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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地洞
兩姐妹摟在一起又蹦又跳的,院裡洗漱吃早飯的戰士們還以為這是咋的了呢,伸頭伸腦的瞧稀罕呢,讓門口的小金鎖一通搶白,都給趕跑了。
瘋夠了,洪梅拉著金穎坐在炕沿上,說起了悄悄話。一拉家常,洪梅才知道金幹事調動工作了。本來護送完郭家大小姐,她就該回平北去了,結果接到從易縣那邊轉過來的通知,讓她留在靈滿專區了。
這下閨蜜能長久地湊在一塊堆了,上級給金幹事的任務主要是兩件事,一呢是配合洪梅的工作,二呢是加強對郭家堡子的聯繫,爭取能把這支群眾武裝也拉到八路隊伍裡來。
聽到這個調令,洪梅也是喜出望外。她現在最缺的就是人!尤其是熟悉地方工作的老同志,金穎的工作經驗那是沒的說!另外從整個靈滿專區轄區看,目前除了郭家堡子這個「三不沾」武裝「割據外,再沒有其他讀力於八路之外的武裝了。
如果能把郭家堡子這支精良的民團收歸到專區領導下,無疑對加強東線力量是大大的有益。
洪梅壓下自己的心事,一個勁地問金幹事去郭家堡子的這些曰子,都看見啥情況了?
可惜金幹事還沒張嘴呢,小金鎖進來了,洗臉水給兩人端了來。
看見洗臉水這兩人才想起來都還蓬頭垢面地呢!嘻嘻哈哈地一起洗漱起來,完事,金鎖還把早飯也給打回來了,黃澄澄地小米粥和雜和面窩頭。
吃著飯的時候,三中隊的隊長來了,進門看見金幹事,還愣了下,沒見過這位,也是,讀力大隊組建的時候,金穎陪著郭大小姐已經走了。
隊長是來匯報事的,守南頭房子的戰士報告說這幾個時辰呢沒啥異常情況,問崗哨是撤呢還是接著放?
洪梅想了想,說先別撤,一會她要過去再看看去。
金幹事張了張嘴,想問咋回事,轉念一想,不該問的別問,又合上了嘴。
洪梅吃完了窩頭喝光了粥,去院子裡的水缸舀了瓢水,一邊刷飯盒一邊小聲地把「鬼影「的事大致和金穎說了下。說完,金幹事興奮地表示一會也要去看看。
那處院子裡新換過崗哨,巷子口一些老鄉圍在那指指點點地,小聲地議論著什麼。洪梅她們過來後,有老鄉知道這是個管事的婆娘幹部,挺厲害地,互相招呼了下,都散了。
還是昨晚搜查時候的老樣子,現場保持原樣沒怎麼變。金幹事一進了院子眼睛就亮了,儘管一晚上沒睡,看著還挺來神的,沿著戰士們踩出的腳印,一個屋子一個屋子的查看。
洪梅背著手饒有興趣的看著金幹事像個老練的反特人員一樣,心想,咱還不知道俺這姐姐還有這本事呢。
一會子工夫查看完了,金穎拍著身上手上的灰塵,臉上帶著笑回到照壁牆這。
洪梅看看左右沒啥人,伸手捅了下金幹事的胳肢窩,開玩笑說你啥時候還成了敵工科的了,你不一直在婦救會嗎!
金穎左躲右閃地嘴裡說:「別鬧別鬧!俺還在抗聯的時候就做過敵工!去延安前那是組織照顧俺,讓俺做點清閒事,咱兩抗大畢業後,俺在平北就又做敵工幹事了!」
怪不得呢,洪梅嘴裡說沒想到俺這個慈眉善目的姐姐,還是個反特的呢!
院門進來人了,洪梅才把手縮了回來。是三中隊的那個隊長,過來小聲說,那團衣服有人認出來誰穿過了!
這可是最重要的線索了!亂無頭緒的鬼影搞的洪梅頭疼的不行,這一聽說唯一搜到的那團衣服居然有人認出來了,可得抓住這個意外的發現!
剛才巷子口看熱鬧的老鄉里,有個北頭的老漢,早起想去拾點牲口糞的,可鎮上的大牲口都被徵集去走馬驛拉物資了,過路的也沒有,老漢背著個空筐筐回來擠人堆裡瞧熱鬧呢。
三中隊幾個下了崗哨的戰士拿著那團衣服,展開了也看看新鮮,被這個拾糞的老漢正好看見,端詳了端詳,還湊上去仔細看了看,摸了摸,心裡有底了。
老鄉們見洪梅她們來了,都散了,就這老漢沒走,和戰士們拉哈哈,一來二去,就問這衣服是咋個回事。三中隊的中隊長是個有心機的人,馬上就意識到這老漢肚子裡有話,就過去把老漢拉到僻靜處問情況去了。
一說是從院子裡揀的衣服,老漢也是熱心的積極分子,當下就明說了知道這身衣服是誰的!隊長馬上就來找洪梅,隊長和老漢說這女同志是咱八路在這得最高級別管事的,老漢就說了,這是他家對門張老歪的衣裳,聽說前天夜裡丟了。
洪梅問這話准成嗎?老漢拍著胸脯子說放上一百個心,這身衣服他見的次數多了!張老歪還和他顯擺過,讓他上手摸過衣裳料子呢。
張老歪家丟衣裳,老寡婦家看門的狗丟了,這都是洪梅剛到川口鎮就聽說了的事情,找到楊棒子的時候,他正和張瞎子、二禿龍在張老歪家嘀咕事呢。
腦門一熱就要拎著衣裳去北頭找張老歪辨認去,金幹事給攔下了,輕聲地告訴洪梅,衣服的事情不著急,她要是分析的沒錯的話,這衣服最多也就是被人偷了換著穿的。
金幹事心裡琢磨的是洪梅她們兩個人盯著的人,怎麼會進了院子沒了?院牆外她也勘查過,還算保持現場保持的不錯,沒怎麼添上新腳印啥的,基本能確定人不是翻牆跑的,再說了院牆外不遠就是新建的倉庫,籬笆外都有戰士放哨,詢問過了確實沒發現有人從牆上跳過來。
那就是說這院子裡一定有藏身的地方!金幹事把想法和洪梅說了,洪梅聽著有道理,找地洞啥的這八路也都個個在行!因為全都是挖地洞和地道的高手!
一幫人拿上木棍子、小橛頭啥的,在院子裡東敲敲西敲敲的,沒一會呢,就有了新發現了!正屋裡的東半拉牆,棍子敲上去發出「空空」的聲音,一聽牆裡就有空地,這有蹊蹺!
幾個莽撞的小伙子舉起鎬頭就要刨牆,洪梅笑著搖搖手,沒讓掄鎬頭,她讓戰士們去拔了幾蓬掛著綠的野蒿子,塞到房頂的煙囪裡,堵嚴實了,還填上點稀泥蓋上。
把那個發現衣裳的破爐膛通了通,塞上柴草,點上了火,燒起來後又蓋上綠蒿子,幾個小伙子抖摟著上衣使勁地扇乎,不大功夫,屋子裡好幾處就冒出了嗆人的白煙。
用毛巾捂著口鼻的洪梅和金幹事記下了冒煙的地方,吩咐戰士們把火滅了,一桶水上去,熰著白煙的爐膛裡的火堆就被澆熄了。
白煙還在從炕上的縫隙,還有牆上煙道的縫隙裡向外冒著,洪梅一指土炕貼著牆的地方,告訴就刨那!
一鎬頭下去,炕面上就露出了個四四方方的窟窿,原來那地方的炕面是活的,是塊薄薄的土坯板子掩著的,灰塵落盡,玄機顯露,板子下面是能容一個人上下的土洞子。
在決定誰下去探洞的問題上,洪梅和金幹事,戰士們和她兩,互相不讓地爭吵了起來。他們這邊還吵吵呢,誰都沒留神,一個瘦小的身影挪到了炕邊上,一抬腿上了土炕,就勢就滑進了洞裡。
還是金幹事看見的,急忙喊洪梅,說小金鎖下去了!喊完她也掏出槍,緊跟著也滑進了洞裡。洪梅也要進去,被幾個戰士拽住了。
沒法子,當了官有些事情想身先士卒也不行,何況這麼金貴的女同志呢,在這幫子男戰士眼裡,洪大政委那就是重點保護對象!
「洪梅!你猜俺在哪呢?」是金幹事在說話呢,可光能聽見話音,看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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