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跟著凌春水進入「逍遙王府」,那逍遙府邸佔地近在畝,府中花園樓閣精巧別緻,戒備森嚴,一路上守著一行行的兵衛,朝郡主點頭行禮,令沈春風有一種『候門深似海』的感覺。
凌春水臉上掛著笑容,像一隻飛來飛去的蝴蝶一路飛進了後花園裡,格格直笑:「爹,我回來了!」
沈春風不由輕搖頭:「這個郡主,還真是無可救藥。」
進入後花園,便見那裡穩坐著一位黑鬚俊逸的中年人,身著質地極好的青藏色罩衣,裡著天藍色繡紋短衣,下著天藍色繡紋長褲,腳蹬黑色軟底長靴,正與莊宇下棋,而柳乘風卻靜靜站在一旁觀看。沈春風立刻一眼認出中年人正是上次在『大龍寺』遇上的那位『逍遙王爺』凌風雲。
凌春水飛了過去,一把摟住凌風雲的脖子:「爹。」
凌風雲寵愛地呵呵一笑:「春兒,別鬧了,不然爹可輸了。」
凌春水小孩子氣地叱責莊宇:「莊宇,不准你贏我爹。」
凌風雲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這孩子。」
莊宇卻在凌春水出現之間心便亂了,那還有心思下棋,只怕腦袋中早已成了漿糊,眼睛裡除了凌春水再沒有別的什麼東西了。
沈春風走了進來,柳乘風驚喜地道:「阿風,你來了?」
沈春風淡淡地道:「大少爺。」
凌風雲朝他望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棋子:「咦,小伙子,我們好像在那兒見過?」
沈春風不卑不吭地道:「草民記得在『大龍寺』與王爺有一面之緣。」
凌風雲喟然道:「不錯,應該是七天前吧!」
沈春風恭敬地道:「上次多有打擾,還請王爺恕不知之罪?」
凌風雲微笑道:「沒關係,上次跟你一起的那小姑娘怎麼沒有見到?」
沈春風神色一變:「她叫獨孤鳳,是卓不凡的師妹。我們離開『大龍寺』後,她便不知所蹤。」
柳乘風臉色大變,神情慌張地問:「阿風,你把鳳姑娘弄丟了?」
沈春風神色頓時黯然失色:「對方武功太高,不知道為何要擄走鳳姑娘。不過,從情況來看,好像是鳳姑娘認識的人?不然,憑鳳姑娘的聰明與機智,不會這麼容易被抓的。」
柳乘風點點頭:「鳳姑娘是出了名的小精怪,誰把她抓去,誰一定會倒大霉?」
凌風雲關切地問:「可要本王幫忙?」
「多謝王爺關心。不過,一位朋友已經通過一些特殊渠道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凌風雲目光中流露出凝重地神色:「此人能從你手中把人抓走,看來一定不是泛泛之輩?如今京城藏龍臥虎、龍蛇混雜,讓本王也極為擔憂?京城的安全,本王也責無旁貸呀!」
沈春風謙仁道:「草民雖然學過一些防身的武功,但也是一些花拳繡腿,只恨保護不周,害得鳳姑娘被擄走。唉,只求鳳姑娘平安無事,不然難辭其疚。」
凌風雲安慰道:「小伙子,你也不用難過?吉人自有天相,小姑娘不會有事的?」
「謝王爺」
凌春水不高興地嚷道:「爹,你光顧跟他哆嗦,不理女兒了?」
凌風雲笑了問:「好,爹問你,你有什麼事情?」
凌春水笑著,摟住王爺的胳膊肘兒:「爹,以後讓阿風哥留在『逍遙府』,好不好?」
沈春風一怔,眉宇一皺,便感覺到莊宇不友好的光芒。
凌風雲神情一驚,笑著問:「為什麼?」
凌春水嬌聲道:「爹,你不知道,女兒剛才在集市上遇上三個歹徒,全靠阿風哥救了我。」
她鬆開手,飛快地走到沈春風面前,拿起他的胳膊:「爹,你瞧,他為了保護女兒,替女兒挨了一刀呢?」
凌風雲愕然道:「小伙子,傷勢要不要緊?」
沈春風尷尬地掙脫她的手道:「一點小傷而已?」
凌風雲微笑道:「既然是春水的恩人,就留下來吧!」他聲音略帶洪亮的傳了出去:「凌鐘。」
接而便進來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臉上帶著微笑,穿著樸素恭敬地道:「老爺。」
凌風雲把沈春風一指:「凌鐘,把東廂房那間空房讓這位小伙子住下來,好好招呼一下。」
他對沈春風和氣地道:「你先住下,讓凌鍾讓人替你準備熱水,洗洗澡,換換衣裳,然後就來大廳裡來用晚膳吧!」
沈春風忙道:「王爺,不用客氣,草民愧不敢當?」
凌春水不高興地道:「阿風哥,你何必這麼客氣?就憑你救我一命的面子上,爹就一定要好好招待你。」
她俏臉朝凌鍾一橫:「凌伯,你可要小心地照顧我的客人。」
凌鍾連連點頭:「是,小姐。」他朝沈春風深深地望了一眼:「請跟我來。」
沈春風不由求助地柳乘風望了一眼,柳乘風的臉上卻帶著怪怪地笑容,好像在幸災樂禍一樣。
凌春水撲在凌風雲身邊,興奮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爹,你真好!」
凌風雲溺愛地笑道:「你這孩子,別胡鬧了!」
凌春水格格直笑,調皮地眨眨眼睛:「爹,你們繼續下棋,春兒去瞧瞧小姨。」
凌風雲一聽到她提起韓素月,便不由自主地感到思維萬千、不能自已。
莊宇心中滿懷嫉妒,眼見春水的活潑、親熱和笑聲,他的心中不由充滿了柔情蜜意。
凌春水興奮地轉過身:「靈兒,我們走。」身子便輕盈地象只蝴蝶般飛了出去。
靈兒手持『綠玉』琴,朝王爺道了道福,便緊跟著凌春水出去了。
(二)
凌春水穿過大花園,進入一條光滑可鑒的廊道,廊道下是一個大水池,池中成群結隊的魚穿梭不停。跨出廊道,是一小塊修竹林,修竹邊是一座別緻的亭子。
再穿過這塊修竹林,又看見一個圓形石門,宛若一輪明月,裡面住的人似乎是嫦娥,靜寂無聲,孤獨而又寂寞地守著月宮。那石門上便是『明月軒』三個字,龍飛鳳舞的字體透著一股清雅飄逸。裡面傳來一陣陣悠揚動聽的琴聲,那琴聲中充滿了幽怨與落寞。
凌春水一路跑進『明月軒』,挾帶著格格笑聲:「小姨,小姨。」
「明月軒」中佈置得更是豪華富麗,紅牆碧瓦、飛簷紫鈴,裡面還種著一片片的桂樹,花香四溢,香飄滿園。
此時,正值八月,樹上一片金黃,香氣把『明月軒』籠罩的一片香霧濛濛,令人心曠神怡、沉醉於夢幻之景。
凌春水歡快地奔進精緻的小屋子裡,只見那房中也是幽雅別緻、琳琅滿目。
窗前,擺著一台古琴,琴前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美艷女子,她美麗而妖嬈、光彩照人,猶如月宮嫦娥一樣。
凌春水稱得上美貌絕倫、嫵媚動人,但與美艷女子比起來,便差了一份女性的成熟氣質與艷光四射的魅力。
韓素月站起身,臉上笑容綻開,宛如百花盛開。凌春水輕盈地如同乳燕般飛入她的懷抱,撒嬌地道:「小姨。」
韓素月伸出纖細的手指撫摸著春水的臉龐:「你這丫頭,今天一大早跑到那裡去了,小姨一個人在明月軒裡可悶壞了?」
凌春水嬌笑道:「小姨,春兒這不來了,還給小姨帶來了禮物呢?」
韓素月愕然道:「難怪我們的小郡主如此高興,一定是小宇回來了?喲,還想到給小姨買禮物呢?」
凌春水鼻子一哼,不高興地道:「才不呢?誰會管他?小姨,春兒給你瞧瞧。」
她伸手從靈兒手中取下『綠玉』放在桌上:「小姨,這是古琴中的珍品,無價之寶呢?」
韓素月伸手撫琴,便感覺到掌心一股寒氣襲來。
凌春水盈盈一笑:「小姨,這古琴名為『綠玉』。聽說這琴身是整塊的綠玉所製,琴弦乃用『冰蠶』之絲所繫。」
韓素月驚訝地笑道:「喲,我們的小郡主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博學多才了?」
凌春水嬌羞地扭扭身子,嬌憨地道:「小姨,全是別人說的,春兒那懂得這麼多?」
他回過頭對靈兒道:「靈兒,你去瞧瞧,囑咐凌伯他們好好招待我的客人。還有,不要給他換些下人的衣物,他的手有傷,叫人幫他洗洗。」
「是,小姐。」靈兒道了道福,轉身而出。
韓素月目光中流露出驚訝之色,打趣地道:「我們的小郡主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人來了,而且還是個男人,真是不可思議?究竟是那位官家子弟、公子哥兒?」
凌春水撲進韓素月的懷中,撒起嬌來:「小姨,才不是呢?他只是很特殊的一個人嘛!況且,他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韓素月嬌笑道:「只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吧!丫頭,老實交待清楚?」
凌春水俏麗的臉上飛起一團紅云:「小姨。」
她把玫瑰似的嘴唇觸到韓素月耳邊,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韓素月不由得睜大了驚訝的眼睛,流露出有些不可思議的神色。
凌春水揚起鮮花般的笑臉來:「小姨,你說說看?天下有如此文武雙全而又博學多才的侍童嗎?」
韓素月凝重地點點頭:「真不多見,看來我們的小郡主是動心了?不過呀,從這一點看不出他的人品出來?何況,也不過是一面之緣,春兒可要想清楚?」
凌春水不高興地噘緊嘴:「小姨,春兒一向眼光不會錯?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你看著他,心中有一種觸電的感覺,是不是?他跟別人不一樣,不知為什麼,春兒總覺得他有一股很憂傷的情緒,讓人感覺到想為之落淚。」
韓素月輕聲問:「春兒,此人的確很有本事?從你說的各方面來看,他一定是個心機深沉、城府極重的年輕人,別看你平時古靈精怪的樣子,但是畢竟年輕不懂事,有時候還顯得幼稚,所以最好不要跟他打交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凌春水噘著小嘴,臉上嬌顏失色,蚊蠅般嗯著:「小姨,春兒心中有數。」
韓素月搖搖頭:「小姨是關心你!如今這些人可妖孽了,心裡都是些花花腸子,比不上莊宇這孩子對你的心,他可比這個年輕人真誠多了。」
凌春水抿著嘴,賭氣地道:「說什麼都是他,明明春兒不喜歡他,而且也不會嫁給他,你們偏偏要把我們湊到一起,這究竟是什麼回來嘛!」
韓素月柔聲道:「春兒,小姨也是過來人,在江湖上也經歷過風風雨雨的事情,對於男人的嘴臉早已經看透了,所以,你要相信小姨的眼光,他跟你不合適。何況,你是堂堂的郡主,他卻是一個侍童,你們之間不般配?就算你爹也不會答應的。」
看著臉上泫然淚水的春水,她勸導道:「春兒,小姨記得,小時候你不是很喜歡小宇嗎?為什麼現在又變了?」
凌春水低下頭道:「小姨,以前春兒還小,又不懂事?那時候的春兒太軟弱,身體又不好,在京城裡也只有和莊宇談得來。所以不知道喜歡與愛是什麼意思?經過這五年時間的洗滌,春也變了,莊宇也變了,春兒已經淡忘他了,到現在才明白,以前我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哥哥,一個玩伴而已。」
韓素月長歎一聲:「春兒,不管怎樣,小姨還有覺得莊宇強些,他好歹也是名門之後?」
凌春水把頭一擺,目光中流露出堅定不移地性子來:「小姨,別的事情春兒都可以依你,可是自己的終身大事,春兒不會聽的。春兒要找一定要找一個自己最喜歡的人,不然,春兒情願終身不嫁。」
韓素月心頭一震,心知凌春水的性格和自己極為相似,不容易勸服的。
她伸手把凌春水擁進懷中,撫著她的長髮,幽幽地道:「春兒,愛一個是很辛苦的,有受之不盡的磨難。」
凌春水搖搖頭:「小姨,春兒不怕,不管如何艱辛,一定要爭取自己的幸福。」
韓素月歎氣道:「可是莊宇怎麼辦?而且你爹也不會同意的。」她思慮了半晌又道:「春兒,你能夠永遠幸福,是小姨心中最大的心願,可是男女之間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何況你們也不過是一面之緣,春兒,聽小姨的話,你最好要多多瞭解一段時間再考慮不遲?俗話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姨真為你擔心?」
凌春水抬起頭,淚汪汪地望著韓素月:「小姨,你愛過人嗎,能不能告訴春兒?」
韓素月心神一顫,緊緊咬著嘴唇:「春兒,你不明白?小姨曾經愛過二個人?」
凌春水不由睜大了眼睛:「二個人?他們是誰呀!」
韓素月迷濛的雙目一片朦朧,令人不可捉摸,緩緩地道:「他們是二兄弟,武功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凌春水眼睛中剎時充滿了幻想:「他們一定都長得很英俊、很帥,是不是?這樣才配得上我美麗的小姨?」
韓素月目光中憧憬地想起了許多事情,神色略帶幾分憂傷:「他們都是非常出名的人物,其中老大顯得冷酷孤僻,但是人很帥,穿著黑色的長袍,散亂的頭髮;他從來都不笑,誰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著誰,手中總握著一柄玄鐵長刀。可是他人很仁慈、善良,是江湖上有名的君子;弟弟相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他生性有潔癖,性格喜怒無常,亦正亦邪,總是一身潔白如雪的長袍,臉上總帶著溫柔迷人的笑容,卻有時候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冰冷表情,一個很複雜的人。在江湖上,弟弟特別受女人青睞,他的劍法卻讓天下所有的男人斷魂。」
凌春水臉上掛著興奮地神色:「小姨,如果春兒遇上他們就好了,如此優秀的男人,相信我也會愛上他們?」
韓素月臉上流出淒涼的神色:「不錯。任何女人都會為他們神魂顛倒、念念不忘,特別是弟弟,任何女人都受不了他的一笑,便會為之神魂顛倒、不能自拔,小姨也不例外。」
凌春水眼中流露出驚異的神色:「小姨,你最喜歡誰呀!」
韓素月長歎一聲:「他們都是小姨心目中的剋星。唉,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凌春水失望極了,又問:「小姨,那君兒是誰的孩子?」
提起君兒,韓素月眼神中儘是溫柔,什麼也不說:「春兒,你不要提以前的事情,好不好?小姨心裡好煩?」
凌春水心中滿含好奇地猜想:「小姨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弟弟的孩子?君兒的笑容也很可愛,誰都想親親他,如果他長大了,一定會迷倒很多女人,嘿嘿。」
韓素月自然不知道凌春水心裡在想什麼?只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君兒,想到了自己一生的寄托,他是自己的寶貝。她的腦海中也接而連三地想起了那個狂風暴雨的天氣中,那個悲傷的男人,那個瘋狂的男人,那張英俊迷人的臉頰和狂熱的激情,永遠烙在自己心靈的深處。
(二)
靈兒急忙地替沈春風準備了全套的衣物,外至頭巾和鞋,內至內衣,正碰上兩名素衣俏麗的丫環拿著衣服過來。
靈兒微笑道:「婉兒姐、雪兒姐,你們去休息吧!沈公子就交給我了,衣服也拿回去吧!」
婉兒驚奇地問:「靈兒妹妹,這個人是什麼來頭?連郡主都這麼照顧他?」
靈兒含笑道:「大概是因為他救了小姐一命吧!」
雪兒也輕笑道:「這人真是走了狗屎運?」
靈兒點點頭:「也許吧!」
她轉身來到東廂房,推門進去,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冷淡的聲音:「是誰?」
靈兒嬌笑:「是我,小姐叫我給你送衣服。」
隔著一層珠簾,裡面一片熱騰騰的霧氣,傳出嘩嘩的水聲。
靈兒撩開珠簾,卻見那沈春風自澡桶裡探出頭來:「靈兒姑娘,你幹什麼?」
靈兒微笑道:「是小姐叫我來的,你受了傷,我來替你洗澡吧!」
沈春風眉宇一皺,不太習慣別人侍候地揮揮手:「靈兒,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就行了。何況,我只不過是個侍童,沒有讓人侍候的習慣?」
靈兒睜大了眼睛,不高興地道:「是小姐吩咐的,我怎麼能走呢?你不要緊張,我侍候慣了,不要緊的。」
宛春風一怔:「靈兒,你經常侍候人洗澡嗎?」
靈兒點點頭:「是呀!」
沈春風無話可說:「既然這樣,那就好吧!」
靈兒挽起袖子,拿起香荑子和長巾開始動手了,沈春風樂得有人侍候,閉著雙眼靜靜養神。只不過,那纖細的手卻把他深藏在他心裡很深的**帶了出來,他不由得呼吸漸漸綿長起來。
靈兒拿著長巾輕輕替他擦背,好奇地盯著他**的身子,卻見他從雙肩至下佈滿了數之不盡的傷痕,痕跡極為細小,如同一條條的蛛絲,泛著紅紅的光芒,也帶著一股不可思議的魅力與吸引力,靈兒不由伸手輕輕撫摸著他身上的傷痕,奇怪地問:「阿風哥,你的身上好像有很多傷呢?」
沈春風淡淡地道:「那是以前的傷痕,很久很久了。」
靈兒目光中流露出憐惜的神色,輕輕撫摸著:「那一定很痛吧!」
沈春風說了一句她永遠聽不懂的話:「**上的痛永遠也比不上心裡的痛,它如同毒草一樣侵蝕你的身心。」
他心裡覺得自己何時變得開朗起來,跟一個丫頭聊一些無聊的煩心事情。
沈春風站起身,露出大半個身子催促道:「靈兒姑娘,別發愣了!」
靈兒不知何故,覺得自己心裡「咚咚」直跳,臉蛋上發紅,閃亮的眼睛盯著他的雙肩、胸口、小腹……不知怎的,她覺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臉更紅了。但是目光卻怎麼也移不開他的身子,似乎上面有什麼吸引她的東西,聽到沈春風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心跳得更快了,臉紅得像蘋果一樣。
靈兒不知何故,伸手按按胸口,閃亮的眼睛盯著他的胸口:「阿風哥,你是男人嗎?」
沈春風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這是什麼話,難道我是女人嗎?」
靈兒瞅著他,嘟噥著道:「男人為什麼和女人都不一樣?」
沈春風解釋道:「如果世上的人都一樣,何必分什麼男人和女人?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天下豈不是大亂?」
靈兒不解地問:「為什麼一定要有男人和女人呢?」
沈春風不耐煩地道:「因為男人和女人缺一不可,如果少了男人或女人,這世上的人只怕早就絕種了。」
靈兒仍舊不明白,又問:「為什麼?」
沈春風煩惱地拍拍頭,不知道靈兒為什麼這麼笨,偏偏她的主子凌春水好像並不笨,還有點小聰明。
他長歎道:「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你,總而言之,等你以後嫁了人,有了孩子就會明白了?」
靈兒忍不住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為什麼要生孩子?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你知道嗎?」
沈春風氣得差點跳了起來,不願跟她繼續說話,乾脆閉嘴,從澡桶裡跳了出來。
靈兒望著他**的身子,只覺得心在跳、臉在燒。
沈春風道:「靈兒,你出去吧,還是我自己來吧!」
靈兒搖搖頭,拿起干長由一邊替他擦拭,一邊上下打量沈春風,口中念道:「我明白了,男人和女人真的不同呢?」
沈春風心中一陣疑惑,眉頭一皺,心頭有個不好的想法,目光冷冷地盯著她:「你煩不煩?靈兒姑娘,你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侍候過男人吧!」
靈兒委屈地道:「我沒有呀!」
沈春風身子如觸電似的『嘩』重新跳進水中,氣惱地道:「你不是說你侍候慣了嗎?」
靈兒撇撇嘴,不明白沈春風為什麼要生氣道:「靈兒是經常侍候小姐洗澡,又不知道男人跟女人有什麼區別?還不都是洗澡,有什麼關係嘛!」
沈春風揮揮手:「出去,快出去!」
靈兒眼圈兒開始泛紅:「可是,我還沒有……」
沈春風吼道:「出去。」
靈兒噘著嘴:「哼,剛才還好好的,幹嘛發脾氣,你真難侍候?如果不是小姐,我才懶得管你呢?」
沈春風又吼道:「快出去!」
靈兒甩頭出去,眼眶兒噙了淚花兒,似乎被沈春風嚇哭了!
沈春風又氣又急,想不到碰上了這麼一個傻丫頭,又跳出澡桶,三下五除二穿上了衣裳。
(三)
靈兒噘著小嘴,氣呼呼地衝進了「明月軒」,凌春水抬起頭,怪怪地望著她:「靈兒,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靈兒不高興地道:「小姐,那個人真難侍候,還對我發脾氣呢?如果不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我才不會去侍候他洗澡呢?」
凌春水嬌笑道:「靈兒,你去侍候他洗澡了?」
靈兒氣得嘴嘟起老高:「是呀!小姐,你不是說他受了傷,要人侍候嗎?靈兒心想,他是小姐的客人,就侍候他洗澡,誰知他居然發脾氣,如果不是小姐的客人,我才懶得理他呢?」
凌春水一邊往嘴中放點心,一邊笑道:「真難為我家的靈兒了,他可真是有福氣?靈兒,他怎麼會發你的脾氣呢?」
靈兒小心羞澀地道:「我只不過問他『男人跟女人為什麼不一樣』?」
「撲哧」一聲,凌春水笑得口中的點心噴得到處都是,誇張地笑道:「你……你……喲,笑死我了!」
韓素月也忍不住笑了:「靈兒,他怎麼說?」
靈兒道:「他說世上的人都一樣,天下豈不是大亂?而且還會絕種。」
凌春水笑得花枝亂顫,捂著肚子直叫:「靈兒,你……哈哈……」
靈兒噘著嘴:「小姐,有什麼好笑的?我只不過問他『為什麼一定要分男人和女人』呀!」她瞅了凌春水一眼,緩緩又道:「他又說『我不回答你』什麼總而言之,以後就會明白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嘛!」
韓素月忍住笑問:「靈兒,後來他為什麼發脾氣?」
靈兒低著頭,小臉蛋上紅紅地道:「我只不過多看了他幾眼而已?」
凌春水捂著嘴笑問:「你只不過多看他幾眼而已,不至於讓他發脾氣吧,這是什麼回事?」
靈兒不好意思地道:「他沒穿衣服嘛,其實我只是想瞧瞧男人和女人有什麼不一樣?他問我『你別告訴我你沒有侍候過男人?』我就搖搖頭。他就又跳進桶裡,對我發脾氣,還趕我走。小姐,他真可惡!」
凌春水狂笑起來,笑得在地上打著滾兒,韓素月用手帕捂著嘴,笑得淚水直流,不過心裡卻在想:「此人的人品倒還不壞?」
靈兒傻傻地望著她們,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她轉身而去,嘴中嘟噥著:「怎麼都好像有毛病似的?」
天色將黑,一陣陣狂笑聲從「明月軒」傳出,把天上的明月也嚇得躲進了厚厚的雲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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