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將軍這是何話,難道現在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嗎?」王監軍心中雖有怒氣,沒成想孫乾忠會這麼說,此時他已不好發作,不過該堅持的他一定會堅持,必須得出兵。
「此乃軍機大事,走錯一步,便可滿盤皆輸,如果我們此時冒進,如若中了埋伏,不僅這七千人做出了無謂的犧牲,而整個西北邊防都會全線崩潰,王監軍你口口聲聲受皇命而來,這樣的責任你負得起嗎?」孫乾忠明知這個王輝一介讀書人,對行軍打仗一竅不通,如今卻在這裡大放闕詞,孫乾忠對他的話就當放屁。
王監軍再次被噎了回去,兩眼冒火,但又無可奈何,這樣的責任他負不起,也不想負。「那孫大將軍,那你說該怎麼辦?就這麼等著?你以為攻打澮河城的韃子兵會讓你一直等下去嗎?」王監軍陰陽怪氣的道。
王監軍這句話孫乾忠倒是很認同,而這正是他為難的地方,去與不去,都是條結果未知的路,都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而且已經沒有時間了,耗不起,必須馬上做決定;這麼多年孫乾忠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棘手的情況。
「王監軍說的是,本將從不拖延,也不會殆誤戰機,王監軍放心便是。」如今大敵當前,就算他們之間如何有矛盾,孫乾忠也不想在此時和此人鬧翻,撕破臉皮。「韓公子你的意見呢?」孫乾忠轉身問韓越。
「此事在下也不好說,沒有確切的信息,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埋伏;可是此事不得拖延,如果不去,後果更是嚴重······」
韓越沒說完,王監軍打斷了他的話:「別廢話,盡來虛的,說點有用的,到底該怎麼辦?」
韓越尷尬了一下,這確實是廢話,想了想繼續道:「孫將軍,能繞道去澮河城,最好抄近道。」
「呵呵!」王監軍一聲冷笑。「你當敵人是白癡,就算有近道,人家不會在近道上設埋伏?我已經瞭解過了,此處去澮河城,沒有近道可繞,最近也就是那條大路,二十公里的距離,你也不想想要是真有近路,這種三歲小孩都能想到的法子,還能輪到你在這裡說。」王監軍一通冷嘲熱諷的道。
韓越本想問清所有的情況,然後對症下藥,卻被人奚落一通,韓越並沒在意,眼下不是心胸狹窄的時候,要怪只怪自己想的不周到:「王監軍說得對,在下愚鈍了。」韓越放低姿態低調的道。
王監軍聽了這話根本就沒在意,一副不屑一顧愛理不理的樣子。
「韓公子,繼續。」孫乾忠再次道。
王監軍以為自己聽錯了,怒氣哼哼的翻著白眼看向一邊。
「為了慎重起見,在下以為,情況應該十分簡單,我們就當確實有埋伏,大軍即刻出征,當半路之上有埋伏應對。」韓越說出自己的看法。
「可是有埋伏,那大軍難道前去送死不成?」孫乾忠問道。
「孫將軍,如果真的有埋伏,那就說明,這些韃子兵是衝著丹陽縣而來,澮河城只是個誘餌,,所有兵力都會集中在我們前去的半路之上,澮河城壓力便會小很多,短時間內不會被攻破,這就為我們爭取了足夠的時間。」韓越緩緩的道,完全沒有在意王監軍冷眼旁觀。
「那該怎麼做,既能解澮河城之圍,又能衝過敵人的埋伏圈?」孫乾忠問。
「誘敵出戰,打草驚蛇。」韓越乾脆的說出這個字。「如果我們遲遲不出現在韃子的包圍圈,韃子勢必會心急,而且韃子這次要的是速戰速決,他們拖不得,一旦在他們無法等待的情況下便會做出有利於我們的決定。」
「你是說,韃子如果沒辦法伏擊我們,便會退而求其次,全力拿下澮河城,不至於兩手空空?」
「對,正是此意!」韓越繼續道。「問題的關鍵是我們該如何誘敵出戰,打草驚蛇,或者讓埋伏的韃子兵徹底死心,目前在下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做,請將軍恕罪。」韓越雙手抱拳抱歉的道。
「韓公子,不用在意,本將心中已經有眉目了,還要多謝韓公子的分析。」孫乾忠很滿意韓越這一番分析。
「報!」忽地門外一士兵快速的跑到門前,手中托著一封信,大聲道。
「速速呈上來!」多年的軍事生涯,讓孫乾忠明白戰機瞬息萬變,任何一個小小的細節都可以決定戰爭的成敗,此時有人來報必有要事。
那個士兵將信恭恭敬敬的拿進屋遞給孫乾忠。
孫乾忠打開信封,看了兩眼,然後在原地來回踱步,沉思默想。
「孫將軍,是什麼消息?」韓越問。
「這是澮河城巡檢李煦的求援信,韃子重兵圍攻澮河城,將士傷亡慘重,如果再無援兵,恐怕城破在即。」孫乾忠聲音明顯有點沉重的道。
「那還等什麼,趕緊出發啊!」王監軍逮到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孫將軍,屬下更加確定,半路之上絕對會有援兵。」韓越沒有理會王監軍的話當即道。
「繼續。」孫乾忠背對著韓越一動沒動的道。
「韃子兵這只不過是在火上澆油,逼我們速速出兵,將軍請想一下,韃子兵至少有一萬人,而小小的澮河城到天了也不超過一千人,如果韃子全力攻城,澮河城早已城破,還用等到現在!」
「此話有理,這是韃子的陰謀,絕對的陰謀。」孫乾忠說完繼續道。「不過沒時間了,不論如何必須馬上出兵,否則不管有沒有伏兵都來不及了。」孫乾忠神色俱厲的道,他已經做了決定。
韓越真想說,此事將軍還須慎重,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說也沒用,孫乾忠看樣子已經下定了決心,看來只能祝他們好運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王監軍了,自己的目的已達成,這一次他絕不會再錯過這個機會!
自始至終沒有言語的劉把總,聽著韓越仔細的分析,雖然腦子沒辦法轉的那麼快,無法完全明白,但是最後聽到孫乾忠那些話之後,他知道一場大戰就要開始了,也許是比那一天一夜的激戰慘烈數百倍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