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瑪西亞,帝都神恩之城。
「布德雷先生,你是說我二兒子蓋倫的車隊出事了?。」
一間佈置簡單的屋子內,坐著一個壯實的中年人。這個中年人就穿著一件簡簡單單的綿綢衣物,臉色也很祥平淡,沒有半點架子和官威。不過這個中年人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坐在這裡,卻讓他對面的德瑪西**報部門總負責人布德雷伯爵,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並露出比對上自己的父親還要恭敬的神色。
這一切,只因為這個中年人的身份是如今德瑪西亞帝國,除皇室之外最有權勢的四個人之一:卡梅隆家族族長,柯木德公爵。
「回稟公爵大人,我們情報部門潛伏在黃沙帝國的人員在之前用飛鷹匯報:在黃沙帝國國內一家叫做壁壘角鬥場的地方,裡面一個角鬥士的名字正是卡梅隆.蓋倫,並且這家壁壘角鬥場在介紹他名字的時候,還提到他是一名來自德瑪西亞帝國的貴族少爺。
再結合之前我們在黃沙帝國邊境處發現的那些戰鬥殘痕,我們這才推測貴府蓋倫少爺的車隊,在通過黃沙帝國邊境處時,遭到了不明武裝力量的襲擊,而蓋倫少爺自己卻被俘獲並販賣到那家壁壘角鬥場,成為一名角鬥士。」布德雷伯爵說完這一切後偷偷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柯木德公爵,在發現柯木德公爵的面色愈發陰沉之後,布德雷伯爵的後背不由升起一股涼意,額頭也冒出些許冷汗。
「蓋倫被黃沙帝國的人擄走了?還被販賣到角鬥場中?」柯木德公爵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但良好的家教卻並沒有讓他如布德雷伯爵預料中的那樣暴怒而起。只是蓋倫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兒子在外出了這種事做父親的如何不擔心不惱火?
彷彿感覺到柯木德公爵心中壓制住的怒火是如何恐怖,布德雷伯爵用自己的袖口擦了擦額角滑落的汗滴,有些結結巴巴的對柯木德公爵許諾道:「還請公爵大人放心,我已經在之前對潛伏在黃沙帝國的部下們下令,全力營救貴府二公子蓋倫少爺,想來用不了多久公爵大人就可以重新見到蓋倫少爺了。」
柯木德公爵聽到這話才點了點頭,但剛要說些什麼,屋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站立在柯木德身邊的老管家立刻上前打開屋門,屋外來者卻是布德雷伯級情報部門的探子,到公爵府似乎是來給布德雷匯報重要情報的。布德雷伯爵向柯木德公爵告罪一聲,轉身走出屋門側耳傾聽屬下的匯報。
待布德雷伯級聽完所有的匯報後,面上有些古怪、尷尬,同時也有一絲難以置信。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回到柯木德公爵的面前苦笑道:「原本我以為貴府的蓋倫少爺在僥倖活過那天的角鬥之後,會呆在角鬥場內等著我們的營救。可情況也許有些出乎我的預料,剛剛我們又得到消息,貴府的二公子蓋倫少爺,孤身一人從那家壁壘角鬥場逃了出來,並且還在當地大鬧一場殺了不少城衛軍,最終從當地城衛軍的包圍圈中衝出。」
「什麼!!這怎麼可能?」
將時間重新撥到抉擇之宴的第二天。
「起來!聽到沒有!!該死的德瑪西亞人,快點給老子滾起來!!」一聲聲咆哮將蓋倫從睡夢中驚醒,蓋倫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睛,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沒有睡在熟悉而又溫暖的床榻上,而是躺在陰冷潮濕的陌生地板上。
「唔,好像,好像我現在」待蓋倫看清楚一個披甲守衛正上蹦亂跳的在牢房外面對自己痛罵時,這才想起自己早已經不在地球位面了,自己此時所在的可是危機四伏的瓦羅蘭位面,並且如今的身份還是一名身不由己的悲催奴隸。
「德瑪西亞的混蛋!快點給我滾起來!否則以後老子連一口水都不會給你喝!!」這些披甲守衛還不知道昨天他們給蓋倫加了『料』的飲食全部被蓋倫倒進了糞坑,現在還拿斷絕蓋倫的飲食作為威脅蓋倫的一個重要手段。
「呼~」蓋倫站起身伸了伸懶腰,慢吞吞的走到牢房門口,等待著外面的魔法囚籠與這道牢房完成對接。
披甲守衛就是看不慣蓋倫的悠閒模樣:「好好回味之前的睡夢吧,待會你要單獨對戰地獄魔騰獸,如果你僥倖還能活下來的話,從此以後你的睡夢都將收到永恆噩夢的侵襲。呵呵呵,這可是專門給你這個德瑪西亞賤種準備的禮物!老子花了三銀幣賭你活不過十天,你若是識趣就趁早自我了斷吧,否則你要是讓老子輸了錢,折磨你的手段老子還多的是呢!」
「永恆噩夢?那是什麼玩意?很厲害麼?」蓋倫突然開口詢問道,只因為披甲守衛的話語引來了蓋倫的興趣。
那名披甲守衛冷笑道:「厲害?哼哼,說起來這地獄魔騰獸的魔法攻擊能力或是近身攻擊能力,甚至連有的四級魔獸都比不過。但它之所以被評價為六級魔獸,最大的原因就是它們的天賦魔法噩夢種植!所有的地獄魔騰獸相傳都是由噩夢之神隕落後的血肉所化,它們的天賦魔法噩夢種植可以無視任何魔法防禦,種植在目標的靈魂深處。
要驅除地獄魔騰獸的噩夢種植,除非是使用七級以上的光明驅散魔法,否則地獄魔騰獸的噩夢種植可以在目標靈魂深處持續根種長達三月之久!想想看,每天的睡眠中享受著無邊噩夢的侵襲,你真的能堅持三個月而不瘋麼?別指望著角鬥場方面會為你這個德瑪西亞賤種花費一個七級以上的驅逐魔法,畢竟你現在的唯一價值就是讓這裡的觀眾們欣賞到你所受到的痛苦和折磨。」
一聽到那勞什子地獄魔騰獸的噩夢種植是靈魂攻擊,蓋倫的內心立刻就樂開了花。自己的靈魂堅韌雖然不敢說是最強的存在,但有一個陪伴自己一齊穿越來的『系統大神』駐守,好歹也要比瓦羅蘭裡的許多人都要強的多。上次自己遭遇的那個噬魂狼群所發動的靈魂噬取,結果不僅自己分毫無損,還將所受到的攻擊盡數反彈給了那些噬魂狼,這一次這該死的壁壘角鬥場給自己找來一個擅長靈魂攻擊的地獄魔騰獸,蓋倫還是相信憑借自己靈魂深處的『系統大神』,這一劫八成是要安然渡過了。
只不過蓋靈光一閃卻突然想到,這個地獄魔騰獸發動的靈魂攻擊自己雖然不怕,但這個壁壘角鬥場的雜碎們卻並不知道啊。如果自己借此機會實施之前制定的越獄計劃,成功蒙騙過壁壘角鬥場雜碎們的幾率絕對要比平白無故裝死要大的多了
一身麻布服的蓋倫被關在鐵籠裡運往角鬥準備室,與之前參加的那場專門讓奴隸參加的抉擇之宴不同,今天的角鬥參加者全部都是壁壘角鬥場的角鬥士。
狹小黑暗的角鬥準備室內,其餘十一個鐵籠中分別管著三名野蠻人、一名牛頭人、兩頭熊人和五名人類。這些傢伙各個身上都散發著一股若隱若現的殺氣,一看就知道手上沾染的血腥絕對不會少。
角鬥開始之前,隸屬於壁壘角鬥場的一名訓練師拿著佈滿倒刺的皮鞭,緩步走入角鬥準備室內:「你們這些傢伙的運氣不錯,今天是魔靈角鬥場與我們壁壘角鬥場的交流日,你們能有幸見識到傳說中生活在地獄的那些魔物們。哼哼,老規矩。你們十二個人就是今天我們壁壘角鬥場派出的角鬥士,你們今天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將角鬥場上那些魔靈角鬥場的怪物們殺個乾淨。除此之外的唯一結果,就是你們被魔靈角鬥場的怪物們生吞入肚!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
一眾角鬥士沉默片刻,一頭熊人角鬥士甕聲甕氣的發問道:「魔靈角鬥場一直以來都是最強大的角鬥場之一,與他們手下的那些怪物進行角鬥本就是危險萬分的事情,可為什麼這次還要讓我們帶上一個新人去參加這次角鬥?」
訓練師往那熊人角鬥士的籠子上抽了一鞭,冷冷一笑:「一切人員安排都是上頭說了算,你們雖然已經不是低賤的奴隸,但也不是什麼角鬥冠軍,有什麼資格去過問角鬥場的人員安排?」
那熊人角鬥士過去肯定沒少受訓練師的鞭撻,聽見鞭子的甩動聲下意識的抬手護住自己的臉龐。待想起自己現在身處鐵籠中,不用害怕那鞭子的抽打時,這才一臉慶幸的放下自己厚實的熊掌。
「說起來我也是從角鬥士升上來的,所以說不定有哪一天你們也會如我一般,成為一名角鬥士訓練師。但這必須有個前提,那就是你們能在一場場的角鬥中存活下來。嘿嘿嘿,努力吧!」訓練師重新捲起皮鞭,背負雙手大步離開角鬥準備室。
訓練師剛走沒多久,準備室通往角鬥場的大門就已經緩緩打開,十二隻魔法鐵籠被籠底的滾輪運出角鬥準備室。
看台上的觀眾數量雖不如昨日的抉擇之宴,但還是將壁壘角鬥場的看台坐的七七八八,而之所以能讓他們心甘情願掏出腰包的原因,正是今日壁壘角鬥場將要迎戰強大而又神秘的魔靈角鬥場!
「卡嚓,卡嚓。」魔法囚籠自動分裂開來,作為主場的優勢,壁壘角鬥場的角鬥士們,將擁有率先挑選武器和排列陣型的權利。
「嗨,你是哪裡人?諾克薩斯?德瑪西亞?又或者是艾歐尼亞?」一離開各自的魔法囚籠,那名牛頭人就迫不及待的走向蓋倫,似乎蓋倫是哪裡人才是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蓋倫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一眼走向自己的牛頭人:接近三米的身高,兩支橫向生長的猙獰牛角,佈滿全身的大小傷痕,以及一身鐵灰色的皮膚,迎面便給人帶來一股彪悍氣息。
「我叫蓋倫,德瑪西亞人。你有什麼事麼?」蓋倫掃了一眼牛頭人手腕上纏繞的鐵鏈,在如今自己手無寸鐵的情況下,提高了自己的警惕性以防這名牛頭人會對自己突然襲擊。
聽到蓋倫說自己是德瑪西亞人,牛頭人打了一個響鼻,碩大的鼻環上下翻動:「沒什麼,只是俺與諾克薩斯人有一段血海深仇,雖然不打算殘殺其餘無辜的諾克薩斯人,但俺絕不會與一名諾克薩斯人並肩作戰。如果你剛剛說你是諾克薩斯人,那俺會將你擊暈後丟在地上。至於之後你的生死,也只能交由上天了。」
「嘶~」蓋倫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對眼前這牛頭人的怪異理論真是打心底的服氣了。一邊說著不會殘殺其餘無辜的諾克薩斯人,一邊又說如果自己是諾克薩斯人,會將自己當場擊暈後丟在角鬥場上。
角鬥場是什麼地方?昨天蓋倫可是親眼看著一個倒霉蛋在自己眼前,被一隻囓齒魔猿生撕活剝吞入肚子裡。今天自己即將面對的敵手之中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囓齒魔猿在內,但指望那些敵人放過一個暈倒在場中的對手,其難度不亞於讓一頭囓齒魔猿改葷吃素。
「唔,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德瑪西亞人,但你既然在之前沒說你是諾克薩斯人,那現在你就是俺阿利斯塔的戰友了。如你所見,俺是一名牛頭人戰士,如果你期望自己的存活希望變得最大,那你就跟在俺的身後,俺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你。」彪悍的牛頭人抖了抖纏繞在他手上的兩圈鐵鏈,對蓋倫許下一個小小的諾言。
蓋倫勉強笑了笑,隨後快速的從地上拾起一麵包鐵木盾和一柄沉重的斬馬劍,作為自己的武器和防具。對於自己的性命安危,蓋倫是不會將其交到一個性格怪異的牛頭人手中,哪怕這個牛頭人確實會讓他認同的隊友感到一股安全感。
「靠攏在一起!我們有率先列陣的優勢,但待會那些傢伙們會直接向我們發起衝擊,只有我們聚在一起才好相互支援!!」那名在腦袋左右各留一個小辮的野蠻人,似乎他對於兩個角鬥場之間的比鬥十分熟悉,持著剛從地上拾起的戰刀對身邊十數位隊友發起呼喊。
除了蓋倫這個新人之外,其餘包括牛頭人阿利斯塔在內的十餘位角鬥士,早就有訓練過合擊之術。在那雙辮野蠻人的招呼下,這些角鬥士們紛紛以其為核心聚攏在一起,列出一個最簡易的三角戰陣。
蓋倫作為一個沒什麼經驗的新人,一開始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站在戰陣中的哪一個地方。不過在稍稍思索之後,蓋倫還是選擇將身形藏在牛頭人阿利斯塔的背影裡,握緊手中的武器和防具,準備迎接魔靈角鬥場的角鬥士們。
「碰!」
對面一直緊閉的鐵門突然被打開,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從鐵門後順風飄出,現在輪到魔靈角鬥場的角鬥士們登場了!
「嘶哈!殺光他們!!!」
從鐵門後衝出的不僅是那股刺鼻的硫磺味,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輛由兩匹地獄魔馬拖拽的戰車。
戰車之上的駕駛者是一名樣貌醜惡混血惡魔,高度只比普通成年人類稍稍高半個頭的樣子,但看起來卻相當的矯健修長。他身上的肌肉雖然也很發達卻並如蓋倫或牛頭人那樣壯實。渾身赤紅色的細鱗皮似乎十分堅韌,下肢是如同偶蹄動物般的反關節腿。其手臂長過其膝,手掌不大但他的利爪,每一枚都彷彿一柄尖長的匕首!
「是地獄位面的穴居魔!」
看台上的丁博薩男爵面色微微一沉,他倒不是在擔心場上的十多個壁壘角鬥場的角鬥士,反正在他看來所有壁壘角鬥場的角鬥士都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工具,就算這些工具損壞了無法在使用,大不了再去造出一些就是了。
他現在憂心的是,如果魔靈角鬥場真的熟練掌握了召喚中級或中級以上惡魔的方法,那壁壘角鬥場為了超過魔靈角鬥場而付出的努力,幾乎就是井中撈月一般徒勞無功了。這對於一心想復興壁壘角鬥場的丁博薩男爵來說,不亞於最可怕的噩耗了。
不說憂心忡忡的丁博薩男爵,卻說在那穴居魔駕駛著戰車衝出鐵門後,又有五六個手持長叉的穴居魔,用鎖鏈拖著一個仿若煙霧般的怪物走出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