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贏一面說著,一面走近百里流玉,慢吞吞的拔下他相中那的串葡萄裡最大的一顆,拿著手裡細看了數息,而後……塞進嘴裡,瞇起細長的眼,細細咀嚼,模樣好不享受。
沒多大一會,南門贏見百里流玉朝他瞪大了雙眼,眸光流轉,美滋滋又拔了一顆葡萄半含在嘴裡,故意惹急百里流玉。
南門贏一副痞態氣煞了百里流玉,他忿恨的抬腿往南門贏腳上狠狠一踩,踩完後又用力輾了倆輾,末了,才學著地痞愜意的拍著手,仰頭看著南門贏。
南門贏吃痛的瞪大了雙眼,表情凶神惡煞!
百里流玉一溜煙似得逃到顏玉身後,抱著顏玉的大腿朝南門贏吐舌頭。
這回不說旁人,單說宋洛清,他看著百里流玉的眼睛,都漫浸了點點笑意。
顏玉展顏,用手護著百里流玉,笑聲裡的摻有的絲絲甜甜彷彿要滲進心田一般。溫暖的陽光撒在了她光潔的額上,濃密微翹的睫毛下掛著淡淡的陰影,一眼瞧去,她整個人如泡在了陽光浴裡,溫暖又透出一股神秘的味道。
南門贏凶神惡煞的倒霉模樣引不來她的注意,百里流玉抱著她的大腿左右探頭,卻教她眉眼彎彎地笑出點點淚花來。
這時候的顏玉無疑是美的,這種美與她本身的樣貌、氣質無關,神韻使然爾。
看柳鐘銘呆滯失神的模樣,就可詮釋一二了。
宋洛清眼角瞟到失神的柳鐘銘,不覺閃了閃神。
顏玉略略垂面,她察覺到一道視線如刀子般朝她刺來!
這道視線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上一世她是大咧咧的不願去在意,總覺得潛在的威脅都是不足為患的;如今卻覺得心驚膽戰……可見她的單純被耗光了。
背過那道視線,連眼角的餘光都吝嗇回應百里如玉。
是了,那道令她心驚膽戰的視線。正是百里如玉投來的。
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
剛抬面,就見吃了兩顆葡萄的南門贏,一臉沉思的盯著一排排葡萄架,眼裡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連忙打斷了他的沉思,尋道:「味道如何?」
南門贏回神,又從葡萄串上拔下一顆。
這回他沒像先前那般囫圇吞棗,而是仔細觀察葡萄的形狀、顏色後,才慢條斯理的剝了手中的那顆葡萄的紫紅色的薄皮,剛見到白白嫩嫩水靈靈的果肉全裸時。就被他塞進嘴裡。仍然是一番細嚼慢咽,吞了葡萄吐出葡萄籽,回味了半響道:「少爺我沒去過霆州。卻是知道霆州是咱天元朝盛產葡萄的靈州,聞名周邊其他五國。」
向顏玉展開手裡的葡萄籽,又道:「不過咱們平常吃的葡萄,它的籽是長扁形狀的,霆州的葡萄籽也是長扁形狀的;但靜園的葡萄籽卻是圓形的。倒與南巖國的葡萄籽是一樣的,偏這味道,又如霆州的葡萄無二……」
沒待他說完,顏玉就順手摘了一串,拔了其中的一顆半紫不青的下來,其他的扔給百里流玉。
葡萄籽是圓是扁。有何關係!
好不好吃直接提上一提就是了,何必非禮說了老半天也沒說上點子,她聽得都雲裡霧裡!
把手裡的葡萄連皮帶籽塞進嘴裡。
與此同時。百里如玉也下了如意垛,邁著淑女小碎步來到顏玉身邊。
她早知道楓林後有一片葡萄架。
但想要看到眼前的這片葡萄架,得穿越身後的那片楓林。
穿越楓林就是件費力的事,更別說她靜園裡的小木屋離這片楓林就遠,除非有極大的誘惑。才能促使她這樣的嬌客移步,否則。這片葡萄下架了,她可能都不知道。
好奇的看著這一串串紫、紅、綠相漸的垂吊的葡萄串,雖然嘴饞,卻是碰也不敢碰,更別提如顏玉那般,當著三位男子的面拔下一顆葡萄嘗嘗。
再說百里流玉。
百里流玉接過顏玉丟給他的一串葡萄,捧在手裡高興的咧歪了嘴。他學著顏玉的模樣,一顆顆拔下葡萄塞進嘴裡,連皮帶籽的嚼得眉開眼笑。很快,他手裡的一串葡萄,就只剩下幾顆通體紫色的葡萄了。
美滋滋的砸了一回嘴,表態稱讚:「好吃好吃!」扯了把顏玉的衣袖,仰頭把手裡剩下的通體紫色的葡萄替給顏玉,「姐姐,你方才把流兒的喜歡的味道撿去吃了,你喜歡的甜甜的味道都沒來的及嘗上一口!」
顏玉一愣。
天知道她方才吃的那顆半紫不青的葡萄時,酸的她面色都僵硬了,可手頭上沒有茶可灌,一時也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這會子聽百里流玉他手裡的是甜味的葡萄,動作機械伸手接過葡萄,木然的往嘴裡塞。
直到吃了三四顆,嘴裡的酸味才被甜絲絲味道覆蓋住。
南門贏摘了一串,跑上了如意垛,替給宋洛清看。
南門贏知道宋洛清不會嘗,也就細說了這靜園裡種養的葡萄的味道,怎麼好聽怎麼說,就好像宋洛清是買家,他南門贏是買家一般。
「三師兄一定沒有見過模樣這般漂亮葡萄,顏色竟暗紫色的,就連霆州的葡萄,也是大紅深紫的色澤,可靜園竟然出現了暗紫的葡萄!」
讚歎完又深有感觸一般:「不想百里府竟隱藏了這般高的高手,這樣的葡萄能種出來,都可以給宮廷做為貢品,肯定會被奉為上品!」
「霆州離京城太遠了,葡萄不是堅果類不易磕碰壞的水果,就是快馬加鞭勞資勞力,嗑壞的揀出來,到京城的葡萄早已不新鮮了……」
「……」
南門贏接二連三的的感歎,卻教宋洛清皺了皺眉。
南門贏見宋洛清的臉色不好,連忙閉嘴,卻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宋洛清開口解釋:「這葡萄不易大量種植,一個細節不注意都會全盤摧毀的;至於給宮廷作為貢品的話,切莫再提了!」
南門贏聽宋洛清這般解釋,恍然大悟——有些鬱悶的想著他不愧是商人的子孫,見著有利益的事,什麼顧忌都撇去了。
的確如宋洛清所說……他們還不知這靜園的地質與旁處的地質有什麼不同,貿然把這個劃為宮廷貢品,並不是上策,而是下下策!最後因他的提議受困的人只有這靜園的主人,柳氏。
不說顏玉是個什麼態,就說他母親就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不過為了那點小利益,搞到不可收場,也不是他的本意!面色一紅,訕訕道:「我不就那麼一提麼……」
宋洛清冷聲道:「提也不能提。」
南門贏臉色更紅了,張了張口試圖分辨些什麼,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如意垛下的顏玉與她的弟妹們,沒細聽南門贏跟宋洛清在嘀咕些什麼,而離宋洛清比較近的柳鐘銘,卻留了個心,仔細把南門贏的話聽進耳裡不提——
過了一會,南門贏就軟磨硬泡的把宋洛清拉下了如玉垛,柳鐘銘無其他選擇,只得跟著他們一起下了如意垛,精緻的繡線鞋子踏上了肥沃的泥土。
南門贏來到顏玉身邊,趁百里流玉不注意,運力轉了個身,一把抓過顏玉身邊的百里流玉,才抱起,手掌就落到他的屁股上:「看上去挺小的一小不點,不想還挺有份量的,不過咱們都是男子漢大丈夫,你怎能老圍著姐姐轉呢?」
不待百里流玉回答,又道:「既然大家都聚在一起,又沒事可做,不如玩個遊戲好了。」看著這一片葡萄架,眼珠子一轉:「小表弟,哥哥姐姐們陪你玩捉迷藏如何?」
百里流玉被南門贏抱在身上,倒也安分守己,不知是被南門贏無意展露的身手唬到了,還是被他的一番大男子主義的話勸到了。心底雖不如意,又沒有反抗的意思,這會子南門贏問他的話,別無他法,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因為南門贏撈過百里流玉就呆在原地了,所以他離顏玉是很近的。
顏玉聽了南門贏的話,心底翻了很大的白眼,用力踩了他一腳,想要他收回他的餿主意。
南門贏卻連眉都沒皺一下,彷彿顏玉踩得不是他的腳一般。他湊近她耳語,語氣裡卻無不是咬牙切齒:「你不是要我跟你們製造機會麼,這麼好的機會大小姐你都不會利用?況且你不想要回長命鎖了麼?」
顏玉聽到長命鎖時,眉間不悅的神色有所鬆動。
南門贏見狀,抱著百里流玉高聲一句:「本少也不欺負你們,這小屁孩我就收了,你們幾個自由分配。」
推脫不得,百里如玉看了眼柳鐘銘,眼底閃過一絲雀躍的神色。
猶豫正準備開口,宋洛清就冷冷的指著顏玉:「我跟你一組。」絲毫不給百里如玉矜持的機會。
百里如玉準備開口,就是想拉過顏玉跟她一組。即使她很想跟柳鐘銘一組,但她如何敢指著柳鐘銘的鼻子要跟他一組……這會子顏玉卻被宋洛清指定了,那她跟柳鐘銘一組,就是釘在鐵板上的事了。
柳鐘銘見宋洛清指定了顏玉,心底有絲不高興,不過宋洛清把百里如玉的脫口而出的話,給成功拉開了,卻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否則等百里如玉選擇了顏玉,他就不得和宋洛清一組了……
他和宋洛清一組玩捉迷藏……
柳鐘銘打了個寒顫,怎麼想怎麼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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