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百步穿楊
一頓飯的時間過去。
吃飽了的呂戰盤腿坐在巨石後面的草地上,忽然聽到一個尖細的叫喊聲道:「報告牛將軍,十個大坑已經挖好,請驗收。」
這時,摟著黑衣女子坐在馬背上的黑袍青年體內正流竄著一道洶湧的慾火,下身就如一根燒火棍般抵在黑衣女子的翹臀上,恨不得就地把她辦了。
聽了手下的報告,他依依不捨的鬆開懷中的女子,翻身跳下馬背,隨便望了望二十丈開外排在一起的十個像水井口般的大坑,點點頭,吩咐道:「開始埋吧。」然後轉頭看向整個嬌軀差點伏在馬背上的女子道,「嬌妻,好戲就要開場了,打起精神啊。」
「都怪你,弄得人家渾身軟軟的難受。」黑衣女子扭頭望了他胯下帳篷一眼,嬌嗔道。
「要不我先讓你爽爽再來玩遊戲?」黑袍青年吞了吞唾液,色迷迷的看著她道。
「我想刺激一下,還是先玩遊戲吧。」黑衣女子抬頭望了一眼那方被打開的囚車,一干囚犯正被陸續的押到大坑中,準備活埋,其鮮紅的嘴唇微掀,伸出如一團蚌肉的靈舌舔了舔柔軟的嘴角,媚眼中一抹厲芒一閃而逝。
這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董卓的女婿牛輔跟愛女董嬌嬌。
為了尋找刺激,牛輔把涼州城一干「目無法紀」的「刁民」秘密抓了起來,然後押送出城,同董嬌嬌玩起了變態的殘忍遊戲——把一干「囚犯」全身埋入地下,只留出頭部,然後在他們頭頂綁一個草包,叫人站在一定距離外,用弓箭進行射擊,射中了草包,便獎勵射擊之人並放了這名走運的「囚犯」。
很快,十來個囚犯被埋入了大坑之中,口中的布團並沒有拔出,每人的頭頂都扎上了一個蹴鞠般大的草包。他們的眼神無一例外的都充滿了憤恨怒火,恨不得把眼前的惡棍們通通咬死。雖然如此,但他們又無可奈何,全身被埋入地下,猶如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牛輔望著那留在地面之上的十顆人頭,殘酷的一笑,看向孤零零的站在不遠處被五花大綁唯一沒有被活埋的那個囚犯,雙手環抱,眼神散發出如餓了數日、終於發現了獵物的草原之狼般狠厲的光芒,道:「給他鬆綁,給他一副弓箭,讓他當第一個射手。」
「鏗。」
一個面相凶狠的士兵快步走了過去,拔出刀來,在那人背上挑了幾下,把緊縛住他身體的麻繩給切斷了,讓他恢復了自由。
另一個長有吊梢眉的士兵丟給了他一副弓箭,陰惻惻的說道:「站在這些囚犯二十步之外,拿起弓箭,隨便你射哪個頭上的草包,射中了,我們將軍大人大量,會給你們一條活路,放了你們;射不中,或者把對方射死了,你都沒有活命的機會。記住,機會只有一次,要把握好啊。」
那人雖然獲得了自由,但接下來要做的事,讓他感覺比死還難受:拿起弓箭射擊同胞頭上頂著的草包,這無異是把同胞當成了靶子,一不小心,就是雙亡的結果。
躲在巨石後面的呂戰把所有事情瞧的一清二楚,見那手拿弓箭之人身材雖然高大,但臉色蒼白,精神極差,似乎餓了數日的人一般。
事實也是如此,他們這些囚犯都餓了兩天兩夜,只有水喝,沒有飯吃。
這時,他緩緩的走到指定的地點,看著對面全身被埋在了地下只露出一個腦袋的同伴們,他心裡在滴血,上下牙齒緊咬著,兩隻手緊緊的握著弓箭,似乎要把它們握成兩半。
「射啊,快射啊。」
離他最近的吊梢眉士兵見他站著不動,不客氣的催促道。
「啊——」
忽然,他怪叫一聲,雙眼大睜,像看到了死亡的威脅正飛速的臨近,只覺全身發軟,一顆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原來那個拿著弓箭的囚犯突然轉過身來,張弓搭箭,對準了他。他倆離的極近,大概只有十步遠。萬一對方突然放箭,吊梢眉士兵是怎麼也躲不過的。
但是那人並沒有放箭,而是嚇了他一大跳後,雙手往地上一拋,把手中的弓箭丟在了地上,然後咬著牙說道:「要我把自己的同伴當成箭靶來射擊,我無論如何做不到,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吊梢眉虛驚一場,伸手撫了撫左胸口,感覺心臟仍然在跳動,他緩過神來,怒不可遏,抽刀就向擺出一副視死如歸模樣的對方砍去。
「住手,沒我的命令,豈容你擅自動手?」站在一旁的牛輔忽然說道——覺得那人是條漢子,但他有折磨漢子的十數種辦法,所以不想看到對方「早死」。
「遵命,將軍。」儘管吊梢眉恨的要吃對方的肉,但也不得不收刀入鞘,依命行事。
「看你怒火極盛啊,給你個機會,讓你滅滅火。」牛輔雙眉微瞇,看著吊梢眉道,「把地上的弓箭拾起來,站在囚犯三十步遠的地方,任意射擊。如果射中了一個草包,賞你白銀百兩另加一個婢女給你做妾。」
吊梢眉一聞言,心裡大喜,如頭瘋狗般衝了過去,把躺在地上的弓箭拾了起來,然後目測了距離,選了一個位置走了過去。
其餘站在一旁的士兵聽了,俱非常羨慕他:只須一箭,就能換來金錢美色,是男人都會動心。
就在他要拉開弓弦,對準三十步開外的那顆憤怒的人頭之上的草包放箭之時,心裡忽然想到了什麼,便轉頭望向牛輔,恭敬的問道:「將軍,如果我萬一沒射中,不知會受到什麼懲罰?」
「剋扣一個月的軍餉。」牛輔面無表情的道,心思:這麼近的距離你都射不準,你應該變個女人才是。
「一個月的軍餉跟百兩白銀與一個女人比起來,太不足道了,我一定會射中。女人,我來了……」吊梢眉想了想,臉色變得堅定起來,眉毛一蹙,隨著大弓漸漸被拉成了滿月,其上的箭支隨時要被射出去。
電光石火之時,一個顯得十分突兀的聲音忽然響起:「住手,我有話說。」
場中之人這會的心思都集中在吊梢眉身上,突聽這不知從哪傳來的話語,有人竟然嚇了一跳。
但很快眾人就找到了說話之人——從百多米遠的一塊巨石後面走出了一個年輕人:頭裹青巾,身穿青衫,身材頎長,相貌俊朗,只是一張五官端正的臉上多了些風塵僕僕的味道。
吊梢眉正要大顯身手時,卻被人打斷了,心裡那個不爽就別提了。他橫眉怒目的望著緩緩走過來的陌生青年,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手上的勁道隨之鬆懈開去——他怕被人影響之下到時射不中目標,那就不划算了。
呂戰旁若無人,逕直走到黑袍青年身前,目視他道:「如果我站在一百步遠的地方射中了目標,你能否答應我一個條件?」
「一百步?你以為你能百步穿楊麼?」牛輔見他面對自己竟然不卑不亢,心下奇怪,聽了他的話後,心裡有些好笑——因為呂戰身材雖然結實,但並不十分強壯,兩臂膂力定然沒有兩百斤——要想百步穿楊,這只是一個基本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