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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西園寺據點第二節 審鬼審人不同官 文 / 寒潭水一色

    這次和剛才問那指揮使鬼魂有點不一樣了,那帷幕上就如同是上演著皮影戲一樣,竟然綠瑩瑩地光亮下出現了影像了,原來上演的一幕幕地都是前塵往事。

    沒演完一段明朝正德年間那樁案子的場景,判官就問上幾句,四人也都如實的回答,不差毫分。

    地獄受苦那段呢沒有影像,這個是服刑的過程,比較血腥,估計大半夜的也不想讓殿外的人噁心反胃,也就略過了,只是問答了幾句。

    輪迴做狗的這段可有看頭了,原來四人做狗的那幾世裡,都有故事呢!

    頭先演的是大雪天,兩隻狗在院門那的場景,畫外音解釋是說呢,這兩條狗就是四人中的兩人轉世的,所待的這家呢,因為吃了官司被惡人整治,家敗人亡的,就剩下孤兒寡母的。

    天降大雪,其中一隻狗就說別守夜了,回去躲到屋簷下避避雪吧,另一隻就訓斥它,說既然是給人家看門護院的,主人家新近遭了難,這時候恐怕有小人來襲擾,更的加倍的小心才是。

    畫面一轉,天明時主人開門出屋,院門那兩堆積雪裡,守夜的兩隻狗都被凍死了。堂上判官就問了,為什麼不回屋簷下避雪呢?記起自己前生事的那個鬼就說了,轉世投胎為狗的時候,就心想要做點好事,可不能死了後再入那地獄受苦了,既然主人家遭了難,沒了男丁,當狗的就得看門啊,所以沒想偷懶回去躲雪。

    問那另外一鬼,也說本來想勸同伴回去躲雪的,但轉念一想,自己上輩子就因為不忠不義的才入地獄的,這次再要因為躲雪而讓奸人進來害了主人,恐怕罪上加罪的,就咬著牙堅持守夜了。

    判官讓二人退下,帷幕上又換一幕場景。儼然是市井里巷,一個小乞兒端著破碗,拄著棍子,身旁跟著一隻小黃狗,正在沿街乞討。這時候一個大戶人家的家丁呢,放出來好幾條身大的惡犬,要去撕咬那小乞丐。

    那小黃狗呢並沒有夾著尾巴獨自逃走,而是奮不顧身地衝上前去,和那幾條大狗拚命地撕咬起來,趁著這工夫。那被咬翻在地的小乞丐得以起身逃走。可憐小黃狗力量相差太懸殊。終於被咬斷喉嚨撕破肚皮,一命嗚呼了。

    判官叫出那四人中的一個,問他,你本可以獨自逃走活命的。為什麼要和比你強壯的多的大狗撕咬呢,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會被咬死的嗎?

    那人支支吾吾地回答說,自己是想要逃走的,已經跑了幾步了,可一想上輩子就是因為不忠不義才被罰到地獄去的,如今再要因為不救護自己的主人,恐怕還得回地獄去受罰,所以明知道是個死,也得衝上去拚命的。因為自己這一拚命,主人就能趁機逃走的。

    判官問完了,道士也都把問答記錄完了,出廟門向眾人講解,這時候判官開始問第四個鬼了。

    帷幕上呢是酒樓的場景。幾個人圍坐在酒桌前,推杯換盞的,這時候其中一人起身到了門外,從堂倌手裡接過托盤,讓後從袖中拿出個小包,往酒壺裡倒了些粉末。

    端進屋後,就拿起酒壺要給那為首之人倒酒,正在這時,從門外跑進來一隻卷毛小狗,瘋了一般地就衝過去咬住那倒酒之人的腿。

    此人被狗咬呢,大吃一驚,手中的酒壺掉在了地上,此時那小狗還沒有撒口。為首的人一看狗咬自己的朋友呢,起身來踹了那狗幾腳,小狗嗚咽著鬆開了嘴,閃到了一旁,停了一會,突然又衝出來,去舔食那地上酒壺中流出的酒來,不一會七竅流血而死。

    畫面暗淡下來,判官才問那最後一人,你本在樓下玩耍,為什麼要衝上去救你的主人呢?

    那鬼昂然挺身說道,從地獄出來後,轉世為狗前,當值判官特許不飲孟婆湯轉生的,所以前世的事情都記得,主人這幾個朋友心懷不軌,欲加害主人,因我前生是去買毒藥的,也是最後把毒藥調配到酒裡給富家子喝下的,所以那毒藥的味雖然隔了幾百年也能聞到。

    聞出了毒藥味猜到有人要害主人,才衝上來要救人的,主人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踢打我,我為了提醒主人酒中有毒,才去舔食的,當時是想既然前生是用毒藥害人的,這做狗呢如能替人嘗藥身死,也算是做回好事。

    這個鬼就是四個布販子中那個領頭的,也是今世拆白黨的帶頭大哥,留著最後審他呢,也是因為諸般的計謀和最關鍵的手筆都是他定下的和動手的,這四人做狗的時候呢,所作所為中,也屬這替主人嘗毒呢最為慘烈。

    判官問完,讓這人退下,四人伏地後,帷幕後傳來喝呼聲,審完死鬼了,該審活人了!

    剛才被這一幕幕場景和鬼魂變幻嚇得體若篩糠一般的紫玉,那趙府的四太太就好像是被人架起來一樣,雙腳離地,胳膊平伸著,身子蜷縮著就飄到了大殿正中央。

    這紫玉那平日裡也是妖艷嫵媚的,此刻是花容失色的,面色慘白,不知道是記起了前世的事情呢,還是因為看到這些場景被嚇到的。

    活人就不是判官審了,東嶽大帝的監審官呢也不審活人,這個就是城隍爺的事,他管轄地面的上的活人和死魂靈,人和鬼的事情都由他處理,自然是他審活人。

    其實呢前面所審的那五人呢,不過是因為他們這一世斷命後成鬼,還沒有記起前四百年的事情,成了鬼以後呢,地府早就準備要公審的,所以並沒有羈押他們,而是放回來讓他們索命鬧事的,為的就是把這事呢鬧大,好讓老百姓們都知道,然後才召集大家來公審的。

    方才楊法師用五雷法讓他們現了四百年間的身形了,他們也就記起了前世的這些糾葛了,一個個地才算是認罪伏法,不再鬧著要索命啥的了。

    可這活人不同於鬼,鬼你能讓他顯形,讓他知道自己前幾輩子都做過什麼,活人還有陽氣在,是不能喚起本來就被刻意抹掉的記憶的,要是大家投胎前都還記得前輩子的事情,那天下不亂套了嗎!

    所以這紫玉和付會長呢,雖然好像依稀記起來一些事了,但都不是那麼清晰,城隍爺讓人把紫玉架上來,用的就不是地府判官審鬼的方法了,和人間的審案差不多了。

    因為紫玉的前生所犯的罪行和後來在人間的作為呢,先前在宣讀四百年前的判決時都說過了,所以城隍爺此時審的都是這輩子的事情。

    一上來先問,既然進了趙府,為何還要於那付姓男子私通?

    紫玉支支吾吾地回答說呢,這付姓男子是在青樓時認識的,因自幼被賣入聚福班,受老鴇的打罵,成年後又受那嫖客的羞辱,內心實在是苦悶,後來認識了付姓男子,因此人對自己關懷備至,從無羞辱和打罵,實在是想托付終身的。

    自己入趙府做姨娘,與那趙家老爺雖為夫妻,但無感情而言,後見到淪為乞丐的付姓男子,憐憫之心頓起,舊日情愫又生,這才與其私通的,此人為拆白黨等事,自己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還是在趙家老爺癱瘓於床後,付姓男子和盤托出要害趙家老爺的計劃時,紫玉才明白自己成了人家的工具了。

    回答完了,紫玉好像不那麼害怕了,身子不抖了,慢慢地抬起來了一些,她說的這些事呢,道清和楊棒子是從她口中得知的,而其他人可都是頭回聽說的,這段經歷裡的曲折也都是第一次知道的這麼詳細。

    實際上這段供詞讓人一聽,那稍明白點事理的人就能聽出來,這個紫玉自己也是個受害者,做了窯姐就夠可憐的了,皮肉錢還被人騙的精光,好不容易被趙家老爺贖了身,做了姨太太,還被拆白黨用了苦肉計拉下了水,最後弄得自己也成了犯罪集團的一員了!

    城隍爺停了一會,又問那為什麼知道了趙家老爺要被害了,不去報官或者阻止拆白黨的行動呢?

    紫玉這時候把頭抬起來了,淚光盈盈地說她是不敢,她怕自己去報官了,將來被他們報復,再說了,誰知道官府是哪一頭的啊,這年頭官匪勾結的事情多了,這付姓男子以前就和穿著制服的人稱兄道弟的,自己去那警察局報案,誰知道穿制服的是不是和他們一夥的呢?

    再說了,付姓男子也說了,她要是敢洩露此事呢,就把她和她的孩子都弄死,她自己已經夠苦命的了,難道還要看著那咿咿呀呀學語的孩子也遭了毒手嗎?所以就忍氣吞聲地和他們成了一夥的了。

    接下來城隍爺就問了,趙家老爺是怎麼癱瘓的?後來又是怎麼死的?

    這個殿外的人多多少少的都知道點傳聞,當時保定城裡都傳這紫玉就和那潘金蓮一樣,親手毒死了自己的丈夫,都說這女的心狠手辣的,才是整個事件的主謀的,可一聽紫玉接下來的敘述,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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