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風,輕輕的帶走了午後的酷熱,就像一位多情的少女,對心上人那份不變的溫存。
如果是在兩個月以前,艾德一定非常享受在這樣的天氣下冥想或者練習武術,可是現在,他卻全然沒有了那份閒情雅致。
他隨軍戰鬥已經快整整一個月了。
在這期間,他經歷了大大小小十數次的戰鬥。有了他們這些「魔法師」加盟,讓他們所在的這只主力軍團每次都能全身而退,身上大量的魔藥,使得他們始終可以比一般士兵獲得更好恢復,但顛沛流離的軍旅生活,還是讓每一個人都吃盡苦頭。
也許是看出了艾德等人的疲憊,那個軍團長史蒂夫策馬來到艾德跟前。半討好似的遞給艾德一個水壺。
「艾德小法師,請再忍耐一會,如果照這個速度前進的話,相信我們可以在黃昏是獲得一夜的休整。」
艾德心裡一股火騰地一聲冒起!他沒接對方的水壺,冷冷地道:「史蒂夫將軍,我不是指手畫腳。不過朝昨天清晨我們就離開落葉國國境了。現在能告訴我,我們這是要去哪嗎?」
「其實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們的。我們這次的目標是藍獅國西南的小麥領地。」
艾德一聽,臉色不由更加難看。
「看上了小麥領地這個產糧大領了嗎?不過我很好奇,上峰明明知道那地方是藍獅最早爆發內亂的地區之一,期間又經過了王**平叛。委派一群步卒,只有不到三天的給養……我很想知道,制定這計劃的人是不是腦袋進水了?他懂得軍略嗎?」
史蒂夫可不敢像艾德這樣妄言不諱,他沉吟了一下,卻道:「其實,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佔領這塊領地。不帶給養,又缺乏足夠的機動力,也是為了堅定士兵們的決心!」
「太子殿下是準備讓大家在這領地挖地三尺嘍?難道他就沒考慮過,就憑一群燒殺搶掠的匪兵,是否能守住這塊地盤嗎?」
「不要長期佔領,換取足夠的戰略縱深。咱們這落葉國南部戰事糜爛,不得不出此下策……」
史蒂夫越是解釋,艾德臉上的冷笑就越盛。「啊,我明白了!原來比爾是無力從一個鄰居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卻要從另一個鄰居家找平衡!呵呵,他這儲君還真是合格呢!」
那史蒂夫也不答話,卻沖周圍的士兵大聲喊叫。
「所有人聽著,別指望前面會有什麼舒適的住所,可口的食物,我們是去佔領的,這就是戰爭!」
這句話音剛落,腳下的大地猛地傳來一陣顫動!這世界的地震,也不是沒有,但比起才隨軍一個月的艾德他們,那個史蒂夫臉上卻充滿了凝重!
忽然,地平線就忽然冒出了一片黑影!儘管史蒂夫麾下早就不是當初在防守那隘口是的區區三千。可根據看來,對方至少也有萬人之眾!
雙方的數量相差無幾,可但艾德一方是步卒,而對方卻是清一色的騎兵!史蒂夫眼睛一陣精光流轉。卻還是斷然命令。
「列陣!長槍兵在外圍!不能讓輕易攻進來……」
話說到最後,他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因為遠處那一萬輕騎,已經開始快速的衝鋒!
艾德的瞳孔,幾乎縮成了一個黑點!在平原地形對決一群騎兵,傻子都看出這有何等的不利!不過他已經處於不利的一方,只要他一刻沒考慮逃跑,就必須要為這只部隊效力!
大地的震動,隨著那些騎兵的逼近而逐漸增強,史蒂夫手下那些訓練有素的士兵很快的圍成了一個方陣,但他們被單方面的殺戮,似乎也不可逆轉!
怎麼辦?難道這就是要瞬移逃走嗎?老實說,在享受了士兵們一個月的細心呵護,艾德還真不想放棄他們!
魔法不用想,就算艾德真的可以釋放七級魔法,但也不可能逆轉局勢。但光憑那些絆馬索拒馬樁之類的……
忽然,艾德心裡一動。他忽然見想起,自己前世在隨老師去草原上時,曾經有位蒙古族朋友在策馬狂奔時,因為一個小小淺坑折斷馬腿差點送命的事情!
如果在前世,想這種被騎兵衝鋒時,想現挖陷馬坑抵禦根本不可能。但在這個世界,還有種名為魔法的東西!
艾德打定主意,立刻拉過己方會土系魔法的碧琪,拉茲,和阿諾德三人。大家都學過四級的地落陷阱,可在這種萬馬奔騰下根本沒用,不過要說到讓地面出現一條有三十公分深淺坑構成的隔離帶,似乎也並不困難……
前一刻,那些騎兵還相距甚遠,但這一刻他們騎兵就已經衝到了方陣的外圍!儘管每一名士兵都端著自己的長槍,但那種消沉的氣氛,卻瀰漫在所有人的心頭!
「噗…希律律……」
衝在最前方的一名騎士,忽然的摔到在地!就好像突然被推倒的第一枚多米諾骨牌,後面的騎兵就像一對下鍋的餃子一般紛紛摔到!
士兵們傻了,史蒂夫愣了,就連艾德這個始作俑者,都被自己造成的效果驚呆了!
好半天,那個史蒂夫才終於回過神,他大叫一聲,開始指揮手下對倒在地上的騎兵發起反擊!平原,騎兵對步兵,這的確是單方面的殺戮。不過現在,這殺戮的對象卻正好反過來!
一陣陣慘呼隨著濃郁的血腥味傳入艾德的鼻端。能這樣兵不血刃的消滅敵人固然欣喜,可關鍵是艾德在己方那些殺人士兵們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憐憫……
※※
跟著部隊,大家很快進入了小麥領地唯一的城市,麥穗城。
大家所見到的情景,果然就像那史蒂夫在上次戰鬥前所說的那樣。原本漂亮的房屋,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堆堆殘垣斷壁!沒有一個看得到的活人,甚至都找不到一件還能使用的器皿!
就連位於城市中心的麥穗城堡,也已經出現了大片大片的豁口,別說是用於防禦,就是用於最基本的住所,但顯得十分勉強!
史蒂夫無悲無喜,開始指揮士兵清理整個城堡準備入住。艾德雖然並未說些什麼刺激他,但漫步在這城堡裡的他臉色卻始終不見高興之色。
這地方,真是太乾淨了!乾淨的甚至沒有一塊斷刃,也沒有任何哪怕一小塊金屬!不管這地方時因為幾經戰火而被洗劫一空,還是因為敵軍早就洞察到那傻.逼太子比爾的計劃而採取的堅壁清野。至少要在這鬼地方防守,似乎也不那麼可能!
不管怎麼樣,有了之前那次戰鬥給養和馬肉,部隊還是按部就班的入駐了這座殘破城堡。作為願意參戰並一直隨軍的艾德他們,自然被安置在了城堡最為完好的一個區域裡。
但在面對這樣一個休息地時,艾德卻罕見犯了難。這地方,實在是太大太寬闊了。消耗大量的魔法水晶或晶核佈置防禦法陣,倒也不是沒這條件,可像這樣一個根本就不知道會停留多久的地方,根本就不值得下那麼大的力氣。
這時,那阿諾德卻忽然來到艾德跟前,手裡,擺放著十幾顆三角形植物種子一樣的東西。
「阿諾德,這是……」
「這是大王食人花的種子。上次交易會,我用煉金術換來的。」
說到防禦法陣,一般只有在固定地點佈置。作為臨時休憩地的防禦,各種魔法植物才是真正主流。
不過要說到這大王食人花,老實說這植物別說是他們這一小片區域,只要溫度光水等條件適宜,這植物就是在幾天被爬滿整個城堡都不成問題!可關鍵是這植物的攻擊性太強,如果不經過一些特殊煉金手段……
艾德對此詢問阿諾德,後者卻給了他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你說這植物可能會吃掉體內沒魔力士兵的問題?呵呵,我最近一直在研究這方面。只要用煉金術讓這植物認為,我們都是它體內的伴生蟲子,就全解決了。」
艾德不免有些汗顏。自己一直專注於魔法球和事發道具,的確在這方面研究甚少。只是見阿諾德的樣子,應該還有話要說。
「其實,是利恩要我給你帶個話。上次你利用那麼一個簡單的辦法,就坑殺了一萬輕騎,他擔心對方會惱羞成怒動用些其他手段。」
艾德心裡一顫,接受了這個說法。「對了,那利恩自己為什麼不來跟我說?」
阿諾德淡淡一笑。正色望著艾德道:「在戰爭開始之前,沒人會想到戰場的磨礪對體質和魔力有這麼好的效果……對了艾德,你那風球魔法,是風系秘術嗎?」
「那只是最基礎的風系魔法疾風之球,想不到吧?呵呵,其實我在將這魔法修煉到深窺真諦之前,也沒有想到。」
「還是趕不上你啊!一個風系魔法都被你研究出這麼多名堂。」阿諾德半真半假的說道。
「對了,這大王花種到城堡的水井裡就行,但在那之前,還需要做一些特殊的法陣,你可要幫我呦!」
艾德欣然接受。同時,他也因為跟阿諾德的對話,萌生了無視技能樹規律,再學習一招高級別風系魔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