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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八時年少,最是情竇靜好 文 / 貪杯戀色好殺人

    少男少女無需半點顧忌,他們攜著手漫步向前,但多半時候是六雪在前,攥著許九的手拉著他行走。從長橋中央至橋頭,任洛離江上的風將六雪如雪的髮絲拂動揚起,掠過自家臉頰,有種酥酥的麻癢。他輕笑著心頭漸漸快活起來,他們走完長橋,來到戊辰區的長街,對街道旁每一間店舖指指點點,說著其實很寡淡卻直覺很喜悅的話……

    ……

    「因為我知道,你必定是居住在河洛城最中心,甲字頭的區域,所以我賺了些白元丹後,便窮盡了路數,住到了戊辰區,往後還要更向裡面去,只因這樣便能離得你更近。」

    許九說出此話時候,直覺耳根有些發熱。

    既是因為他難以相信自己竟當真能完整說出此等話,更因為這實是老鬼神念傳音至他耳中,他只是原樣複述而已。

    六雪驀然駐足回首,面紗上如靜湖的眸子緊緊盯住他,約莫五次呼息的光景,才眸光忽而一散,笑意闌珊,好似遠山之黛的秀眉末端挑脫而動:「想必你為了這番話,必是此前已在腹中綢繆了許久了,可惜我六雪是那麼好蒙騙的麼?」

    許九微低頭訕訕道:「是……」

    他耳中聞得老鬼恨恨厲叱:「蠢材!豬!道爺我要幫助你這等豬一樣的隊友勾搭女娃,已然是天大的不幸,更不幸的是你竟就這麼應了!當此之際,你應當如此說,『我不思量許久,便不敢答你任一句話,只因我總覺你冰雪聰明得厲害,我是遠遠不如的,唯恐說錯了半句,叫你不快。』,而你說的是什麼?是是是,是個屁!」

    許九至此始信,老鬼這廝沒有被人幹掉肉身之前,必然是個丰神俊朗,儀容一等一的,正如他所言,卓爾不凡,再加上修為厲害,想必兜搭過的女修士多不可數。

    論及此道經驗,哪怕老鬼已經記憶錯亂,萬不存一,也要比他勝出不知多少倍。

    他心下喟然一歎。

    老鬼也是歎息一聲,恨鐵不成鋼道:「小子,須知面皮厚,方有肉,面皮薄,吃不著呀。」

    許九被這廝弄得心神一亂,竟忽而笑了,而在六雪看來,便顯得很是突兀,最終只能歸結為他犯傻:「你忽地笑什麼呢?唔,我早就知道,九九必然是個傻乎乎的小子,果然如我所料呢。」

    許九此刻神思繁複,一時鬼使神差,竟自己也未料到,老鬼更尚未教他,他自脫口而出:「我只看著你,便有種喜悅得想要笑出來的情緒。」

    他不知六雪面紗後的神情變成了何等樣,但他自家卻驀然直覺面皮發燒,忙即乾咳兩聲,匆忙將被六雪攥著的手掌一翻,翻過來緊抓著六雪冰涼細柔的手,快步越過她,拉著她便向前,匆匆道:「我知道前面有一間極好的酒樓,有許多美味,我帶你去。」

    「哦,好。」

    六雪也茫茫然應了,被他拉著快步向前,穿過千萬人的潮流,在芸芸眾生中走出兩條緊緊靠近一處,平行向前的線。

    許九當然不會帶六雪去「天上人間」,但長街上的酒樓不獨於此一間。他們在一間門樓極廣大,絲毫不遜色於「天上人間」,亦不遜色於這條長街上靈寶樓與物生門店舖的酒樓前停住。

    六雪看著「元味齋」的匾額微微怔然,似乎眉宇凝了一下。許九卻未注意到,他笑著說道:「這一間應當不錯。」

    六雪平靜道:「這間應當是這條街上最好的酒樓。」

    許九有些詫異,但想到六雪是住在甲子區的人,必定來頭不小,眼界自然不是自己所能比的。他微笑著攜六雪的手進入元味齋,入得門中,自有小廝前來迎接,竟也是攝氣境一層修士,倒叫許九吃了一驚。

    「二位客人必是極有經驗的老饕,元味齋可是河洛城中第一的酒樓。本齋中有正堂桌位,亦有二層雅座,三層獨間,不知二位客人需要……」

    小廝尚未說完,六雪已截斷道:「二層,選一臨窗的雅座便好。」

    「好勒!二位客人請來!」

    許九二人被引至二層,元味齋全體皆以木料建造,在戊辰區可謂是一等一的豪奢。二層臨窗以木屏隔出一個個雅座,內中桌案齊全,可共桌同飲,亦可分案而食。手旁便是軒窗,可觀外面的長街,極目眺去,青空浩遠,卻也很是有一番別緻。

    進入雅座之後,六雪主動叫元味齋小廝將玉案撤下,只留一張四方矮木桌,她便與許九在木桌子兩面對坐下來。

    同樣不待許九說話,六雪已甚是熟稔說道:「這裡是戊辰區的元味齋,想必蒸圓雪天鵝蹼,這裡是沒有的罷?」

    那小廝一愣,脫口道:「正是,蒸圓雪天鵝蹼,須得修士自身真火蒸之,圓雪湖天鵝更是難得,我們元味齋也只有城中心幾個區域的元味齋才能提供。這位客人倒是知曉,想必是從中心區而來?」

    六雪也不應答此話,只道:「冰菱酥應當有?」

    小廝笑道:「玄冰菱角雖然難得,但我們元味齋卻常大量運回城來,故而此道點心是有的。」

    許九卻聽得有些訝然,冰菱酥是什麼點心他不知道,但河洛城四萬里之外的圓雪湖所產的玄冰菱角,他卻是知道的,乃是一種可食用亦可入丹藥的植物,雖然不算十分珍貴,但難在唯有圓雪湖有產,距河洛城太遠,以玄冰菱角製成的點心,自然也就頗為難得。

    六雪笑吟吟道:「元味齋中,我獨愛這兩樣,既然前一樣沒有,便只這一樣。」

    許九怔道:「就這一道點心麼?」

    那小廝也露出為難之色。

    許九無奈道:「那便請將你這裡素常被客人點的菜餚,上兩三道來罷。」他又問六雪道:「可要飲酒?」

    六雪問小廝道:「可有七珍酒?」

    小廝陪笑道:「只有五珍酒。」

    「那便五珍酒罷。」

    小廝忙笑著去了,便只有許九與六雪對坐。許九看著六雪半晌,六雪也無不滿,只任他端詳,片刻後,許九忽問道:「六雪,你這面紗是一件法寶?」

    六雪淺笑道:「還在橋上時,你曾運神念,想要透過它,見一見我的真容,卻叫我這雪禁紗擋了回去。唔,你神念想必受了些小創呢。」

    許九頓時面色一窘,赧然不已,暗道六雪果然如此,什麼都好……就是不甚乖巧,真是不可愛。

    「那你等會兒怎麼吃東西,怎麼飲酒?」

    六雪笑著避開道:「九九,你是不是真的很想看我的真容?」

    許九默然須臾,喪氣道:「自然不可能半點也不想。」

    六雪笑道:「你暫時沒有這個機會啦,雪禁紗是我爹娘一齊煉製,我若不臻入道胎境,便解脫不了的。不過呢,我可是很厲害的,用不了多久,你便有機會看到啦。」

    「好。」許九笑著說道,「我等著。」

    六雪眸子一轉,忽而笑道:「我知你心中有些失望,而若是屆時你見了我真容,發覺我生得醜陋無比,會不會更失望呢?」

    許九不顧老鬼傳音給他,連續怒喝「不會」二字,認真說道:「或許會有一些,但六雪就是六雪,不是天生絕色之姿的六雪,仍舊是六雪。」

    六雪忽然低了頭,想了一會兒,才抬頭說道:「你說得很是,六雪就是六雪,等我見了自己的真容,若當真醜得很,可我還是六雪。」

    「咦?你自己也沒見過?」

    六雪搖頭,如雪髮絲拂動:「我自有記憶時候,便帶著它,自己也沒有見過自己的面容哦。」

    許九愕然道:「你爹娘這麼做,豈不是顯得有些……無聊?」

    「我也這麼想。」

    這時,那小廝將一壺五珍酒,一盤墨色冰菱酥,一鼎以白元丹燃火猶在烹煮的洛離江雙鰭豚的翅鰭,一盤蒸白靈犀妖獸蹄筋,一爐翻滾著數種妖獸骨肉的沸騰湯水,以及幾樣珍果並杯盞玉箸送上。

    六雪取盞將五珍酒斟了,送一盞到許九面前,他連忙接了,指尖相觸,直覺一股涼意傳來。

    「這是五珍酒,選五種珍果,冰焰果、佛手果、如人果、碧潮果、半漿果,釀造而成,雖然不及七珍酒,但也很好了。」

    許九又是一愣,這五樣珍果,他此前卻是一樣也未曾享用過,譬如其中那如人果,便是一種生於冰崖深處,一種不能見光的果樹上,結出的半尺高下,近似人形的果子,十分珍貴,一枚便價值數萬枚白元丹,若用來釀酒……

    這一壺酒,卻不知價值幾何了。

    此時,六雪舉盞,也不顧面上雪紗,酒盞抵唇,那雪紗竟如同無物,只是一重光影般,便被穿透,絲毫阻擋不了她飲酒用餐。她輕輕啜飲一口後,忽地笑道:「許九,少時我們走時,你若付不出白元丹,會將我押給元味齋麼?」

    許九愣了愣,隨即面色微惱道:「六雪,你又調皮。我若真付不出白元丹,將你押在這裡,也要你值得了這些才行。」

    六雪佯作怒道:「你意下是我不值這些麼?」

    許九持玉箸挾一片蒸得滑嫩柔軟的白靈犀蹄筋,嚼吃得很是開心,暗忖有了資財不享受,真是愚蠢。下次獨自要一間獨間,好讓老鬼也嘗一嘗這等美味。

    他同時微笑說道:「縱然不值,但我藏虛囊裡還有些白元丹,大抵能彌補得上。」

    六雪咯得笑了,伸手捏一枚指頭大的紅色果子,便向許九砸來,許九玉箸一揮,穩穩夾住,送進口中嚼吃,直覺的美味甘甜,便模糊道:「六雪,這果子很甜,你也嘗一下。」

    他心中十分喜悅與六雪這般嘻鬧,這和在元網中鬥嘴並不一樣,是一種真實的、可以觸摸的、令他心中暖意更加融融的靜好。

    他一時歡快了,持箸便又夾住一枚果子,抬手遞了過去。他及至發覺不妥時,已來不及,持箸的手微顫,一時進退兩難,正惆悵間,便見六雪眉目淺笑,倒沒有半點羞澀或是惱意,只看了他一眼,便輕輕向前伏身,螓首相就,面紗遮住她的面容,卻擋不了她湊近一口含去許九箸上的果子。

    許九似被電擊了般忙收回了手,耳中聽得老鬼傳音怪叫:「賊鳥天!小子,道爺我才曉得,原來你自家才是勾搭女娃的高手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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