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青等人都捨不得離開楊蓮亭,相聚到深夜,眾人才各自回房。
「蓮弟,你真的不想再要孩子了嗎?」
自重逢以來,楊蓮亭與東方不敗兩人一個忙著國事,一個忙著教務,時聚時散。眼下二人相聚不到三日,楊蓮亭又要離去了。是以,雪千尋今夜倒是識趣,沒有來湊熱鬧。當然,這還是因為楊蓮亭與東方不敗有個乖巧懂事的女兒拉走了雪千尋。
楊蓮亭點了點頭,道:「有子衿這麼一個女兒我已經很知足了,我只想一心一意的好好疼她愛她。」
聞言,東方不敗微微一笑,又問道:「可是你不要個兒子的話,你爹娘他們會不會……」
楊蓮亭搖頭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再說,他們已經又快有個孩子了。」
東方不敗笑問道:「要是他們給你添個妹妹呢?」
楊蓮亭道:「那樣也很好啊!」說著又對東方不敗笑了笑,問道:「小白,你不是最討厭重男輕女的嗎?」
的確,東方不敗最討厭重男輕女的觀念,因為她的父母便是因此而拋棄她們姐妹兩個。
東方不敗伸出手摟著楊蓮亭的脖子,坐在他雙腿之上,輕吐蘭息,道:「我只是不想以後你會有遺憾。」
楊蓮亭道:「怎麼會呢?傳宗接代、繁衍生息只不過是一切生命出於求生本能而將自己的基因傳承下去的一種另類長生之法而已。生死我已參透,又怎會有遺憾?」
東方不敗一翻白眼,苦笑道:「蓮弟,你真是……」
楊蓮亭歉然道:「沉睡了太久,讓我幾乎快磨滅了情感。甦醒之後,生理和心理上的超脫。有時都讓我忘了,自己也只是一個有七情六慾的凡人。」
東方不敗撫摸著楊蓮亭的臉,道:「無論蓮弟你是凡人還是神人,都是我的男人。」
楊蓮亭深情一笑,見她的紅唇緩緩印上自己的雙唇,當即肅然道:「佛門清淨之地。女施主,請自重。」
聞言,東方不敗咯咯一笑,伸出玉手勾起楊蓮亭的下巴,嫣然道:「少來,蓮弟從來就不信佛。」
楊蓮亭道:「佛祖有大智慧,是覺悟之人而非神明。學佛敬佛而不信佛,方為智者,否則就是智障了。」
東方不敗笑問道:「蓮弟你敢在兩位師太面前這麼說嗎?」
楊蓮亭搖頭道:「即便是說了。我想,兩位師太也會認同我的話的。」說著一頓,又道:「無論是釋迦摩尼還是李耳,都是精神自我超脫,有大智慧的哲學家。真正的修佛、修道者應當是探討人性、自然、哲學,而非是異想天開的以為拜拜泥人、上上香、唸唸經就能長生不死。就連佛祖不也一樣只是精神超脫,肉身圓寂嗎?宗教,不過是為政治服務的工具。你身為日月神教教主因該比誰都明白這點。只有心有懦弱之人才會依托虛無飄渺的神明求得精神上的慰藉。若是佛祖有知,看到那些佛教徒手中天天求他打救而不自救。佛祖會不會反悔留下道統?」
東方不敗點了點頭,又笑道:「我在想,佛祖是不是跟蓮弟你一樣是從未來重生的,否則怎麼會一出生就會開口說話。」
楊蓮亭搖頭笑道:「我重生之時也沒本事一出生就會走路。《大唐西域記》記載,為釋尊誕生時,向四方行七步。舉右手而唱詠之偈句:『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今茲而往生分已盡』。但這是八百多年前才成書的,與佛祖存在的年代相去甚遠,真實性有限。相似的神話故事,《山海經》中同樣也記載的一個。天帝帝俊也是一出生就會說話。」
東方不敗愕然道:「怎麼又扯到天帝去了?」
楊蓮亭道:「據《山海經》記載,帝俊一出生就自道其名為『俊』。而俊的本義就是位於金字塔頂端的人、天下最尊貴的人。」
東方不敗當即恍然,隨即又一愣。心想,今晚好像是要與他探討要不要再生一個兒子,怎麼扯著扯著就扯到哪個孩子一出生就會說話上了。
東方不敗臉色一肅,道:「蓮弟,我知道你博學多才,可我現在對佛祖沒有興趣,對帝俊也沒有興趣,你能不能說點別的。」
楊蓮亭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東方不敗道:「說愛我。」說著,摟過楊蓮亭,將紅唇狠狠的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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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眾人一早便起身,為楊蓮亭送行。
陸青青走到楊蓮亭面前,拉著他的手,嬌聲道:「姐夫,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楊蓮亭搖頭道:「聽話點,跟大家一起留在恆山。」見陸青青扁著嘴,又道:「等我回來,陪你回洛陽看一看。」
聞言,陸青青喜道:「一言為定。」隨即又翻了翻楊蓮亭的衣領,吩咐道:「姐夫,上戰場的話,整套『龍衣』你記得都要穿上啊!」
楊蓮亭道:「知道了,你也給我乖一點,別在恆山亂來。」
楊子衿拉著楊蓮亭的手,道:「爹,一路小心。」一頓,又笑嘻嘻道:「記得給我帶點特產回來。」
楊蓮亭莞爾一笑,看了看眾人,最後對著東方不敗點了下頭,便與兩名護衛離開了。
楊蓮亭此去不會耽擱太久,只要他不冒險孤身前去刺殺韃靼小王子,對於他的安危,東方不敗倒是並不擔心。不說秦**隊裝備先進,個個都以一敵百的精銳,單憑楊蓮亭的武功再加上一套刀槍不入的『龍衣』,哪怕是在百萬軍中亦可來去自如。
楊蓮亭從來都是謀定而後動,尤其是如此他比七年前更加聰明謹慎,又擁有絕強的實力。
這場戰爭,一切都在楊蓮亭的掌握之中。最後的贏家不會是韃靼,也不會是朝廷。笑到最後的注定是大秦。區別只是贏得徹底與否。而這些都將影響到秦國吞併天下的步伐。
看著楊蓮亭離去的身影消失在眼簾之中,東方不敗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吧!」
陸青青努努嘴,抱怨道:「吃了兩天淡而無味的素食,該換換口味了。」轉頭看向楊子衿,道:「子衿。中午我們吃燒烤,讓護衛去獵些野味回來,要不要?」
聞言,楊子衿不由舔了舔嘴唇,又抬頭看向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道:「別忘了你爹的吩咐。」
陸青青道:「姐夫說別鬧事,又沒讓我們天天吃素。」
東方不敗現在不由覺得楊蓮亭將陸青青留在恆山其實是一個很糟糕的主意,有他的吩咐,她是不會故意在恆山惹事,但她從來就不是一個令人安生的主。
現下陸青青還會記得楊蓮亭的吩咐。但時日越久,恐怕她便越不會再那麼的循規蹈矩。
曾經的『洛陽一霸』絕不是浪得虛名,也不是別人看著楊蓮亭的面子上奉承陸青青的,而是真正怕了這個小魔女。
就連武功絕頂的無為老祖當年都是死在陸青青手上的一個糊塗鬼,而東方不敗當年在船上甚至也差一點挨了陸青青一槍。
換了其他人,東方不敗還可以用些強硬手段讓她乖乖聽話,但對於陸青青,一想到過世的陸子衿和陸仲源夫婦。東方白卻是強硬不起來。
果然,一切都如同東方不敗所想那般。沒過幾天,陸青青便原形畢露,好在小禍不斷,大禍沒有。但讓東方不敗無語的是,這些小禍都有她女兒的份。慶幸的是楊蓮亭已經快要回來了。
這天,陸青青帶著楊子衿去向儀琳道歉。因為她騙了儀琳,讓她吃了肉,破了戒。
行到半路上,卻是見到儀琳與六個怪人站在一起,六個怪人不但身著打扮怪異。就連長相,看起來也是怪異無比,或者說是奇醜無比,但卻是各有特色。
陸青青眉頭一皺,立時便將楊子衿牽到身後,而兩名隨身的護衛也將手伸入懷中,凝神戒備。
這時,六個怪人也看到了陸青青幾人。
陸青青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快把儀琳放了。」
聞言,六個怪人之中一個四肢修長的怪人茫然道:「小女娃,你是在跟我們說話嗎?」
話音一落,便聽得另一個身材高瘦的怪人接口道:「你這話不是明知故問嗎?這裡就是我們六個,這小女娃不是跟我們說話還能跟誰說話?」
那怪人又指著儀琳,反駁道:「小尼姑也是人啊!也許小女娃是跟小尼姑說話呢?」
高瘦怪人搖頭晃腦道:「小女娃說的是『你們』,小尼姑只有一個人,若是跟她說話,又怎麼加多這一個『們』字呢?」
那怪人又道:「但這小女娃說『快讓把儀琳放了』,我們又沒抓什麼『儀琳』,所以不是跟我們說話。」
聞言,另一怪人當即眉頭一皺。
陸青青聽著二人所說的話,聽得有些發愣,心想,這二人是裝傻呢?還是真傻?
這時,儀琳道:「前輩,我就是儀琳。」說完又對著陸青青喊道:「青青,六位前輩只是找我問路,不是壞人。」
陸青青一聽,當即鬆了一口氣。
高瘦怪人道:「這下你明白了吧,儀琳就是小尼姑,小女娃就是跟我們說話。」
那怪人道:「可我們沒『抓』小尼姑啊!小女娃說『放』,這樣一來不通啊!」
高瘦怪人道:「嗯……小尼姑蠻可愛的,我們沒『抓』她,這『放』……」說著又一拍手,恍然道:「我知道了,小女娃這是口誤。」
聞言,陸青青一翻白眼,而楊子衿則是噗呲一笑。
聽到笑聲,高瘦怪人頓時看向楊子衿,問道:「小小女娃,你笑什麼?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對啊!」
楊子衿笑嘻嘻道:「你說是就是吧!」
高瘦怪人看向其餘五人,道:「你們看,小小女娃都說我是對的。」
說著,六個怪人又嘰裡呱啦的爭了起來。
這時,儀琳已經走到了陸青青二人身邊。
陸青青嘴角一勾,看了看六個怪人,又對楊子衿低聲道:「子衿,他們看起來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楊子衿點了點頭,道:「嗯!雖然長得很嚇人,不過很可愛。」
隨後,陸青青便對六人問道:「不知六位尊姓大名?」
六怪人之中一人回道:「我是大哥,叫做桃根仙。」
另一人道:「我是二哥,叫做桃干仙。」
又一人道:「我不知是三哥還是四哥,叫做桃枝仙。」指著一怪人道:「他不知是三哥還是四哥,叫做桃葉仙。」
楊子衿笑問道:「怎麼你們連自己也不知道誰是三哥?誰是四哥啊?」
桃枝仙道:「不是我二人不知道,是我爹爹媽媽忘了。」
桃葉仙插口道:「你爹娘生你之時,如果忘了生過你,你當時一個小娃娃,怎知道世界上有沒有你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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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角一起,六個人又是辟里啪啦一番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