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不能再修煉吸星**,更不能再使用,而且還要散去吸取而來的內力。
這不異於讓一個貪吃的胖子不再吃東西,還要把吃進肚子裡的東西都給吐出來,天天減肥。
性子孤傲的任我行怎麼可能會接受?
任我行冷道:「我就不相信那些外力可以壓服我的內力!」
平一指當即勸道:「用霸道的內力壓之伏之,必生反抗之力,利少害多。請教主三思啊!」
「砰!!」
任我行一拍扶手,站起身來,走到台階邊上,居高臨下。言道:「平一指,此事不能傳揚出去,洩密者殺!」
聞言,平一指頓時跪下,抱拳道:「是!屬下遵命。屬下…馬上離開,退隱江湖,保守秘密!沒有教主的召喚,絕不踏入黑木崖半步。」
任我行點頭道:「嗯…去吧!」
若是換了旁人,為了保守這個秘密,任我行絕對會果斷出手殺人滅口。但平一指不同,與他關係緊密,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任我行,任我行,一切都必須按照『我』的意志而行。
平一指對任我行極為瞭解,知道他絕不會乖乖聽自己的囑咐,放棄修煉、使用吸星**。深深的看了任我行一眼,平一指站了起來,轉過身走出一步,又停了下來。
平一指轉頭身子,再次勸道:「教主,這次反噬真氣傷了元氣,再加上過度的悲傷,以後千萬不可再運用內力。至於頭腦諸要穴更是碰也碰不得!否則真氣流竄……」
「去吧!」任我行一揮手,打斷道。
平一指怔了怔,深深吸了一口氣,言道:「教主保重!」而後便離開了文成武德殿。
看著平一指離去,任我行緩緩走回到座位邊,坐了上去。
此時此刻的他身心俱疲,靠在座上用手揉著眉心。
這時,一身白色錦衣的東方白走進了文成武德殿。身後跟著八個紫衣黑袍,面帶口罩的下屬。
東方白欠身行禮道:「屬下參見教主。」
任我行抬起頭,道:「東方不敗,你怎麼來了?」此刻他對東方白的稱呼也變了,不再是東方兄弟,而是直呼其名。
東方白緩緩道:「屬下已探知大小姐的下落,前晚和五嶽劍派一番廝殺。幸好不負教主聖托,已將大小姐平安帶回黑木崖。」
聞言,任我行便見到童百熊橫抱著一個女孩走了進來。
定睛一看,正是他的女兒任盈盈。
任我行霍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身形一晃,瞬間便來到了童百熊面前。
見任盈盈雙目緊閉,昏迷不醒,任我行頓時緊張道:「盈盈!我的盈盈怎麼了?」
東方白道:「屬下救得大小姐的時候已是如此。屬下已給她輸了幾次內力卻仍然無效。」
「真是廢物!」任我行怒喝道,而後從童百熊手中抱過了任盈盈。
「盈盈不要怕!爹在這。」任我行抱著任盈盈快步走到台階之上,將任盈盈放下,盤腿坐於她身後,雙掌貼在她背心,週身內力一運。
東方白冷冷的看著任我行親自為女兒灌輸真氣療傷。
「爹…娘…」不一會兒,便見任盈盈悠悠轉醒,喃喃叫道。
這時,任我行只覺真氣一窒,胸口奇痛,不由悶哼一聲。卻是他此時動用了內力,再次牽動了身上的隱疾。
唰!
突然,東方白身形一動,一指擊向任我行後腦要穴。
「啊…」
任我行週身真氣頓時流竄,內力如決堤的大壩一般轟的一聲透體迸發而出。
東方白頓時極快的後退開來。
而此時,任盈盈也甦醒了過來,看著神情痛苦,眼神暴戾的父親。她心中極為害怕,爬起身子躲了起來。
「啊…」
此刻任我行真氣流竄,氣息紊亂。他轉過身子,看著東方白,腦海中卻閃現出妻子雪心的影像,此時他終於明悟了,雪心是東方不敗殺的!這是一場陰謀!
可惜,東方白這一指打在他後腦要穴,令他真氣流竄走火入魔,他的神智漸漸的湮滅。
他已經說不出話了,口中發出的聲音卻是如野獸低鳴嘶吼一般。
東方白與童百熊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童百熊當即道:「教主瘋了,教主瘋了,快!」
聞言,八個下屬頓時舉起手中的武器衝向任我行。
「啊!!」
任我行神智雖失,但武功卻是還在,雖忘記了招式套路,但內力深厚的他簡簡單單擊出的一拳一掌都是威力無比。八個下屬被他擊中者非死即傷。
但看著癲狂的任我行,東方白與童百熊卻是一喜,心中鬆了一口氣。
因為任我行瘋了!
瘋了的任我行已不再是任我行。
一個瘋子武功再高,也會像一頭野獸一樣落入獵人的陷阱。
東方白心中念道:「成功了,任我行真的是內力紊亂走火入魔了。師傅所設想的理論是正確的!可惜…那套功法終非凡人所能創造。」
她的師傅耗盡畢生心血最終也未能真正創出一門破盡天下武學功法的內功出來。
內功終非有形的武學招式,看不見,摸不著。
天下武學千千萬,尤以內功最為深奧艱深,修煉前人遺留的功法稍有不慎都有性命之虞,更何況是創造一門功法,還是一門逆天的功法。
這才導致他心力耗盡,在倆年前去世。
功法雖未完成,其理論卻是正確的。
倆年來東方白一直謀劃著對付任我行的辦法,但任我行太強了,除非給她足夠的時間去修煉師傅留下的武功,她才有可能是他的對手。
但任我行會給她時間麼?
她大量翻閱了師傅留下的武學典籍,其中就有《北冥神功》殘篇及《吸星**》。還有獨孤求敗的註釋。
這才發現了任我行的弱點和破綻。
今日,在任我行隱患發作之際,她僅用一指就將任我行打得內力暴走,走火入魔。這證明了她師傅的功法理論的確是正確的。
可惜,不是每套功法都能被她知道,也不知道每套功法都有這麼明顯的隱患存在。
這套未完成的逆天功法終究難以完善。
大局已定!
東方白嘴角一掀,沒有理會那些被任我行斃於掌下的下屬,與童百熊轉身走出了文成武德殿。
她們要去部署獵殺野獸的陷阱。
「啊…啊…」
走火入魔的任我行從文成武德殿一路殺出,見人即殺!
許多人因為顧忌任我行教主之尊,不敢對他出手,反而被他無情的打死。
「快!快!快點!」
這時,東方白與倆個身著黑衣的男人快步走了出去,來到了過道。
二人卻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左右使者,曲洋和向問天。
曲洋問道:「教主這是怎麼了?」
東方白道:「不知道,教主回來以後就變成這個樣子。會不會因為夫人去世的事打擊太大了。」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又有數人在任我行掌下死於非命。
向問天道:「教主已將齊長老和吳長老斃於掌下。我們必須想辦法將教主暫且制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東方白正色道:「教主雖然神志不清,武功卻不失,要接近他是難上加難。東方雖然不才,卻也不想看著日月神教自相殘殺。我看,就由我去接掌,向左使與曲右使你們從旁接應。倘若東方不幸死於教主掌下,這日月神教就交給你們了。」
話音一落,東方白不容二人拒絕,當即身形一閃,衝向任我行。
「啪!」
見她靠近,任我行頓時一爪抓向於她。
東方白一擋,任我行便又接連攻她數招,每招每式雖普普通通,但卻虎虎生風,威力極大。
這時,任我行猛然一掌擊來。
「砰!」
東方白亦是運足內力擊出一掌與之對接。
見眼神如野獸一般暴戾的任我行死死的盯著自己,一副欲要將自己生吞活剝的表情,東方白心中冷笑。
「呀啊!!」
任我行雖神智不清,但一身功力還在。
他習武數十年又身兼可以吸人內力的《吸星**》,一身內力深厚異常,遠非習武才三年有餘的東方白可比。
只見他怒喝一聲,運足真氣於掌上,將東方白震了開來。
東方白心中一驚!沒想到瘋了的任我行依然還是如此可怕。頓時轉身便逃。
「啊…」
任我行怒聲嘶吼著,追著東方白。
「轟隆!!」
這時,從過道上方墜下一個鐵籠,將任我行困在了裡面。
「砰…砰…」
任我行如掉落陷阱的野獸一般,瘋狂的嘶吼,竭力的掙扎,捶打著鐵籠。
但鐵籠以精鋼鑄造,堅硬非常,沉重無比。以任我行深厚的內力竟也掙扎不出。
而這鐵籠卻是東方白專門為對付任我行所鑄造。
「教主…」
「教主!!」
曲洋、向問天二人走上前叫喚道。
童百熊與朱雀堂羅長老及教眾亦是來到了東方白她們身後。
鐵籠中的任我行雙目泛紅,如血一般,雙手怒砸著鐵籠,整個人充滿了瘋狂暴戾的氣息。
東方白道:「教主心智被迷,一時間還好不了。我建議先把他帶到異地療養,等他病好了再回來處置教務。各位意下如何?」
向問天皺眉道:「這…本教豈可一日無主!」
童百熊插口道:「東方副教主用智用力救了我等,教主之位若非東方副教主來做,再換哪一個能服教眾?」
聞言,身後的教眾竊竊私語起來。
羅長老道:「且慢!教主繼承之事應穩妥商議,更何況教主發瘋之事疑點重重更應細細調查!」但他話剛說完,卻見童百熊一爪扣住他的咽喉一捏,而後一掌拍在他心口,頓時倒在了地上,卻是被童百熊一掌擊斃了。
事出突然,眾人卻是齊齊一怔,未能反應過來。
看著死去的羅長老,東方白卻是臉色平靜,彷彿死了一隻螞蟻。
童百熊冷冷道:「東方副教主本來就是教主的繼承人。這個姓羅的妖言惑眾,已被我斬殺。還有哪個不服?」話音一落,提前埋伏著的心腹下屬手持弓箭齊齊從同道衝了出來,而過道高牆倆邊也出現了大量的教眾,正彎弓搭箭,對著曲洋、向問天等人虎視眈眈。
童百熊振臂高聲道:「日月神教,戰無不勝,東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東方白早已收服的下屬和心腹亦是齊齊振臂高聲喝道。
曲洋與向問天對視一眼,二人心知這一切怕是東方不敗與童百熊早就策劃的陰謀。但如今東方不敗手握大權,佔盡優勢,而他本就是副教主,名正言順的教主繼承人。他們要麼此刻奮起反抗,但終究免不了一死。死並不可怕,但這樣死去,死得一點價值都沒有,對他們自己,對任我行,對日月神教沒有半點好處。
強權面前,他們唯有選擇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