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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 明修棧道 上 文 / 一語不語

    過了四月二十,嶺北一代的雨水停了下來,劉愈抓緊時間趁著連陰雨到來之前南下,但他的推進速度依然很慢,一天甚至才行進十幾里。

    順朝的南征大軍以簡單的木頭小推車為主,務求做到一步一個籬笆,將山林中隱藏的叛軍給逼出來。

    在這樣的背景下,大軍就沒收到遇到叛軍主力的報告,僅有的幾次小衝突也是很輕鬆就以朝廷軍的勝利而結束,隨著劉愈跟張無諸的匯合,劉愈已經進入了嶺北的腹地,距離禹州城也近在咫尺。

    霍病南下之後,張無諸出發來援救也已經經歷了兩個月時間,在這兩個月中,張無諸明顯是憔悴了很多。劉愈從他的神態便察覺到這場戰事的艱苦卓絕,對於一個以打勝仗為己任的職業軍人來說,陣前殺敵他不怵,怵的是這種被人圍著抓瞎的打的苦悶,到了南方之後,張無諸和霍病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問題,就是他們以前戰場上用來克敵制勝的招數在這裡都失靈,不管是他們的正規路子還是野路子,遇到這些叛軍更野的路子就相形見絀。

    「臨王,咱還是早點去把霍病那小子給救出來,俺老張看他也支持不住了,這些日子,那小子再沒出過城,反倒是那群野鴨子成天到禹州那邊去搗亂。」張無諸提及叛軍,恨的便牙根癢癢,他也知道自己的差事沒辦法,只好寄希望劉愈能早點幫他把任務完成,就是把霍病給援救出來。

    「讓他吃點苦沒壞處。」劉愈看著禹州周圍的地形圖,一邊剔著牙道。「他不出來是想耍渾。禹州城城牆厚他還有長槍作為後盾。叛軍又怎會輕易繞過城牆給他搗亂?就聽他跟你瞎咧咧,他是在給你壓力希望你早點派援軍過去。」

    張無諸聽劉愈這一分析,才知道自己被霍病給耍了。霍病根本沒有他想像中那麼迫切要得到援軍的支援,也可能禹州城那邊的境況比他這面還要好。

    「哎呀,這混小子,莫不是在胡說八道?」張無諸一拍大腿,「虧俺老張日夜都為這小子擔心,還折損了不少的人想打通中間這條官路。等看見他……非扒了他皮不可。」

    劉愈一副不屑的神色道:「他那身皮滑溜的很,別管他了。就當這地圖上沒禹州城這個點,咱一點一點推進過去,以禹州城為中心,展開接下來的戰事。」

    劉愈看過嶺北的地形圖,在嶺北中,禹州城算是最後一座堅實的堡壘,雖然城池不大,但再往南,到了南疆之地。城池更加「袖珍」,而此時南疆各城又被劉愈劃歸為「敵對勢力」的範疇。使得劉愈思來想去,這禹州城成為朝廷駐軍的最優良城市,到時候一切戰事都準備以禹州城為中心展開。

    在這樣的背景下,禹州城通往中原腹地也就是江右地區的官道就顯得很擠,周邊的幾座小城也需要軍事駐紮,劉愈在援救霍病之前,準備先進行「開路」,一路開山劈石伐木修道,把原來緊窄的官路修成魚鬆軍用物資的康莊大道。

    「修道?」聽到劉愈的安排,張無諸一臉疑惑。

    「是,慢慢修,修個十天半個月的也正常,咱就安下心來修路,千萬別太慌張。」

    張無諸雖說是被霍病給騙了,但怎麼說霍病也是一員猛將,也是他一班兄弟中比較要好的那個,主要是霍病像個鄰家頑皮的孩子,張無諸對他平日裡又很照顧,兩個人便一個老哥一個小弟的。張無諸說些氣話說要撥霍病的皮,但只是說說,他還是很急迫要去救援。誰知道劉愈這個主帥卻顯得好似漠不關心,竟然要先修道過去,這一來二去的,恐怕霍病在禹州城還要堅守半個月甚至是一個月以上。

    「軍令如山啊老張。」劉愈給張無諸打了一針強心劑,「朝廷想徹底解決南邊的這場禍患,這道還不修不行,修完了這條道,還有禹州城南邊通往梅關的中南道,都要修啊,修不好的話,北方的物資怎麼運到南疆去?我們怎麼展開這次的平叛?如果我們前面遇到點阻礙,怎麼把大軍撤回去?」

    劉愈說的似乎很在理,張無諸對南方的形勢本來就不瞭解,劉愈從一個大的戰略方面來給他闡述小的戰理,張無諸聽的是一頭霧水,不過打仗需要物資運輸的通常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那也就是說劉愈在修道這件事上並沒做錯。至於怎麼開展平叛和撤不撤的問題,說此話為時尚早。

    「那俺老張這就安排人手去修道,是不是還要發動周圍的鄉民?」張無諸問。

    「發動,怎麼不發動,凡是年輕力壯的鄉民出來修道的,一律按照軍餉發補貼,一天四個時辰,咱好好把這條道修修。」

    給普通百姓發正規軍的軍餉,張無諸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些鄉民無論是在力氣還是紀律性上都不能跟正規軍相比,更不用說這群鄉民會偷懶耍滑,一沒人監督就懈怠公事。張無諸當劉愈沒調用民夫的經驗,再想說什麼,劉愈擺擺手道:「你就按照我安排的去做。」

    張無諸從中軍大帳出來,看到外面已經有一批人在準備去城外開山劈路,就說明劉愈已經提前下過命令。張無諸其實很想問問齊方的意見,畢竟兩人是患難與共的老戰友,一起崛起於微末,現在齊方比他要富貴,不過兩人在軍事意見上也經常做討論。

    張無諸聽說齊方南下,卻未在軍中見到他。

    等晚上的時候,張無諸跟劉愈問起此事,劉愈淡淡一笑道:「我姐夫他有事,過幾天就過來了,你老張打我姐夫的主意,我姐姐可不怎麼樂意。」

    劉愈只是半開玩笑說了一句,張無諸這才想起來齊方已經跟劉愈的姐姐劉玨成婚,現在人家是一家子的了,比跟他的關係要親。

    四月二十三和二十四兩天,張無諸一連帶人修了兩天的路,發現這條路比想像中要難修的多,一路上山路居多,還有不少的地方都是窄到只容一輛馬車而過,崇山密林之間修條「康莊大道」,可能沒幾個月工夫都辦不成。等張無諸把這些匯報給劉愈,劉愈卻一手拿著評書本子,另只胳膊捲起袖子讓曲寧診著脈道:「如果這條路寬敞,還修它幹嘛?正是因為這條路不好走,咱才不能自斷後路。」

    張無諸歎口氣,看來劉愈是對霍病有些埋怨,這才對救援霍病的事不太上心。張無諸對劉愈修路的事很有意見,但主帥之令,他不得不遵從,也就只能看著大軍距離霍病不過三四十里,卻偏偏不去救援這種情況的出現。叛軍已經被逼上絕境,現在禹州城那邊豈能安穩了?

    張無諸回去,手底下的人便對張無諸建議:「張將軍,乾脆咱派出一部分人,先去把勇侯給救了吧。」

    張無諸當下驚起身道:「不可!」

    手下的見張無諸既緊張霍病,又有如此反應,不由問道:「張將軍擔心勇侯,作何不去救?」

    「軍令如山懂不懂?臨王做此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要是你我的輕舉妄動壞了臨王的大事,你我還有面目立足於軍中?」

    那手下有些不屑道:「能有什麼大事?」

    張無諸歎口氣,其實他也不知劉愈到底在做什麼。但按照以往他對劉愈的瞭解,劉愈越是鎮定之時,說明劉愈越是在醞釀著一場狂風驟雨,劉愈發起狠來,就是他張無諸也自問不及,而他張無諸說到底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武將,而劉愈的帶兵能力主要體現在智慧上。

    「是老齊……」張無諸想了半天,終於有了點頭緒,「臨王是在等老齊過來。」

    手下的人問:「老齊是誰?」

    「不管你的事,繼續按照臨王的吩咐修路,咱不能違抗修路的命令,只能寄希望於早點開闢這條路,等修路過半,到時距離禹州城不過一二十里,禹州城的困境也就可以不救而解了。」

    張無諸想明白了事情可能跟齊方有關,馬上去打探齊方的下落,但此事似乎成為軍中最高的機密。張無諸問了一些軍辦所的人,以及隨軍長史那邊都不得消息。他打聽的人一多,劉愈馬上得知,把他叫去了中軍大帳。

    「老張,你找我姐夫有事嗎?」劉愈上來便氣沖沖問道。

    「沒……沒事。」張無諸有些做賊心虛道,「只是多日不見,有些想念。」

    「嘿,你倒是把實話說的敞亮,你就不怕我姐姐知道了拿刀劈了你?」

    張無諸趕緊道:「俺老張不是這個意思……」

    「我也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跟你開個玩笑嘛。」劉愈拿著評書本子看的津津有味,「你看這蜀中的李家小郎,拿一把開天斧,就能鎮守住蜀中要道。那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啊……」

    「當下霍病那小子也有這本事……」

    「有本事是有本事,那你可去過南邊的中南道看過?你知道那裡是多麼的險峻?要是有人在那把守住,光靠霍病這小子能殺過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要是有一萬個叛軍在那守著,我們是不是要百萬大軍才能殺過去?」

    張無諸被劉愈的一個問題便給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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