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巍峨聳立的「天星嶺」峰直衝雲霄,一抹霞光穿過霧靄霽虹、茫茫的雲層籠罩向山谷。舉目處,一片蒼茫無限的翠海遮天蓋地,霞光無處不在,延蔓向許多不知之地。
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徑有一道碧綠的身影,飛快地穿梭於茫茫的叢林山野之中,宛若一位美麗的精靈般,纖足飛躍輕盈地落在粗大的樹幹上,卻看出她長著一張瓜子臉,精靈般靈活流動的雙眸,烏黑發亮的長髮披散而下,發端用一個美麗的蝴蝶花結繫著,清麗絕俗、秀雅高貴。少女雙瞳顧盼流盈,喃喃地道:「咦,那個人會落在什麼地方?我尋遍山谷也沒有見到他?」
少女失望地轉身便要走,倏然自叢林中飛出一群白衣人向她撲來,少女驚慌失措,駭然失色,足尖飛舞旋起,身形向山谷中騰躍飛馳,恍若只蝴蝶般翩然而至。
「拿下她!」一陣冷喝聲傳來,緊跟著緩緩而出來一行人,領頭的女子銀衣長裳,臉若皓月,眉如翠黛,櫻唇瑤鼻;睿如羊脂白玉,彈指即破,絕世容顏,就宛如孤傲絕世的牡丹一樣華貴富麗,令人見了彷彿是見到高貴女皇似的,高不可攀,只能乖乖地做她忠誠的臣子似的;她身邊卻站著兩位少女,相貌俱是不俗,美艷而絕倫,清純中又有些妖冶,一位身著紫色長裙,婀娜多姿;一位身著綠色長裙,嫵媚而動人,綠得泛亮、綠得瑩翠,襯著那雪膚花貌,顯得更加嬌艷嫵媚動人。
「妹妹又有什麼新發現?」自她們身後緩緩而出的卻是那位從龍城狼狽逃走的艷娘娘,此時儀表整潔,神態自若、怡然自得,似乎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儀態。
銀裝女子嫵媚地笑了:「今天可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喲!我說她們會躲去哪兒?真是天助我也,讓我找到那賤人了!」
艷娘娘奇怪地問:「妹妹究竟在說誰呢?」
「除了那個裝聖潔、裝天真的菀玉媚,還會有誰?這個可恨的賤人,當年不但奪走了『天狐聖女』之位,還把師哥的心也奪去了。嘿嘿,那賤人居然愛上了沈慎謀,真是上天報應,後來居然被沈慎謀趕出了『天機山莊』。可恨大哥心中還是對她念念不忘,居然還想娶她。那賤人居然不領情,脫離『天狐一族』躲了起來?哈哈,今天終於讓我找到她了?」銀裝女子咬牙切齒地恨聲道,面色變得猙獰可怕。
「妹妹說剛才那女孩是菀玉媚的弟子?」
「哼,從那個女孩施展的武功來看,分明是菀玉媚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嘿嘿,只要抓住她的弟子,她還不乖乖束手就擒?」銀裝女子哈哈大笑,目光中流露出狠厲之色。
胡蝶身形越飛越快,足下凌波虛步、襪底生塵,竟如閃電,纖手飛舞間,那四周密葉飛舞,竟如她手中玩偶似的任其驅使,忽地鋪天蓋地襲捲而去,又忽地如一隻隻飛梭疾射而來的飛刀,挾帶著凌厲的寒光,她的臉上帶著天真而可愛的笑容,手下卻狠辣凌厲之極!白衣人身形恍若數道白色幽靈向她追來,手中白綾穿梭於滿天飛舞的黃葉之中,靈動似條條飛蛇,漫天飛躥,正吐著毒芯向胡蝶咬來;胡蝶格格一笑,雙手倏張,身形倒飛而去,指尖中卻暴射出點點寒星,細若毛髮,鋒利無比,竟劃開那迎面襲來的白綾,那白綾驟然在滿天的寒星中劃成碎片,胡蝶的笑聲一落,人已去了很遠。
「沒用的東西?」銀裝女子姣好的容顏上流露出狠毒的猙獰之色,獰笑道:「哼,好刁鑽的丫頭?可惜你逃不了,我會讓你終生難忘的?」
銀裝女子像似一陣風,銀光消逝,剎間已臨近胡蝶,手指在空中幻化成如蘭花般花瓣,向胡蝶拂去,那來勢凌厲而快若閃電,疾若寒星,週身挾帶著一股強大威儀之勢,令萬物所仰望、臣服,那股氣勢若雷霆凜然襲來,原本在百步之遙,瞬間已到咫尺。她出手狠毒無情,像是恨極了人似的,蘭花手毫無憐惜之心地轟向胡蝶,胡蝶那是她的對手,還未來得及反抗,一道強勁的力量便襲向胸口,她不由尖叫一聲,隨著鮮血噴出,人竟被那股力量擊出丈遠,猛地向那棵棵大樹撞去,如若撞上,非死即殘,損筋斷骨。
「菀玉媚,我要你痛苦一輩子,呷呷……」銀裝女子獰笑著,似乎做了一件令她心中極為舒暢的事情一樣,蘭花手又揚起,一道道光幻之氣彈出,出手更快,似要致胡蝶於死地不可!便在胡蝶慘叫聲中將要撞上大樹,銀裝女子殺招將至時,一道紫色人影忽嘯而來,伸手抱住了胡蝶,身形如火光流離,剎時對方強勁的力量轟擊在棵棵大樹上,那樹轟然攔腰而倒,可見其力量之恐怖,也足見其女子心之狠毒。
銀裝女子『呷呷』而笑,臉容越發顯得冷酷:「好極了!又來了一個送死的?嘿嘿,菀玉媚呀菀玉媚,你叫我用什麼手段對付她們呢,這樣才能讓你暴跳如雷,心中更加傷心難過呢?」
紫衣女子姣容失色,臉色一沉,冷喝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直呼小姐的姓名?」
銀裝女子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喲,我喊她一聲菀玉媚是抬舉了她?那個賤人,那個殺千刀的賤婦,那個狐狸精?你說我用這些稱呼好不好?她以為從『天狐一族』中逃脫出來,我就找不到她了嗎?不管上天入地,我花月容恨不得喝她的血,扒她的皮,跺她的肉,抽她的筋……」她神質般地狂笑起來,面色猙獰,雙目冒出陰霾的綠光,咬牙切齒,手舞足蹈地暴跳如雷地叫喊著,足見她對菀玉媚恨之深切!
「花月容。」紫衣女子臉色大變,身形一閃,恍若風一般抱起胡蝶就跑。
「哼,想走,沒那麼容易?」花月容身形疾飛如電,瞬間已至她們身後,長髮亂舞,面色青霜,恍然若妖,她猝然尖嘯一聲,雙瞳中放射出幽幽青光,指甲剎間變得細長鋒利若劍,雙耳豎起,眼睛由黑變青眨間泛紅,紅唇張開時,潔白的牙齒倏露出一時獠牙,指尖快若閃電般向紫衣女子抓去。
紫衣女子神情大變,驚呼一聲:「天狐變,糟了!」迅速加快速度,身輕若鴻雁,疾如流星,在叢林中穿梭不停,恨不得兩肋生出翅膀一樣,躲開花月容的追擊。
「你們跑得了嗎?嗷……」花月容的聲音倏變得刺耳而尖銳,行動變得更加迅速,身形貼地柔軟若蛇般,風車般暴旋而起,閃亮的利爪如一柄柄細長的劍芒,交相穿插、翩然飛掠。那爪印抓在樹上,飛速地擺動著柔軟的身子,飛梭般竄影掠過而來;紫衣女子身影雖快,但無奈手中抱著一個人,阻礙了她的速度,漸漸快要被對方抓住。她倏銀牙一咬,飛旋繞回,眼見對方的身影在樹叢中穿梭掠掣,在浮沉中的幻像中跳躍飛馳,便身形躍起,右手掌若弧刀,捲起一道龍捲風強烈地昂起飛旋,月弧寒光四溢,挾擊著滿天地的黃葉掃捲而起,驟然暴烈炸開,似想迷失對方的方向,好逃生而去。
「找死!」花月容尖叫一聲,聲音宛若晴天霹靂一聲怒喝,身形懸虛而起,宛若一隻靈狐,忽左忽右、倏上倏下,身形有若兩肋生翼似的,飛將而起,手中鋒利長甲劃去,寒光四射閃出幽幽青光的指甲劃破了紫衣女子如雪的肌膚,她只感覺到眼前一黑,倏一團火融入她的身體之中,不由生生壓制住心中的噁心之感,緊咬銀牙,托起蝴蝶飛速逃竄。卻未料那花月容居然身形向後一竄,剎時退出了叢林。她落下身形,雙瞳由紅變青,漸漸恢復了原有的顏色,獠牙收縮,身形已恢復了過來,似乎一切都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得意地尖笑起來,那聲聲尖笑驚起了鳥飛獸躥,刺人耳膜,難聽之極!
(二)
「妹妹何事這麼得意?人被你抓住了嗎?」艷娘娘與兩名少女急沖沖追了過來。
花月容眼中流露出一股寒芒,伸手緩緩整理著自己的衣衫,冷笑道:「我原本想殺她們讓菀玉媚痛苦,但轉而一想,痛苦一時卻無法難消我心頭之恨,便想到了一個令她終生痛苦的計謀。」
「不知妹妹想到了什麼計謀?」艷娘娘不解地問,對『天狐一族』施展出來的手段連她都感覺到恐慌與不安,聞而生畏。
花月容『呷呷』大笑道:「原本我想在那小丫頭身上種下『狐種』,卻未料半路衝出一個程咬金。那也好,只要是菀玉媚的人,都會有一場好戲看!不過,那大丫頭倒有些面善,好像在哪兒見過?她會是誰呢?」花月容雙眉緊蹙,深思不得其解。
「啊!」艷娘娘心神一顫,臉色變幻不停,連兩個少女也嚇得身形顫抖,似乎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似的。
花月容怪聲怪氣地笑道:「瞧把你們嚇得,『狐種』有那麼可怕嗎?放心吧!我在她身上下了『情狐』。那『血狐』太恐怖,中『血狐』者會化身為狐,殺人噬肉,所至之處,無一活口。那可是『天狐一族』的禁法,我可不想被宮中處罰,而且可惜我一直沒有掌握其中的秘法?」她說得淡然自容,卻把兩個少女嚇得半死,艷娘娘也聽得毛骨悚然,身形驟退,似乎花月容宛若洪山猛獸般令她生畏。
花月容神情間已呈瘋癲,語氣中似乎在訴說著生平最喜歡的事情:「至於『情狐』倒也沒有禁忌?姐姐,我告訴你喲!中『情狐』者就會發瘋,嘖嘖,別慌?這種瘋可不是殺人,而是所謂情於心生,就會有欲。她會發瘋得尋找男人。不管老少、不管美醜,只要被她看上的第一個男人,她就會如癡如魔般地追著他,發瘋似地跟著他?哈哈,你說好不好玩?那殺千刀的菀玉媚自命清高,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裡。自從她被沈慎謀趕出『天機山莊』以後,便恨死了天下所有男人,如今躲在這見不得人的地方,只怕手下的人全是女人。如果她的人發起瘋找男人,你說她會上哪兒去找?龍城離此太遠,遠水治不了近渴,這『天星嶺』上終年有些樵夫、獵人打柴、打獵,這些人又笨又醜又老,如果被她一輩子纏上一個,那菀玉媚豈不是要發瘋?哈哈……」、
看著花月容形若瘋癲的神態和笑聲,艷娘娘也感到了厭惡之情,變態、惡毒已不足以形容她了,也許用『毒寡婦』、『竹葉青』形容她也不為過!如果換成了她,她寧願死,也絕對不想成為『情狐』的試驗品。
花月容的兩個弟子已嚇得全身發軟地跌倒在地上,臉色發青,幾欲昏厥過去,神情慘白似要哭出聲來。
「姐姐暫且放寬心,如今『龍城』高手如雲,偷襲也不是辦法,等妹妹我解決了菀玉媚,再替你解決龍在天他們,如何?」
「有妹妹出手,自然是沒有問題!」
花月容獰笑著大聲疾呼起來:「菀玉媚,我來了!」其聲貫穿叢林深處,直達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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