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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第三節挑槓 文 / 寒潭水一色

    馮大眼遞過來日本武士刀,楊棒子都沒正眼瞧瞧,撇著嘴說:「沒二兩沉的玩意,娘們用的,不趁手!」

    大個要從後背上拽下來寬刃大砍刀,讓楊棒子按住胳膊了,說拿這個叫欺負鬼子,一上手就把鬼子的傢伙磕飛了,多磕磣人啊!

    踅摸了一圈,楊棒子眼睛一亮!一眼瞅見看熱鬧的民兵手裡的物件了!上去一把扽過來,比劃了兩下,嘿!正合手!

    這是一根棗木挑槓,鵝蛋粗細,兩米來長,過了火漆塗了桐油的,用的年頭多了,白蠟桿的挑槓都成了黑油油的了。這是鎮裡的老鄉們幫著來抬據點東西的,兩民兵本來抬彈藥箱的,聽說路要和鬼子決鬥,拄著棍子看上熱鬧了。

    大個不明白挑來揀去的,好傢伙不用,咋還拽根挑槓出來呢?捅了捅身旁的老馮,問看出啥門道來沒有?

    老馮笑瞇瞇地說:「不懂了?這挑槓比扁擔耐重,韌勁還足,都挑百年以上的老棗樹,選那向陽面的橫枝子,反覆的過火烤,水泡油浸,據說得18遍呢!俺小時候見過做這挑槓的,兩月才做一根,做完還上香供扁擔神呢!」

    「那再好的挑槓不也是木頭嗎?還能敵得過刀?」大個一臉地不屑。

    「你小子白長個大個子,不長腦子!楊棒子為啥叫楊棒子!琢磨琢磨!」老馮拍了下大個的後腦勺,大個捂著腦瓜子一核計,片刻後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咧著嘴笑開了。

    大個以為他明白了,差遠了!他哪知道楊棒子從十一二歲就開始和這挑槓結緣了啊!家裡窮的叮噹響,楊棒子打小就和他爹除了租種地主家的地外,就靠上碼頭下煤窯當挑夫,出把子力氣掙回點嚼裹,挑槓那就是吃飯的傢伙。

    還有個事別人都不知道,連捆過楊棒子的老五子,搞肅反整人材料的時候,也沒審出楊棒子的這個秘密。說是秘密,其實是個挺不錯的故事呢。

    楊棒子家那村子邊有個破廟,廟裡也不知道哪輩子來個要飯的和尚,見這破廟也沒個香火,乾脆拾掇拾掇就住下了,無人知道和尚的來歷,和尚自己說是個遊方行腳僧,人也和氣,啥農活都會,還會看個頭疼腦熱的,很快就和村裡人處的不錯。

    村裡的孩子們都稀罕外來的和尚,沒事總跑來胡鬧,一來二去的就和這僧人熟了,楊棒子是最先混熟的。

    地裡的農活忙完了,沒事楊棒子就跑到破廟裡幫著和尚幹點雜活,和尚呢就當獎勵給小傢伙講個說岳啊楊家將啊啥的。要說和尚喜歡這孩子也是有典故的,說是有次楊棒子累了躺青石板上睡覺,和尚從屋裡一出來,嚇了一大跳,這哪是個孩子啊,分明是個吊睛白額的猛虎在石板上臥著呢。

    後來這事傳到村裡,鄉親們就把楊棒子出生的時候兩軍官守門,房上喜鵲擋雨的事也和僧人說了,和尚就更喜歡這孩子了,說這是個將種轉世呢。

    和尚有時候出去化緣一走十天半個月,就把破廟交給楊棒子照看著。九歲那年,中秋節,楊棒子的母親讓給和尚送個蒸熟的南瓜和一碗紅米飯,還有他爹打回的的紅薯干燒酒,也勻了半罐子,一併讓楊棒子給送過去。

    廟裡就這一老一少的,吃著蒸南瓜就紅米飯,老和尚抿著小酒,不知不覺就月上中天了。和尚興致來了,瞧瞧除了小楊棒子,再無外人,雙手一背,立在院當中,拳走流星腳踢連環,呵!打上把式了!

    楊棒子看的是眼花繚亂啊!和尚也是舞的意氣風揚!眼看著身形晃動,出掌一擊,竟然把那塊偌大的青石板震的斷裂開來!隨後提足一躍,人已在一丈多高的屋脊上了!

    這下楊棒子開眼了,等和尚下來,一頭磕在地上,叫上師父了!和尚本就有收他為徒之意,順勢帶了孩子,和人家父母說明收徒的意思,楊棒子的爹媽都是本分窮苦人,聽說要傳孩子武藝,自然歡喜,那年月學點武藝防身啊!

    幾年下來,楊棒子在和尚的傳授下,內外兼修,練得一身好功夫,不過尊著師父不准露本事的嚴令,倒也無人知曉學武的事。

    家鄉遭了災,又起了瘟疫,楊棒子家裡一下子死了好幾口人,老和尚忙著救助鄉親,也感染上了傷寒,一病不起,臨終前才告訴楊棒子,自己從前是滿清京城大營中的善撲營的教頭,家人都在兵禍中沒了,才出了家做了遊方僧。

    傳給楊棒子的就是撲跤,江湖上早就傳這濟顛和尚傳下的三十六式撲跤早已失傳,其實並沒有絕了,囑咐徒弟一定走條正道,把這漢族老祖宗的絕學傳承下去。

    埋了師父,楊棒子這才下了萍鄉,做了礦工,以後才頂了壯丁跟了老彭。當礦工那幾年,也沒別的傢伙可用,就自己琢磨著把師傅傳授的內外功夫,糅合了用到日夜不離身的挑槓上了。

    所以可別以為楊棒子不選刀不拿槍,單選個挑槓出來去會鬼子,那是輕視鬼子呢,錯了!這才是要使平生絕學會一會小鬼子的高手呢!

    挑槓擔在肩上,光著膀子,雙手搭在棍子上,楊棒子笑嘻嘻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大島中隊長。

    大島剛才一直慢條斯理的用手帕和細白布在擦拭戰刀,還用清水慢慢地灑在刀身上,做完了這些,把刀插回刀鞘平放在地上,才站起身來,面朝東方,雙手合十,嘴裡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串鬼子話。

    大個又看迷糊了,心說小鬼子真他娘地墨跡,事媽一樣!小聲問老馮,小鬼子是不是唸咒呢?老馮看了一眼大個,哈哈笑著說:「念啥咒啊!小鬼子做禱告呢!」

    啥是禱告大個也不懂,反正被人恥笑了傷了面了,也不想再問了一嘟嘟臉扭過頭看場子裡的兩人。

    禱告完畢,雙手在胸前擊了三下掌,大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後,把刀拾起,慢慢滴拉出戰刀來,刀鞘被甩在身後,左腳在前,右腳在後,丁字步站穩,刀頭朝下,瞇縫著眼就盯上了楊棒子,嘴裡喊了句:「ジモジモ來ゆプ!」

    楊棒子笑嘻嘻地扭頭問老馮,這毬貨說啥呢!老馮喊了一嗓子:「讓你上呢!」聽明白了小鬼子叫板呢!楊棒子把肩頭的挑槓放了下來,一隻手握著棒子頭,棒子另一頭垂到地面上,臉上還是掛著笑容,不過嘴是合上了!

    大島的這把戰刀不是日軍配發的統一制式軍官刀,是他自己家傳的一把武士道,比尋常的刀還要長上一尺多,達到3尺9寸,這種大太刀在日本過去是供馬上騎兵用的。

    楊棒子一瞅這把刀就不尋常,刀身上的暗花和光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瞅的心裡這個愛啊,恨不得一把奪過來耍上兩下。

    場下兩人都是紋絲不動,場外眾人是屏住了呼吸,鴉雀無聲!正在這時,西邊遠遠地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剛才還靜地出奇的大院裡,竊竊私語聲一波一波地湧起。

    大島也聽見了動靜,本來死水一般的心情一下子起了波瀾,他判斷是倒馬關的第三小隊和工兵中隊,聽見川口鎮的槍炮聲回援了。他們那裡有野戰電台,一定會上報走馬驛的聯隊本部。

    如果是這樣,聯隊的救援部隊最快一個小時就能到達這裡,只要和眼前這個路對峙下去,多拖延一會時間,或許自己和被俘的士兵們還能有一線生還的希望。

    這樣想著,手中指向地面的刀口慢慢地上移,刀尖朝向路,做了個看守門戶的招式。

    他想拖下去,楊棒子還不干呢!早瞧見小鬼子聽見西邊的槍聲後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心裡想,你還想等人來救你啊!做夢你!

    說時遲那時快!手中低垂的挑槓突然間猛地一抖,自下而上整個棍子好像一條仰起頭來的毒蛇一般,棍頭如同吐著信子的蛇頭,快如閃電擊向鬼子的面門!

    大島還想著倒馬關上的自己人呢,棍頭就已經到了身前,來不及多想,雙臂上抬,握緊刀柄,去搪來襲的棍子。他絕對想不到自己的那些友軍此刻卻是向著相反方向而去的!

    倒馬關山谷裡的槍聲確實是大島中隊第三小隊,還有那個工兵中隊弄出來的動靜。不過不是來救援川口據點的,讓楊棒子猜對了!是想逃回走馬驛的路上,被新二師的伏擊了。

    第三小隊是想回據點的,可工兵中隊的直野上尉堅決不同意,理由是路要是敢圍攻據點,沒有千把人的不會大白天的主動進攻,自己手裡這大部分是朝鮮人組成的中隊,加上50來人的小隊,去了也是送死。

    何況路最擅長的就是圍點打援,在戰鬥部隊裡待過好幾年的直野吃過好幾次這種虧,所以在用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後,用野戰電台和走馬驛的聯隊本部聯繫,匯報了川口據點被襲的情況。幾分鐘後,聯隊就下令讓他們攜帶修路工具,全速回撤走馬驛。

    剛過了倒馬關的山頭,順著公路下到一段蜿蜒在山谷裡的坡路上,整支部隊就被無數從暗處襲來的子彈包裹了,伴隨著手榴彈爆炸的閃光和煙霧,腹部中彈的直野拚命地想把驚慌失措的部隊攏到一起。

    可惜高麗棒子們可不是武士道熏陶下的日本軍人,槍聲一響,就甩下大車和手中的武器,逃得和四散的鴨子一樣了!多虧第三小隊的士兵和日籍的工兵們,拚死的抵抗,才護著重傷的直野上尉突出重圍。

    新二師的十幾分鐘解決了戰鬥,擊斃了40多鬼子,包括一個小隊長,俘虜了5個受傷的鬼子,還有60多的朝鮮工兵,還有些跑得比兔子都快的,實在是沒時間去抓了。

    繳獲的不少槍都是連槍栓都沒拉過的,更別說放上一顆子彈了。二禿龍看著垂頭喪氣的朝鮮鬼子,上去照一個士兵的臉上就抽了一嘴巴子,嘴裡還罵呢!「媽拉個巴子的!一槍不放就蹽!熊樣!」

    二禿龍帶著人押著俘虜,拉著裝滿槍支彈藥和物資的大車,美滋滋地往川口鎮撤回來。他可沒想到,這邊據點裡好戲才開場!

    幾個回合下來,楊棒子居然連對方的一點破綻都沒找到!手中的挑槓上中下走了三合,都被鬼子搪開了,奇怪的是鬼子除了左擋右擋外,一次也沒主動進攻,手中的長刀始終立在身前。

    西邊的槍聲漸漸停歇了下來,楊棒子瞅見對面鬼子的臉色明顯地變成死灰一樣了。鬢角冒出了不大的汗珠子,眼皮微微地顫動著,楊棒子心說,機會來了!小鬼子亂了心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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