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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六章我心中的魔道下 文 / 韌體工程師

    「以打獵來比喻魔門修行,雖然粗俗了一點,但是也不失為一個形象而且別出心裁的答案,很有高大哥的風格呢!」聞采婷聽完就歡喜地鼓起掌來,就像是一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女孩一樣,有一種令人心顫的簡單和美麗。

    她的野心當真不小,俘虜了燕行火還不夠,還想要藉機在這一桌年輕才俊的心中種下自己的影子!

    「的確有他的風格!連打獵這麼沒譜的事兒也能扯到魔道上!」燕行火深深地被聞采婷所吸引,看到她如此推崇高歡,忍不住又妒又恨地脫口道。

    「哈哈哈,我只會打架和喝酒,探討人生這種話題,本來就不適合我!」高歡卻不生氣,又跟將岸走了一罈燒刀子,被燕行火這麼一鬧,聞采婷好不容易烘托起來的氣氛散去大半。

    「哎,你這個人怎麼老是煞風景啊,既然如此,那你先也來說說吧!」聞采婷也不氣餒,嬌嗔著讓燕行火來說。

    「我爹是森羅宮的殿主啊,我從小就在森羅宮裡長大,自然要走魔道之路咯!而且道門的修行說起來好聽,什麼寧靜致遠清心寡慾,依我看來,應該是絕情絕性才是!連喜歡個人都不可以,長生了也沒什麼意思!」燕行火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聞采婷,就像是只說給她一個人聽一樣。

    燕行火火辣的眼神讓暗施媚功的聞采婷也大感吃不消,只能羞紅了臉轉而問方源道:「燕大哥的魔道是肆意縱情,那麼方大哥呢?方大哥又有什麼不同的見解?」

    「見解倒是談不上,我是玩蠱的,便跟大家聊聊一種有趣的靈蠱吧。」方源把手裡僅剩的小半罈燒刀子一口灌下,開始了他的故事。

    「這種蠱的原型叫十七年蟬,顧名思義,它們只能活十七年。」

    「蟬的軀體呈黑色,頭部和腹部表面有樹木年輪般的紋理,紅紅的眼睛還能發光,晚上看上去就像極小的火把。」

    「十七年的時間,有十六年零十一個月又三十天都在潮濕而黑暗的地底渡過,那個時候的它們,看上去醜陋無比,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而在最後一天的黃昏,它們會紛紛從地底下爬出來,從肋下生出半透明的翅膀,在夕陽的餘暉中飛向天空。這一刻,它們不再漆黑而醜陋,在金紅色的晚霞中,它們就像是披上了七彩霓虹一般鮮艷絢麗!」

    「十七年的沉默和煎熬被它們瀟灑地拋之腦後,在這一刻,它們像其他的夏蟬一樣高聲地鳴叫著,綻放出它們積攢了一生的光彩和美麗!」

    「如果可以在這一天的黃昏前,捉到其中的一隻,扼殺掉它一生只有一次的表演,它就不會生出翅膀,還可以繼續活很多年。」

    「但是從此以後,它的體內就開始生出堪比孔雀膽和鶴頂紅那樣的劇毒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毒性會越來越強烈,就好像人的怨恨一般。」

    「中此蠱毒的人,會瞬間衰老頹敗,就像是把一生的光陰一次性都用盡似的,所以這蠱便取名為春秋蟬。」

    方源說完有些苦澀地笑了笑,從儲物戒子裡取出一個小小的錦盒來。

    打開錦盒,便看到一隻漆黑發亮的小蟲,正蟄伏在天蠶絲織就的錦帕上一動不動。

    「其實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想要哪一種存在的方式……」方源也沒有對他的故事多做解釋,而是又拿了一大罈燒刀子,沉默地灌起酒來。

    「原來方大哥心中的魔道如此的糾結,在剎那的綻放和長久的蟄伏中徘徊,我們每個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連聞采婷這樣心機的人也被方源的故事觸動到了,而顯得聲音有些乾澀。

    因為在將岸過來這一桌之前任獨,柴子鈞等人已經分享過了,所以此刻還沒有開過口的就只剩下清冷寡言的白夢婷和新過來的黑瘦少年。

    轉了快一圈,聞采婷料想白夢婷也未必願意開口,便故意道:「既然在座的都分享完了各自心中的魔道,我們接下來…」

    「怎麼,不許我說了?」聞采婷本意只是想排擠新來的將岸,卻沒有料到白夢婷忽然出言地打斷了她的話。

    這樣的變化讓她始料未及,有些張口結舌地回應道:「哦,瞧我這記性,卻是把咱們的大美女骨羅剎姐姐給忘掉了!」

    「叫我白夢婷就好,我也算不得什麼美女!」白夢婷明明是在對聞采婷說話,眼睛卻盯著低頭吃肉的將岸。

    「我其實跟燕行火有點類似,我爹是白骨洞的一位長老,所以我從小便在宗門裡長大。」

    「爹娘都是修士,所以我的天賦根骨和資質都還可以,一路的修行道路也很順利。」

    「十三歲起,爹開始教我一些有關辦事的技巧,他反覆跟我強調,凡事最重要的是結果,只要能達到目的,暫時的妥協和合作都可以考慮的。」

    「即使對方是道門弟子!」

    「二十多天前,我在定遠城外的荒山執行一項宗門任務。」

    「我帶著人尾隨在一隊道門弟子身後,在他們跟對方交戰的時候,我們突然顯身發難,眼看就要完成任務了。這個時候,有一個蟄伏了很久的人當著我的面救走了這次的主要任務對象。當時我很著急,所以我便跟那一隊道門弟子說,只要幫我攔下他,我們可以合作。」

    說到這裡,白夢婷眼神裡的怨氣已經積澱得快要滴出水來,將岸仍舊沒有抬頭,就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然後呢?」大家都被白夢婷的敘述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問道。

    「然後?然後那個人就給了我一拳,冷冷地咒罵道『似你這般道魔不分的孽障,也好意思自稱魔門弟子!』」白夢婷說完就笑了,笑得全無形象可言,像個女瘋子一樣,哪裡還有一點平日裡清冷自矜的仙子范兒?

    「居然還有人能對白姐姐下得了手?」琴悠兒不可思議地掩住了小嘴。

    「這個粗魯無禮的莽漢是哪個宗派的,太過分了!」聞采婷也睜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地問道,「是血河派的李浮屠,還是滅情道的林威廷?」

    並不是所有的魔門宗派都來給幽冥老祖賀壽,也有不少宗派或因為修行的理念不合,或因為一些其他的私怨,而慢慢跟崇尚正統淬體修行的幽冥宗一脈漸行漸遠。

    比如聞采婷話裡提到的李浮屠和林威廷,他們也都是風頭甚勁的新一代魔門新銳,而且還都是以嗜殺和冷血而著稱的。

    「不管是誰,此等敗類若是讓我遇到,並將其大卸八塊,碎屍萬段來為白師妹出氣!」柴子鈞聞言更是勃然大怒,信誓旦旦地發狠道。

    「真的?」白夢婷不笑了,目光灼灼地看著柴子鈞。

    「那當然!能為白師妹稍僅綿薄之力,是我無上的榮幸哪!」柴子鈞被白夢婷這一眼看得心花怒放,彷彿頓時就有了上刀山下火海的勇氣。

    「那個人現在就在修羅祭壇上,而且就在我們這一桌。」白夢婷似笑非笑地續道。

    「啊?」眾人面面相覷,用疑問的目光相互對視著。

    柴子鈞則是驚訝得臉都綠了,這一桌十之**的人都已經晉級入魔境,只有他和燕行火還悲催地卡在鍛體境九重!

    「原來那個人竟然是將岸!」聞采婷心思細膩,玲瓏剔透,稍稍環顧了一下周圍人的神情,便猜出了正確的答案。

    「原來是你小子!」柴子鈞聞言頓感壓力大減,少年剛剛曾當場承認過此刻的修為是鍛體境七重,不管他用什麼手段取巧擊倒了雷音銅皮牛,那畢竟只是一個無腦的畜生而已,不足為憑。二重的小境界優勢,再加上自己新練的黃階上級武技銅骨斷筋手,拿下這小子一點懸念也沒有!

    到了這個份上,黑瘦少年仍舊沒有抬頭!

    他正在解決一大盤手抓羊肉,吃得狼吞虎嚥,就像是已經餓了十幾天一樣。

    「奴家現在倒是好奇,他心裡的魔道到底是怎麼樣的。」聞采婷的杏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芒。

    「你這麼一說,我也開始好奇了,小黑鬼,你倒是說說哇!」琴悠兒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個不停,似是隱藏了某些不能說的秘密,無論如何,她現在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說實話我也很感興趣,到底是怎樣的魔道信仰,才能讓你對自己和對敵人都那麼狠!」任獨也肅容道。

    一旁的柴子鈞開始覺得不爽和憋悶了。

    居然沒有一個人對他剛才誇下的海口感興趣。

    話題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轉開了,一桌的焦點仍舊牢牢地鎖定在那個衣不蔽體的黑瘦少年身上!

    「我…」

    「我想先問你們一個問題。」就在柴子鈞準備發作的時候,少年終於吃完了那一大盤羊肉,抬起頭來。

    「有兩個人,沾惹了同樣業力的因果,若是一朝身隕下了地獄,是不是應當承受同樣的刑罰?」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肯定應該如此啊!」

    「只要你話裡假設的這個同樣真的能夠完全對等,那麼結論自然也沒有任何疑問!」

    對於將岸這個有些奇怪的問題,幾乎每個人都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有的人生前所犯的罪孽罄竹難書,卻可以很快結束刑罰而轉去輪迴,而有的人幾乎未怎麼沾惹因果,卻因為隕落前的一時積怨而遭受綿綿無期的刑罰!」將岸的語氣很平靜,但是一雙小眼中卻迸發出無比明亮犀利的精芒,那是逆天行永不寬恕的怨恨!

    「人從出生開始就不公平。有的人出生豪富,什麼也不用做就可以盡享一世榮華,而有的人則生於貧賤之家,一生顛沛流離,只能鬱鬱而終。」

    「可是受了一輩子的鳥氣,臨到死了,連點怨恨還不可以有?」

    「而某些人做了一輩子的孽,只是因為他心安理得的死了,就可以很快得到寬恕?」

    「哈哈哈,不知死活的黑小子,你這是想要挑戰輪迴法則啊!」就在其他人都在凝神思考的時候,柴子鈞哈哈大笑,長身而起。

    「在此之前,先讓本公子教教你該怎麼尊重美女吧!」

    (這一章很難寫,私貨也多,不知道會不會被批三觀不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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