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翅貴聞言也不客氣,它甚至還後退了兩步,蜷起身體做了一個蓄勢的動作,然後才猛撲過來,兩隻前爪重重地拍在了少年的大悲印上。
一擊過後,三雙眼睛就一起死死地盯著將岸的左手。
果不其然,隨著手印完全承受了瓊翅貴的突擊,將岸左手變色的部分開始迅速擴大蔓延,從小指指尖一路向下,一直擴散到了拇指指根,掌心過半的位置才停了下來。
「可是這樣的變色有什麼用呢?測試對手的傷害能力?這也太無聊了吧!」項無天皺眉道。
「怎麼會沒用?很有趣啊!我還要玩一下,看看顏色到底能填到哪裡!」瓊翅貴也不管少年是否受得起,揮起爪子就又狠狠地撓了幾下,直到讓那抹灰白一直延伸到了將岸的掌緣。
「到掌緣跟手腕的連接處就停止變色了,所以若是對方的破壞力強過我剛剛連續數擊累積的傷害,你這招就測不出來了。」瓊翅貴用後爪撐著,半坐在地上,然後用兩隻前爪捧著將岸的左手仔細地觀察道。
「什麼眼神!」項無天淡淡地譏嘲道,「沒看見將小子的指尖又變成淡淡的赤色了嗎,這應該算是邁入第二個層次了!」
項無天的話令將岸心念一動,左手轉大悲印為大智印,口中念動真言「鄰」,再一次嘗試使出那一式名為拈花一笑的變化。
然而,還是跟上次一樣,少年擺好了姿勢,卻始終無力完成這個極為簡單的拈花動作!
莫非是因為主動出擊的緣故?
「『窮吃鬼』,你再拍我一下!」
「好!」瓊翅貴想也不想地就探出左前爪撓了過來。
一道灰白色的光芒從將岸的左手上閃起,三根手指突然探出,迅捷無比而又巧妙絕倫地把瓊翅貴的爪子「拈」在了手中!
「哇啊!輕點,骨頭都要被捏斷了!」瓊翅貴本能地揮起右前爪去推搡將岸,卻被少年的一記大苦印接下。
「地藏十輪印,佛門的武技,果然不錯!」將岸哈哈大笑,鬆開了瓊翅貴的爪子,長身而起,心中的鬱悶和壓抑就此一掃而空!
這門武技最大的特點就是隱忍和蓄勢,以退為進,忍而後發,非常適合以小搏大,以弱勝強!
經過反覆的實踐論證,他們發現,只有把手掌的顏色填滿才可以釋放一次反擊,效果大約相當於兩倍的自身破壞力。至於顏色一共可以變幾次,將岸他們也沒能試出來,因為到了第二層赤色的時候,顏色的變化就很緩慢了,瓊翅貴和項無天使盡全身解術,狂轟濫炸了好久,也沒能把赤色蓄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少年的左手一點點地又褪色回去。
「的確是有些門道。隨著你的境界提升,這門武技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也會不斷增強,比你那黑風拳不知道要高明出多少倍!」項無天也點頭道,「只是動作委實婆媽了些,讓人看了不夠痛快!」
「跟他打架也憋悶得緊,左擋右攔的,一直讓我覺得有力使不出似的,老大沒勁!」瓊翅貴也跟著抱怨道。
「不行了,小哥哥每天都在進步,我也不能落後啊!我這就開始練那蒼莽化龍訣,也好多增一門厲害的手段!」瓊翅貴搖著尾巴對將岸道,「把上次那兩顆蛟龍的眼睛給我吧,那是除了龍丹以外蘊含龍氣最為充沛的東西了。」
「你不提我都忘了,儲物戒子裡還有龍角龍筋和龍鱗這種好東西呢!前方好像有個小城,我得買點煉器材料去!」離開定遠城後,將岸他們就一直走偏僻的山路,連條官道都沒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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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主,前方又有個人來了,要不要攔下來盤問啊!」一個身穿武道服的大漢滿臉的疲憊,有氣無力地問。
「你說呢!」回話的正是旭日武館的館主晁兆龍。他的眼睛裡佈滿血絲,看上去至少有兩三天都沒有睡好覺了。
「感覺不太像啊,還養了條大狗…」又有一個大漢面有難色地嘀咕道,他沒有穿上衣,大半邊身體上都纏著繃帶。
「是啊,館主,別又惹上個魔星,咱們真的傷不起了…」三十幾個大漢,一大半都不同程度地掛了彩,汗味和刺鼻的草藥味夾雜在一起,引來無數的蠅蟲在周圍飛來飛去。
他們在這官道守了不到半天,就連續遇到了兩個前去給幽冥老祖恭賀壽辰的魔門弟子,若不是他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沒有當真觸怒對方,恐怕早就成了一堆腐臭的屍體了!
「兄弟們!五千兩紋銀啊!那可是咱們幾年都做不到一筆的大生意啊!」晁兆龍的心裡又何嘗不在叫苦不迭?但是定金已經收了,難不成還要再吐出去?這麼多罪都受了,不弄死那個該殺千刀的小魔崽子,他又如何能甘心?
「兀那小子,且住片刻,大爺有話問你!」看到武館內的弟兄們都畏畏縮縮地不敢上前,晁兆龍親自上前一步,攔住了迎面而來的少年去路。
「有事?」少年推起頭上的草帽,露出一張平凡的黑臉。
「就是這小子!」一個癱坐在地上的大漢興奮地站了起來。
「他媽的,讓老子一路好找啊!」有一個大漢掏出一雙齊眉短棍,惡狠狠地暴喝道。
「兄弟們開工了,完事咱就能回家了!」目標出現了,身上的傷口好像都不怎麼疼了,連一個半身染紅的大漢都摸出一把明晃晃的朴刀來,獰笑著向少年走去。
「容我問一句,給你們多少錢啊?」只是寥寥數語,將岸就看清了形勢,他站穩不動,擺個大悲印的起手式,半調侃地問道。
「廢話少說,小魔崽子,受死吧!」晁兆龍一馬當先,飛起一腳就踹向將岸的下巴,正是旭日腳裡最剛猛的一招旭日東昇!
這一招將岸看著眼熟,可不就是在定遠城那個叫黎江的武者使過的招式嗎?
「喲,你們旭日武館的啊!」將岸右手上移,用大悲印接下了晁兆龍的這一擊殺招。
「才變色了四分之一啊,你沒吃飽飯嗎?」
「魔崽子扎手,兄弟們併肩子上!」晁兆龍見狀大驚,那一腳他幾乎用盡了全力,對方卻接得這麼輕描淡寫,這樣的實力,當真是鍛體境五重嗎?
「看老子一棍砸爆你的頭!」那個用齊眉短棍的大漢號稱是旭日武館的第一大力士,他看少年仍舊站在原地不動,心中大喜,眼中凶光一閃,右手猛揮,一記重擊就往少年的側腦砸去。
「來得好!」將岸右手大悲印轉成無常印,四指微曲,大拇指按在齊眉短棍的側緣,一招極為巧妙的四兩撥千斤,就把對方這一招勢大力沉的揮擊給破解了。
這就是地藏十輪印最為精奧的地方,專注於力道的細微操控,用每一個妙到巔峰的印法變化來切割分化對方招式的整體力道,比以柔克剛的手段還要高明幾分!
「又變了三分之一,不錯,你盡力了!」
被撥開的齊眉短棍正好擋住了從左側砍來的三柄朴刀,接下來,將岸左手結大苦印,屈指連彈,食指,中指,無名指,先後又彈開了三把青鋼劍!
「快要蓄滿了,你們再加把勁兒!」
晁兆龍站穩腳步後,對身旁的武館弟子做了一個手勢,便沒有人再繼續衝上前去,他自己前跨兩步,正弓步,陽剛拳連續三下,「砰砰砰」,又快又狠,全砸在將岸右手的大悲印上。
將岸臉色如常,身體都未晃動一下。
「喝啊」晁兆龍大喝一聲,八仙步,大轉身,手肘橫撞少年的右肋!
將岸雙手合攏,結般若印,抱球按住了晁兆龍的手肘。
晁兆龍被少年按得重心不穩,連忙一扭腰胯,醉蟹步,橫著脫出了將岸的控制,一擊頭槌反抽向將岸的胸口!
此時此刻,少年的雙手都已經完全變成了灰白色!於是他眼中的凶芒一閃而過,口中念動真言「婆!」,般若印第七種變化——金剛般若!
金剛就是指金剛石,以喻堅利之意,歷百劫千生,流轉六道,而覺性不壞。
般若為梵語,喻指超脫凡塵,到達彼岸的大智慧和大覺悟。
金剛般若,就是無堅不摧而可以破除一切煩惱虛妄的佛之偉力!
所以他抱球的雙手猛地伸直,攤開,合十,像拍西瓜一樣把夾在其中的頭顱給拍碎了!
(週末也沒能攢下稿子,手殘黨淚奔,第二更不知道幾點,我加油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