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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說客 文 / 淚雨淋鈴

    清風寨最險要的位置,一座還算說得過去的房子,矗立在山腰間,這裡便是清風寨平時集會,商議要事的所在。

    「趙大炮,稀客啊!」林東領著幾個人走進屋,向趙大炮打了個招呼便坐在屋中最上手正中央的雕刻精美的椅子上,這把椅子就是林東平時坐的地方。「趙大炮很長時間都沒有來我清風寨了,今天恐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坐下之後,林東以還算友好的口氣道。

    「林寨主,你這清風寨山高溝深,一般人怎麼可能輕易進的來,我趙大炮也不是時間太多了,閒的沒地去了,非要前來清風寨領教一下,你林寨主的威風啊?」趙大炮的話說的陰陽怪氣,話中有話;趙大炮長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說起話來聲音洪亮,再加上沙啞粗獷的嗓音,西北大漢的神態便惟妙惟肖。

    「趙大炮,今時不同往日了,趙大炮你攀上了朝廷這個靠山,怎麼會瞧得起我這小小的清風寨呢?」這趙大炮也是西北五寨之一的虎頭寨的寨主,江湖早有傳言,趙大炮投靠了朝廷,林東怎麼可能沒有耳聞;虎頭寨和清風寨相距不過百里,緊鄰而居,一旦虎頭寨投靠了朝廷,清風寨的東邊便再無屏障,完全暴露在朝廷的攻擊範圍之內,而一旦朝廷控制了虎頭寨,清風寨想要在這裡立足,繼續收集情報,那就變得很艱難了。

    「林寨主你的消息果然靈通啊。」趙大炮裝作有點意外的笑道。「其實我今天此來也和這件事有關。」

    「哦。」林東應了一聲。趙大炮是無事不登門,林東早已做好了以不變應萬變的準備。「那說說看。」

    「眼下,韃子四處劫掠,身處此亂世之中,難道林寨主沒有為自己尋找一條理想之路?難道就這樣一直當個山賊?在這亂世的夾縫之中,小小山賊的命運是不會也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要麼死於朝廷剿滅,要麼死於各地紛爭,不管是哪一條路,最後的結果都是很悲慘的,這個道理,林寨主應該比我更清楚。」趙大炮說完狡猾的看了林東一眼。

    「哈哈!」林東乾笑一聲。「說的不錯,這就是山賊的命運,不過趙大炮你恐怕還有另外的意思,要是有那就不用繞彎子了,實話實說。」

    「林寨主果然爽快,也是個聰明人。」趙大炮繼續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佔山為王實在不是長久之計,就算林寨主你想佔山為王,揚名江湖,但也要為這些兄弟們想想。」趙大炮這句話說完,又小心謹慎的說了一句:「莫非,林寨主想趁此亂世爭霸天下,做劉邦第二?」

    「哈哈!」林東再次笑了一聲。「不敢,在下只希望能在這亂世活下去,其他的就不敢奢望了。」

    「我早就說過,林寨主你是聰明人,不會不明白成王敗寇這個道理,如今朝廷廣納賢士,我們何不一起共輔朝廷大業,共襄盛舉呢?」趙大炮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趙大炮,繞了半天這恐怕就是你今天的來意?」韓越直截了當的問。

    「咱們都是一個道上的人,有了好事當然想著兄弟你了。」趙大炮說的很有誠意,似乎是全心全意為林東著想,為他謀福利而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情同手足呢!

    「你是說投靠朝廷,當朝廷走狗和鷹犬?」林東用諷刺的口吻道。

    「林寨主別說的那麼難聽。」趙大炮並沒有因為林東的話有任何直接的反應,而是一如既往的和氣的道。「同樣是效忠朝廷,我們為什麼就成了走狗呢?林寨主,良禽擇木而棲,管別人的看法幹什麼,重要的是我們能活下去,並且很好,很滋潤的活下去,你說是嗎?」

    「話是沒錯,只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我要和兄弟們商量商量,畢竟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看來這趙大炮鐵了心要當朝廷鷹犬是**不離十了,他之所以來找自己不過是當朝廷的說客,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朝廷便可以收編西北五寨其中影響最大,實力最強的兩寨,如此買賣朝廷怎麼會放過,這一點林東自然很清楚;而讓他不明白的是,這趙大炮常年和朝廷水火不容,為何此番突然要投靠朝廷,而且看來他早已沒有了後顧之憂,全心全意要當朝廷走狗,這其中的門道值得深思。「不過在下有點不明白的是,趙大炮,你也是朝廷高價懸賞的通緝要犯,朝廷願意招安,自然很好理解,但是趙大炮你態轉變的如此之快,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林東試探性的道。

    「沒什麼不明白的,形勢比人強,當山賊是為了活著,投靠朝廷同樣是為了活著,兩相比較,投靠朝廷過得更好,那自然很好選擇了,這······很難理解嗎?」趙大炮三言兩語便解釋完了。

    這些話在林東看來等於沒說,全是廢話,或者說,這趙大炮背後可能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得不防。「哈哈,說的是啊,看來我沒得選擇了。」

    「林寨主是個聰明人,明白眼下的形勢,當然知道怎麼選擇了;不過在下比林寨主年長幾歲,有幾句話還是要說的,走錯一步滿盤皆輸,站錯了隊,以後後悔就來不及了;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當個小官或者半個將軍也比山賊強啊,林寨主你說是嗎?」

    「是,在下受教了。」林東雙手抱拳行了一禮。

    「人生在世,就這麼匆匆幾十年,不就是為了活的爽快嗎?打打殺殺這麼多年,老實說我真的累了,只希望過幾天安生日子,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你說能錯過嗎?」趙大炮頭頭是道的說了這麼多,說的話完全不像眾人送給他的外號那樣不著邊際。

    「是啊,機不可失啊!」林東繼續打著哈哈,對趙大炮的話只點頭稱是,不置可否。

    「林寨主明白了,我的話也說完了,也要離開了。」趙大炮站起身緩緩的道。「只希望有朝一日你我二人能在朝堂之上像如今一樣,共同進退,共為聖上分憂。」趙大炮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一切的決定權還在林寨主手上,如果林寨主依然如此固執,恐怕我們二人再一次見面的時候,便就是在戰場上你死我活的拚殺了。」

    趙大炮這話說的很有針對性,軟中有硬,但又沒說的那麼死,還有迴旋的餘地,這正是趙大炮老辣的地方。「多謝你的忠告,我會銘記於心的。」

    「如此甚好,那我就不打擾了。」趙大炮說完便帶著自己來時帶來的兩個人離開了。

    林東將趙大炮送到門口,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沉重的氣色浮上臉頰。

    此事已經很嚴重了,一旦趙大炮投靠了朝廷,便會產生連鎖反應,另外的三寨,以及各路勢力恐怕都會有異動;更嚴重的是,自己側翼將完全暴露,這對清風寨來說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不僅和虎頭寨互為犄角的優勢不復存在,相反的虎頭寨險要的地利之便,特殊的地理位置變成了朝廷剿滅清風寨的橋頭堡和制高點,隨時都有吃掉清風寨的可能。

    必須拿出應對之策,否則一切都來不及了。

    可是一時間思前想後,除了暗殺除掉趙大炮這個辦法之外,沒有任何想法。

    然而這樣做,風險太大,如果失敗了,清風寨便會和其他三寨勢力產生了隔閡和恩怨,甚至是進入敵對狀態,那樣一來,朝廷便有了各個擊破的機會,那不是林東和清風寨以及紅英會願意看到的。

    再者殺了趙大炮也沒用,還會有其他的傀儡替代趙大炮,虎頭寨照樣會落入朝廷之手。

    怎麼辦呢?

    林東一時頗為焦慮為難,拿不出任何有效的可行性的辦法。

    「老大,你不會真要和趙大炮一起投靠朝廷!」正在林東思考著想辦法的時候,李漢躡手躡腳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放屁,老子怎麼會投靠朝廷。」林東從沉思中反應過來破口大罵。

    「對,怎麼能和趙大炮那種小人同流合污呢。」李漢說完又道:「如果老大要投靠朝廷我第一個不答應,我才會當朝廷的狗呢,朝廷比韃子還要可恨。」

    「用得著你說嘛?趕緊滾,老子煩著呢。」林東擺擺手再次罵道。

    「老大你真是。」李漢並沒有在意林東的反應和態,他已經習慣了,或者能讓李漢這個大塊頭生氣的事真的很少。

    「怎麼了?有屁快放。」一時心急林東也顧不了接連爆粗口了。

    「有個現成的軍師,老大你不會用啊?」李漢嘿嘿一笑道。

    「真是急糊塗了,我怎麼沒有想到呢。」林東白了李漢一眼:「去去去······召集兄弟們開個會,我先去找軍師,稍後就到。」

    「我馬上去。」李漢屁顛屁顛跟在林東身後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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