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做的你們都做完了?」韓越問跪在地上的兩人。
「完了啊?」兩人不明所以的看著韓越。
「那我要做的事還沒完呢!」韓越說完對身後的劉把總道:「馬上召集澮河城所有的民眾和士兵,全部集合,說有要事宣佈。」
「我這就去辦!」劉把總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看看。」劉把總走後,韓越對兩人道。
「我們也去?這······」杜文海為難的的看著韓越。
「對啊,你們怎麼能不去呢,你們可是今天的主角。」
「主······角?」善於察言觀色的杜文海發現了事情不對,但又說不清那裡不對,只是覺得韓越的表情怪怪的。
「對啊,你們就是今天澮河城的主角。」韓越說完對守候在一旁的數個士兵道:「將他們全部綁起來,帶上他們跟著我一起去為你們在澮河城揚名立傳。」
杜文海立馬就明白了韓越的意思,差點嚇癱過去,跪在地上爬過去抱著韓越的腿:「韓公子,我不想死,放過我,我給你好多銀子,我還有······」
杜文海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還沒說完,被幾個士兵抓了起來,雙手被綁在背後五花大綁,嘴裡還在不住的亂叫:「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韓越沒有理會,只是淡淡的道:「這樣話的還是留給自己!」
相反的另一個人吳巡檢倒是很安靜,表情呆滯,任由士兵將他捆了起來而沒有做任何反抗。
「帶走!」韓越一聲令下,兩人被帶了出去;斷斷續續的依然能聽得見杜文海低聲的如同孩子般的哭鬧,彷彿自己的要求得不到滿足的孩子,徹底絕望了。
半個時辰之後,在澮河城中心地帶一大片還算寬廣的廣場上,擠滿了一千名左右澮河城民眾以及數量不多的原有的澮河城士兵。
如同一次行刑,韓越佈置了一個不大的刑台,最上手放了一張桌子,自己端坐其上,看著底下眾人,不時向身旁的劉把總耳語著什麼。
一陣短暫的喧嘩過後,人群開始騷動,在不遠處,杜文海和吳淮被五花大綁,由四個士兵押解著向刑場一路走來。
站在周圍的圍觀群眾在不斷的小聲議論聲中,讓開一條道,杜文海和吳淮兩人低著頭,不敢直視這上千雙直欲冒火的眼睛,緩緩的一步步向刑台上走去;
曾經的杜縣令一身囚衣,沒有了哭泣,剩下的只有那一臉足以讓時間凝滯的死水一般的表情。
吳淮也許作為一個武官一如既往的淡定很多,目不斜視,雙眼緊緊盯著腳下那段不長的走上刑台的斷頭路。
杜文海和吳淮被押上刑台,雙膝跪下,面朝著底下上千民眾,兩人依然低著曾經高傲的頭顱。
背後兩名儈子手,手持大砍刀,一左一右站在兩人背後,明晃晃的刀刃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好不耀眼。
底下的民眾雖然沒有人告訴他們到這裡來幹什麼,但是現在他們全都明白了,這兩個狗賊要得到應有的報應,惡人終有惡報,澮河城終於迎來了沒有惡霸貪官的時代,胸中久憋的苦悶以及被壓抑的情緒在一刻化作鼓掌,化作聲聲叫好之聲。
韓越適時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台前,面對著上千民眾,口齒清晰,侃侃而談,開始了他的講話:「澮河城的各位父老鄉親,想必都認識台上這二人,他們的所作所為,他們所犯下的罪惡,人神共憤,馨竹難書,大家心中有一個明晰的帳;而就在幾天之前,他們不戰而降,打開城門,恭迎韃子進城,讓澮河城所有的民眾造成了難以估量的損失;更不用說,此二人長期以來在澮河城的貪贓枉法,無惡不作,大家說這樣的人該不該殺!」韓越振臂高呼對著台下上千人喊出這最後一句話。
韓越的話在台下得到了熱烈的回應,許多人竟泣不成聲,淚流滿面,許多人也跟著振臂高呼,忘情的呼喊著那一個字:「殺,殺,殺······」
呼喊聲過後,韓越示意大家安靜,底下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很願意聽韓越接下來要說什麼。
「今天澮河城的所有民眾在共同見證,我們將處死這兩個澮河城大害;此二人不除,人神難平;此二人不除,對不起澮河城死去的那麼多冤魂;此二人不除,何以對得起那千千萬萬為了大明朝浴血奮戰的將士;此二人不除,更對不起在這兩個狗賊的統治下,澮河城民眾所遭受的一切,所以他們必須死!」韓越站在台上繼續富有煽動性的振臂高呼。
「必須死,必須死,必須死······」台下所有人高聲吶喊熱烈的回應著台上這個陌生少年的話。此刻這個少年就是救世主,將他們從黑暗中帶向光明,拯救了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的黎民大眾,台下的這些人記住了這張臉,記住了這個書生摸樣的稚嫩少年,更記住了那風流倜儻的臉龐以及那站在台上呼喊聲中的滿腔熱血。
「此等奸佞無恥之輩,視生命如草芥,視民眾如無物,視民族大義如狗屎,他們必將遺臭萬年,生生世世遭受著無盡的唾罵與恥辱,死對他們來說是成全了他們,就算他們在地獄也抬不起刻著恥辱二字的頭顱。」韓越站在台上說完了這最後一段話。
台下再次熱烈的回應著,叫好聲不斷,甚至青天大老爺,包公在世這樣的口號也滿天飛。
韓越站在原地,看著台下這麼多長期的壓抑之後熱血沸騰的民眾,沒有轉身,口中鏗鏘有力的說出兩個字:「行刑!」
兩個儈子手聞言,揮起手中大刀,手起刀落,乾淨利落沒有遲疑,兩灘鮮血噴灑而出,兩顆還帶著驚恐甚至不甘的腦袋,從身體上掉落之後滾了兩滾,停在那一灘血泊之中。
「殺得好,殺得好,殺得好······」行刑之後,台下又是一陣狂風驟雨似得呼喊聲,彷彿那是久違的勝利在呼喊,彷彿那是滿腔的熱血在那被壓抑的悲憤之後化作一聲長嘯,在澮河城的上空迴盪,也震懾著那兩個剛死的鬼魂,或許灰飛煙滅,或許永劫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