有一個選擇,舅父衛昆就是她要瞻的馬首,不需要脫離青冥觀,就能成立自己的助力。
元錚想的比較遠,也應運一些優勢在青冥觀中培養一些勢力。
天靈子也是看不慣一些派系的做法人物的作風,不值得去與他們同流合污,她覺得在那樣一個環境中,能獨善其身也是一種選擇,也是明哲保身的一種態,她也有自己敬重或崇慕的強者,甚至也樂意跟著那個人去做一番事業,但考慮到那個人自己都要小心翼翼的在夾縫中求存,處處如履薄冰,也就不想給他添麻煩了。
今日『衛錚』突然找到了頭上來,提出了『換藝』,天靈子驚呆了。
論修為身手,她現在的實力遠在元錚之上,但她沒有元錚所擁有的蓋代奇學。
她點明自己知曉元錚的身份,就是想告訴他,有些事我心裡有數的,也表明了一種我們間能進行勾通的態。
所以,元錚很痛快的要換藝,要用聖煌神拳的修行經驗把天靈子『套』住。
驚天動地的蓋世奇寶,非有緣人不能獲得,天靈子一時間的怔楞是可能理解的。
她甚至失聲問道:「是聖煌……」說到這裡又打住了。
有些東西是不能亂說的。
她眼神的光采和亮表明了她的激動心緒。
元錚做事向來好爽,他不答覆,而是直接把父親的修行經驗提取出來,以神念裹住,化為一道無形的精神力灌入了天靈子腦竅。
這比任何的答覆更具備說服力。
天靈子神情大震,美眸闔閉,深吸了一口氣,默默接受元錚的灌授。
一切盡在不言中。
良久,天靈子重新啟開美眸,黑白分明的瞳孔中綻放出比星辰更璀璨的光芒,剛剛融合了元候修行經驗入自己腦海神識之中,受到的啟發太巨大了,也感受到了一個『大先天』圓滿者的顛峰心態,這對她來說是無與倫比的一種另類修行,彌補了她對『武道』認識不足的所有缺陷,太過珍貴了。
沒有什麼好說的,天靈子也凝起一道神識,把自己從入青冥觀到此時此刻的全部修行經驗和秘技,一鼓腦以神念方式的傳授灌入了元錚的腦竅。
元錚更是深深吸氣,當即就盤膝坐地,用心用神的去融合天靈子的灌授。
這種授藝方式是『神式』的,都免去了口口相授的繁瑣。但比口口相授更細緻一百一千倍,因為它包括個人修行的全部經驗。
從毫無保留的方面來說,天靈子不認為自己所學的一切比『元候經驗』珍貴,元錚完全可以從他舅舅衛昆那個學得,所幸自己『大方』回報一把,全部奉送。
其實很從師傅們是授藝不授經,經就是經驗,有句俗話,教壞了徒弟,會餓死師傅,另一方面是怕徒弟接收的東西太多,消化不了,反而害了他。
無保留式的傳授,是一種態的表達,天靈子知道元錚是奇才,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和處事風格都說明了這一點,他怎麼像一個還沒到15歲的少年?唉……成了精的老傢伙們,也未必有他這種拉攏人心的手段,自己受他如此巨大的好處,以後想不與他『交心』都難了啊。
修道這些年來,一顆心也未曾對誰敞開過,這少年人會是我天靈子啟開心靈禁鎖的那個人嗎?
一念及此,天靈子就覺得俏面發燙,我這是想什麼呢?著了魔相啊。
她有一絲心慌,但看到盤坐在地上,靜靜入修融合自己修行經驗和青冥道法的少年,又不覺一怔,好一個英逸挺俊的男兒,放到俗世中去,成一個風流子弟。
「咳咳……」
殿外傳來了天權子的聲音,他這是在告殿內的人,我來了。
畢竟殿內是傳功末座天靈子的捨廂,也不能擅自闖進,以咳聲示意,讓人家有個準備。
「天權子,你來了……」
天靈子收拾情懷,一瞬間恢復了清冷自若,即便內心世界還激盪著,剛剛融合了元候經驗的震驚,不可能一下就平復,誰也做不到的。
做為道修,突然對『武修』的一切瞭若指掌,這簡直是一筆無以復加的珍寶財產,這是用生命都換不來的啊。
最重要的是這經驗還是修行聖煌神拳的元候經驗,到此時,天靈子仍有身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她也明白了,自己的『道體』比『武體』有多大的差距,難怪元錚三番兩次的把小先天道修擊飛呢,兩者之間的『體質』差距真是不小。
「呃……這不是衛錚嗎?」
天權子一入來就看見了席地而坐默然行功的元錚,心下就明白了,「哈……恭喜末座啊,你收元錚當弟子了?這可是個好徒弟啊。」
他說著,目光中也不掩飾一絲羨慕,到了他們這種修為境界入宗派地位的人物,有些事心裡都有數,比如天靈子能猜到元錚的真實身份,天權子就未必猜不到啊。
被他誤會了收元錚為徒,只是此時元錚一付『受教』的模樣,天靈子也不知怎麼解釋了。
「天權子,你也知道,他入門才幾天,這次又要統領一個分隊進入死淵,他自己跑來說對御劍之法不懂,我就臨時授他一些心得……」
「呵,不妨。不妨……末座啊,我們相交多年,你的脾性我是瞭解的,不過,我感覺末座你此時的底氣不足啊,這是打了誑語的表現?哈哈……」
「天權子,你敢笑本座?」
天靈子真的臉紅了,不過,她知想瞞過天權子也難,二人修為相若,又相交多年,誰還不瞭解誰?
說著她就嗔怪了天權子一眼,說實話,他們的私交還是不錯的。
天權子雖在地位上不如天靈子,但一慣與她是平輩論交的。
此時更煞有其事的低聲道:「末座,我是什麼心性你也瞭解,咱們之間歷來相交至誠,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蠶上變局將起,影響之大之廣,誰也無法預料,更多的目光都盯著已經離世的『瀾州侯』,那麼與之有勾掛的一些人也就成了被注目的所在,這一陣子衛大長老的表現也很說明問題,鎮南王也好,平東王也罷,太子軒又在內,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他們的強大的勢力都不動衛大長老,這說明什麼呢?而衛大長老也一改以前如履薄冰的行事做風,甚至在衛錚打傷了某人之後,他更當庭訓斥,心態的轉變其實就是風向標,你以前不是也獨來獨往嗎?如今對衛錚這麼好,也是一種態啊,不過,我支持你,呵……」
「天權子,我們也算師兄師妹的關係了,我也信得過你,既然大變在即,我們也要有個選擇不是嗎?」
「不錯,咱們的想法、看法也大體一致,這柄劍,你幫我贈給『衛錚』,就說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
天權子當即從背上摘下了一柄劍遞給天靈子,他也在表明心態。
天靈子接過來,微微頜首,「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