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既然選擇隱居思過崖躲著所有人,楊蓮亭也沒向岳不群提起,畢竟風清揚是劍宗的。倘若因此再次挑起事端,岳不群肯定是打不過風清揚的,而楊蓮亭對劍宗倒沒什麼惡感,反而他一直勸岳不群先劍後氣的政策來壯大華山,這樣華山便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最快的增長實力。可惜岳不群斷然拒絕,還為此重重責罰過他,楊蓮亭也不再堅持,華山掌門是岳不群又不是他。
楊蓮亭已對經商之事做好了謀劃,所以此次來到了大明朝的帝都,想在帝都經商並不是容易之事。帝國模式容易產生官商經濟,近年來皇室宗族、功勳之家已紛紛插手經商,而楊蓮亭知道這僅僅是開始,此後的情況將愈演愈烈,從親王到勳爵、官僚士大夫都經營商業,而且官愈大,做買賣愈多愈大,大小官員蜂擁經商,蔚然成風,其手段無非三種:利用職權,形成壟斷專賣;欺壓民間,賤買貴賣;大肆走私,獲取暴利。
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要經商要麼自己當官,要麼官場找個靠山依附,否則在帝都只能去擺擺地攤了,甚至就連地攤都不是那麼好擺,大明朝沒有城管,但有東廠西廠錦衣衛,隨便出來一個都能讓一個小商人吃不了兜著走。
楊蓮亭自然不會下作到去擺地攤,他也不會隨便依附誰,這幫人如狼似虎,沒有一個好想與的。目前的他還沒實力與帝都這般權貴角逐,但他懂得把握機會,而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而且他更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
所以他來踩踩點,看看戲。
卻沒想聽到『小七』這個名字。
這個普普通通的名字在大明朝一抓一大把。楊蓮亭雖知機會渺茫,但他不會放過一絲可能,頓時開始留意著這幾人。
只見那眉清目秀的書生牽強一笑,眼神無奈,道:「小七姑娘不但要打理店面,還要照顧她的弟弟,自然不能隨我們一起。」
楊蓮亭心中念道:「弟弟?」
「哥,你是不是喜歡小七姐?」女孩突然問道,雙眸中滿是狡黠的笑意。
聞言,書生身心一顫,臉色微微發紅,喝道:「子衿,莫要胡說,為兄與小七姑娘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原來這美麗少女喚作子衿。只見她似笑非笑,眼露狐疑的看著書生,看得他好不自在。
「其實小七姐蠻好的,秀外慧中。」子衿笑道,而後秀眉一蹙,道:「可惜二叔和二嬸他們···」
這時,楊蓮亭正好與他們迎面走來,他邊走路邊仰頭飲酒,心神卻留意在這幾人身上。擦肩而過之時,書生和少女子衿亦是看了看楊蓮亭,問道濃烈的酒味之時,少女子衿皺了皺眉頭,低聲嘀咕道:「酒鬼。」
這聲嘀咕她身旁的書生都沒聽見,但耳力驚人的楊蓮亭聽見了,所以他停下腳步,身後的倆個華山派外門弟子雖不解,但依然隨著他停了下來。
楊蓮亭側身回頭,笑而不語的看著少女子衿。
書生三人身旁的隨從保鏢神色一變,頓時各自上前一步,提防著楊蓮亭三人。
「這位兄台,請問有何貴幹?」書生上前作輯禮貌道。
楊蓮亭向書生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又一瞥少女子衿,說道:「是非只為多開口!小丫頭,背後說人壞話可是很不好的。」
聞言,書生疑惑的看向少女子衿。
少女子衿俏臉微紅,眼睛一瞪,聲音清脆道:「誰背後說人壞話了?你現在還沒背向我呢,再說我又沒說你什麼壞話,我就說一句酒鬼。而且也沒指名道姓說誰。」
「兄台抱歉,舍妹少不更事,得罪之處,還請多多擔待。」書生一聽少女的話便知道是自己妹妹開口得罪了人家,當即向楊蓮亭拱手道歉道,既坦坦蕩蕩又不卑不亢。
見他雙眸之中清澈澄明,無一絲牽強作偽,楊蓮亭不由對這書生心生好感,他不是心胸狹窄之人,自然不會因為少女一句話便生氣,只是因為『小七』這個名字讓楊蓮亭對這幾人心生興趣,因而才見機行事,不過他也覺得大概是同名而已。
楊蓮亭微微一笑,把酒壺栓在腰間,拱手回禮,問道:「童言無忌!聽兄台口音,可是洛陽人士?」這一年來楊蓮亭倒是去過洛陽,故而聽出書生的口音。
書生點點頭,拱手道:「正是,小生姓陸,名清,字子靜。」又介紹著倆個妹妹道:「她們我的堂妹,子衿和青青。」
原來書生便是陸清,而子衿和青青則是他的堂妹,但其大伯夫婦不幸在數年前在一場洪災中喪生,是以倆個堂妹一直由他一家撫養,視若親生。
「青青子衿?」楊蓮亭心道,而後拱手簡潔道:「楊樂,字蓮亭。」
「楊樂?楊蓮亭?」陸清在心中重複念道,只覺彷彿在哪聽過,卻又一時想不起。
這時,陸清身後的隨從保鏢神色動容,驚訝道:「少俠可是華山派二弟子楊樂楊少俠?」
「在下的確是華山派二弟子楊樂,你認識我?」楊蓮亭點頭道.
隨從喜道:「原來真是楊少俠,在下陸華,鄭州**門門下弟子,楊少俠一年前除去江湖巨盜楊清,四月前又孤身一人劍挑黑虎寨,不僅為江湖除去一惡,事後更是將不義之財分發給鄰近受其壓迫的百姓。陸華有幸,不久前曾聽得楊少俠的俠名。」
聞言,陸清兄妹奇異的看向楊蓮亭。
「過獎了。」楊蓮亭平靜道,而後又看著子衿道:「小丫頭,禍從口出,而且你長得這麼漂亮,小心有歹人見色起異,被人給擄去。」
子衿不置可否,挺了挺小胸脯,傲然道:「這是京城,天下腳下,誰敢強搶民女?」
楊蓮亭笑而不語,心道:「那些個皇親國戚砍入都敢,何況搶人?」
而恰巧,子衿話音剛落未多久,突然一陣陣馬蹄聲和腳步聲還有喧鬧聲傳來。
「打,給我狠狠的打!凡是周家的都給我往死裡打!」
這一隊人馬卻是有八十多人。
附近的大大小小商店頓時紛紛關起了門窗,各個攤子的老闆甚至扔下了攤子便匆匆離開了。
「兄弟們,衝啊!出了事有長寧伯擔著!」
不一會兒,街道另一邊又出現一夥人馬,約莫六七十人。
「好戲開鑼了。」楊蓮亭心道,他知道,這倆幫人是外戚長寧伯周彧與壽寧候張鶴齡的人,因為經營私利,兩家忿爭,而這場聚眾相鬥,將在今夜震動京師。他轉過頭戲謔的看著子衿,笑道:「小丫頭,現在相信了吧?天下腳下依然有不法之徒敢於鋌而走險的。」
子衿一怔!看向陸清,急忙道:「哥,我們快離開這。」
他們這些人卻是橫在倆幫人馬中間,再不走就殃及池魚了。
聞言,陸清看向楊蓮亭道:「楊兄,看來得我們移步了。不知楊兄可願同行?」陸清卻是聽陸華講了楊蓮亭的行俠仗義的事跡後對他產生了結交之意。
楊蓮亭點了點頭,道:「陸兄,請!」
幾人抽身離開這即將成為戰場的街道,不一會兒,走到一間酒樓門前,楊蓮亭停了下來,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強行一腳踢開了酒樓關上的大門。
「楊兄,你?」陸清疑惑道。
酒樓裡,小二當即上前道:「哎喲···你這是·?」
楊蓮亭拿出一錠銀子抵到小二面前,問道:「二樓有沒有位子?」
「有有有,客官上邊請!」這時,掌櫃上前招呼熱情道,他在京城做了十幾年生意,觀顏查色的本領自是不差,見楊蓮亭幾人身佩寶劍,而外頭正在火拚之際,還能氣定神閒,便知不是尋常之人。命小二關上大門,便領著楊蓮亭等人走上了二樓。
楊蓮亭與陸清兄妹幾個走到了二樓,居高臨下,正好能看到下方不遠處的倆幫人馬火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