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死不悔改,倒是很符合大多數魔門弟子的特點,真不知道他們那又臭又硬的脾氣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項無天無所顧忌地哈哈大笑起來,「說起來這小子也是硬骨頭,一滴『黑水』裡凝聚了那麼深厚的凶厲陰邪之氣,他都敢全憑毅力硬扛,今後怕是也能成就一代魔君!」
「噓!噤聲!有人正在接近這裡!」「窮吃鬼」的耳朵忽然豎了起來,凝聽片刻後,它馬上鑽進了幻陰池旁的樹叢,謹慎地趴伏了下去。
項老鬼的反應也快,得到「窮吃鬼」的警示後,他果斷地潛進了幻陰池,迅速地溶入了烏黑黏稠的池水裡。
「根本什麼人都沒有,哪裡來的笑聲?你一定是太緊張而幻聽了!」說話的是一個身穿麻布粗衣的少年,他正緊張地四處張望著。
「天馬上就要亮了,如果咱們不能在天亮之前逃走就死定了!」回話的少年手持一把劈柴用的利斧,語氣急躁而驚慌,「你還記得這是咱們翻過的第幾座山嗎,怎麼還找不到下山的路啊!」
「我沒記啊!你不是說你認識路的嗎?」
「朱南,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了,你上點心好不好?等等,那邊的池塘旁,好像有個人!」
「你不要緊張,我看看…啊!那不是將岸嗎?」名叫朱南的少年指著幻陰池旁盤坐淬體的將岸大聲道。
「他現在也是內門弟子了,快跑!」持斧少年扭頭就要跑開。
「不要慌,方亮,他好像在練功,沒有看到我們!」朱南拉住了持斧少年,遠遠地指著盤坐不動的將岸道。
「大半夜的在這荒郊野外練功?他不是在偷練什麼歪門邪道的功法吧?」方亮發現將岸果真一動不動,心中大定。
「一定是這樣!我就說他怎麼能在最後一天完成鍛體,把時間卡得如此之準!」
「可是那也不管咱們的事!趕緊走吧,要是被看管咱倆的執法弟子追到,那就完蛋了!」方亮提著斧子就又要閃人。
「等一下!」朱南又一次拉住了他,「既然連他這種土裡吧唧的窮小子也能鍛體成功,說明他偷練的功法非常容易上手!宗門不是給了咱們一個月的時間嗎,不如…」
「別傻了,他跟咱們非親非故,有什麼理由要幫助咱們?還是速速離山比較穩妥!」方亮沉吟片刻,仍舊不改逃跑的初衷。
「嘖,你平時都挺機靈的,怎麼關鍵時刻不開竅了呢!」朱南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再一次拉住了方亮,「咱們在這裡講話,他肯定能聽到,但是卻為何毫無動作?」
「恐怕是行功到了要緊之處吧,所以咱們才該趁此機會趕緊逃走啊!」
「可是咱們也能選擇趁此機會做掉這小子,搶佔他的功法,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成功鍛體,堂堂正正地成為內門弟子!」朱南指著方亮手中的利斧獰笑道。
「不行,這也太冒險了!」方亮的眼中閃過躍躍欲試的神色,但是馬上又被自己否決了,「你忘記了,若不是他在考核當天為咱倆求情,現在咱倆已經被拆分得魂飛魄散,永不超生了!」
「那你也該聽到,掌教真人說了,要是他能獲得考核第一名,就把咱倆的處置權交付給他!」朱南森然道,「也許在他看來,咱倆只是刀俎上魚肉而已!」
「這…」朱南的話明顯影響到了方亮的心境,他開始猶豫起來。
「機會只有一次,你到底幹不幹?」
「我…」方亮仍舊拿不定注意。
「給我!」朱南一把奪過了方亮手中的利斧,「大丈夫當斷得斷,我得趕緊動手,以免夜長夢多!」
拿起利斧,朱南好像有了無窮的勇氣,他滿臉邪獰之色,大踏步地向著幻陰池旁的黑瘦少年奔去。
「等一下!」這一次是方亮拉住了朱南。
「怎麼?你要攔著我?」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鍛體入門的魔門弟子有上千斤的氣力,身體也比凡人強壯很多!」方亮指著將岸解釋道,「為了保險起見,你的第一斧,最好剁在他的脖頸上!」他說著還對著自己的脖子比劃了一個力劈的動作。
「好,我省的了!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活劈了這小子!」朱南再無任何遲疑之色,倒扛著利斧,三步並作兩步地飛奔到了將岸的身前,掄起斧子就往黑瘦少年的脖頸劈了過去。
「好狠的年輕人!」一道黑影從幻陰池裡迅疾無比地飛了出來,一隻漆黑如墨的黑爪接住了猛劈下來的利斧。
「哇,妖怪!」朱南抬頭一看,項無天滿是翻捲刀痕的青面正在衝他「微笑」,笑得露出滿嘴的尖銳獠牙!
「鬼啊!」項無天活剮鬼的形象委實太過嚇人,驚得方亮駭異到了極點,扭頭就狂呼著要跑。
「真是聒噪!」「窮吃鬼」矯健的身影從樹叢裡猛躥出來,一個勢大力沉地飛撲,將方亮死死地按倒在了地上。
「怎麼弄?」「窮吃鬼」吃鬼不吃人,所以它用鋒銳無匹的利爪輕拍著方亮的腦袋,找項無天拿主意。
「奇怪了,鬼不都是人變得嗎?弄死他,就能享受到新鮮的生魂了!」項無天不屑地點撥「窮吃鬼」道。
「那你怎麼不先捏死這個鬼迷心竅的黑心小子?」
「他是將小子的同宗師兄弟,動手前總要問問他的意思吧?」項無天的鬼爪已經卡在了朱南粗壯的脖子上,捏得他青筋暴起,血氣上湧,臉得漲紅了。
「哼,你倒是不傻,哄我去做愣頭青呢!」「窮吃鬼」不屑地瞟了老鬼一眼,「我當年在拔舌地獄裡天天跟騙子打交道,就你這點道行也想來忽悠我,真是好笑!」
「嘿嘿,黑心小子,你是不是害怕了?剛才你拿著利斧殺過來的時候,不是堅定果決的很嗎?」項無天不再理會「窮吃鬼」,而是逗弄起已經嚇得失禁的朱南來。
「大爺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朱南的脖子被卡住,每說一個字都很吃力。
「瞧你這慫樣!死到臨頭,連點怨氣都沒有,就tmd只剩害怕了!」項老鬼用另一隻鬼爪輕拍著朱南的面頰,鋒利的指甲在對方的眼皮上劃來劃去,「算了,害怕也行,恐懼也是陰魂最好的調味料之一啊,惹得老夫都要流口水了!」
「將小子的情況不太妙啊,你看他,全身的皮膚都在抽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蠕動一樣!」「窮吃鬼」打斷了項無天的惡趣味,指著滿臉痛苦之色的黑瘦少年道。
「沒事,他上次淬體時也是這樣。極陰淬至陽,若是沒有莫大的韌性和毅力,痛都痛暈了,哪裡還有心神去催動經脈內的真元?」項無天說著就給了朱南一個耳光,在他的面頰上留下五道深深的血痕,「就憑你這窩囊樣,就是當真拿到了將小子的功法,也沒本事鍛體入門!」
「哇啊啊」朱南殺豬一樣地呼痛起來,在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在這寂靜的荒山野嶺裡,顯得格外的淒厲瘆人!
「殺了這小子,又有人來了!」「窮吃鬼」汗毛一豎,一爪子就拍斷了身下方亮的脊骨,「來不及躲了,對方的速度很快!」
「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來人尚未現身,一聲長嘯已然先至。
「喲,什麼情況?一隻二級鬼卒和一隻品種未知的荒獸靈寵!」此人的身法好快,說第二句話的時候,人已經飛掠到了幻陰池畔!
「什麼荒獸靈寵,我是瓊翅貴!」「窮吃鬼」對生人有一種本能的厭惡,它甩掉方亮後,一振背上的緋紅羽翅,迎面急撲來者的面門。
項無天也不含糊,鬼爪發力「喀拉」一聲捏斷朱南的脖頸之後,便立即配合「窮吃鬼」夾攻來人的腰際。
「好大的凶性!看掌!」來人的反應也快,雙掌一錯,迅疾無比地拍在了「窮吃鬼」的腦門上,腰身奇異地往側面一扭,險險地避過了項無天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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