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行宮內的侍衛,從一千人縮減到一百人,這時劉愈才有火終於要燒起來的感覺。
劉愈站在行宮的高處望向行宮之外的方向,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心中不由有些疑問,難道是自己杞人憂天了,牛盧和凌徽都準備坐以待斃而不準備作出反抗?
「大好的機會啊,你們不把握住,我都替你們不值。」劉愈喃喃自語道。
等了大約有半個時辰,劉愈估摸著呂楚兒和瞿竹都已經得手了,才得到奏報,說是有不明身份的大批人往行宮方向殺了過來。
劉愈打個哈欠道:「總算來了。準備應戰!」
此時夜半剛子時,劉愈心中大概也清楚了,牛盧是不敢提前動手免得打草驚了劉愈這條大蛇,大概牛盧也沒想到劉愈會把行動的時間提前到子時之前。
大批帶著火把的守備營士兵朝行宮的各個方向衝過來,還未到門口,他們便扛起圓木裝備撞門,聲勢極為浩蕩。不過此時行宮外已經一個侍衛都看不到,不過守備營的人也顧不上其它,時間對他們來說就是生命,若是不能在行宮侍衛得到消息趕回來之前平息這面的事端,那倒霉的將是他們。
「行宮內有刺客威脅陛下,趕緊攻進去,護陛下萬全!」
牛盧策馬而來,一身的英姿颯爽,口中所喊的也是士兵願意聽到的。雖然士兵都在懷疑這不是來剿匪,而是來當匪的。但既然是牛盧的下令,那事後跟他們的關係也就很小。
「光……光……」
才兩聲撞門。行宮的大門就已經被撞開,不過接下來一個更大的聲響隨即爆發開。
「轟!」
似乎整個地面都在顫抖,劉愈站在小樓上都感覺到搖搖欲墜。巨大的聲響伴隨著滔天的火光,衝在最前面的幾十個守備營士兵全身是火,還有很多直接被這次巨大的爆炸炸的屍骨無存。
這一聲響,也劃破了東寧府平靜的夜晚。隨即在城內各處,都有傳令的焰火升空,而此時尚在城外的大批新軍士兵已經發揮了他們的高效機動性。先行隊緣著城牆攀爬而上,解決了少數的城防營士兵之後,他們很快佔領了東寧府的幾個城門,隨即城門打開,新軍騎兵一馬當先湧進城內。
城內火光處處,驚魂未定的牛盧登時感覺到自己像是落入了圈套之中。
「牛都尉,我們怎麼做?」士兵們一邊為著火的士兵救火。一邊過來請示牛盧的意見。
牛盧心一橫道:「橫豎是死,殺進去!」
牛盧這一聲令下,所得到的回應卻不大,他的士兵已經被這突然的大爆炸嚇破了膽,行宮就好像鬼門關一樣不可近。牛盧跳下馬,抽出刀便衝在最前。在他帶動下,士兵們才從正門方向殺進了行宮之內,當到了行宮的正院,面前仍舊沒有御前侍衛的身影。
此時一個很高的聲音傳來:「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趕緊投降。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人影沒看到,這聲音卻好像催命符一樣一遍又一遍響起。牛盧把刀一橫,指著行宮行轅方向喝道:「衝殺!」
士兵們被一種鼓噪的情緒所帶動,紛紛衝向未知的行轅。劉愈此時立在小樓上微微歎口氣,與此同時,四下的槍聲響起。
牛盧此次為求成事,將所屬的一千守備營士兵全數都帶上,不過因為之前的爆炸死了一些逃走了一些,紗巾行宮的也有七八百人,但在劉愈最強悍的一千新軍侍衛面前,這七八百人仍舊是沒有任何便宜可佔。
劉愈設好了包圍圈,等到敵人自投羅網,自然不會給牛盧和他的士兵喘息的機會,這場殺戮也是劉愈試驗一些極端戰術的機會,地上灑了桐油,再加上一些磷粉,稍微遇點火,整個院子都像是進入一片火海之中,雖然磷粉所造成的溫度並不高,但造成的視覺和心理上的衝擊對這些沒上過戰場的守備營士兵卻是非常巨大的。慘叫聲和哭喊聲響徹在行宮內外,以至於達到了不戰自潰的效果,等牛盧轉過神來,他身邊還好端端站著的士兵已經沒有幾個,連他自己身上也著了火。
而此時槍聲依舊未斷,士兵依舊不斷的倒下,牛盧此時也再也顧不上什麼氣節和榮譽,把刀一扔,一邊解著身上著火的衣服,一邊向門口的方向逃竄。可惜出了行宮大門,尚未走出街口拐角,從城外趕來支援的新軍騎兵已經殺到,牛盧跟一些來不及逃走的士兵不被一網成擒。
牛盧整個人伏在地上,心中已經不抱有生的希望,他心中有些懊惱,只恨自己剛才沒有當機立斷自盡,才使得自己落為俘虜,以劉愈的凶殘,他也知道自己會生不如死。
而此時劉愈的聲音也從他身後傳來:「我說老牛啊,你也太慢了,本王等了你一晚上,到現在才看見你,你可讓本王等的好苦啊!」
牛盧被人提著頭髮抓了起來,與劉愈正面相對,此時的劉愈帶著一臉輕鬆愉快的笑容,就好像剛才的殺戮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呸!」
雖然對劉愈這個殺人的魔鬼懼怕至極,但牛盧還是在此時表現了他不屈的氣節。
劉愈拱手相謝道:「多謝牛兄給了本王這樣一個好機會,看來牛兄身後那些人,今晚一個都逃不掉。本王替他們的家人謝謝你了。」
牛盧嘶喊道:「逆賊,有本事殺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乃是我牛忠孝一人所為,與他人無關!」
劉愈撇撇嘴道:「牛忠孝?哼哼,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你認命吧!拉出去,先把他舌頭隔了,聽他說話本王心煩!」
牛盧和守備營士兵被拖了下去,而劉愈則繼續留在行宮內坐鎮,此時城中正展開一場搜捕行動,不但是太守府和女學書院要遭殃,一些跟於回有聯繫的儒者和官員一概都不能倖免,與此同時,東寧府外的淮北省其他郡城,也同時在進行著一場搜捕行動,劉愈暫時只是將震懾面壓縮在淮北省中西部地區,時間緊迫,只要將這周圍的勢力所拔除,就會令其不會在短時間內死灰復燃。
劉愈現在要南下平定南疆,必須要先安定內部,此時順朝內部為劉愈所擔心的只剩下楚王蘇哲這一系人馬。而因為蘇哲的人很多都是在暗中,劉愈也知道不可能一舉事成,今日這次算是一次敲山震虎。
一夜之間,東寧府被查抄的府第有上百家之多,而這些家族都是淮北儒家勢力的中堅力量,其中孫唯謙與其弟子最多,一夜被拘押的人員就有兩千多人。這只是東寧府一地的數字,加上其他城市被拘押的人,劉愈籠統的算了一下,數字會接近於四千。
劉愈登時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劊子手一樣,在對大順朝的文化界造成一次巨大的迫害。想到這,劉愈突然又自嘲似的笑笑,在權力面前,只有強權沒有公理可言。
趁著夜未結束,城內的騷亂尚未結束,劉愈也沒有出皇宮,而是陪在自家女人身邊,琪兒自從當上皇帝之後,在她身邊已經接連發生了兩次大規模的殺戮。此時的琪兒雖然也害怕,但看到劉愈她也就安下心來。
直到臨近黎明時分,整個東寧府都已經安靜下來,劉愈才走出行宮,準備去看看這一夜來東寧府的變化。
「城中有幾個不堪受辱的儒者,自盡而亡。」瞿竹匯總了一下情報對劉愈匯報。
「哦,那孫唯謙和凌道奇呢?」
「他們二人倒沒什麼事,只是說此事與他們無關。說是將軍您冤枉好人。」
劉愈笑道:「好一句冤枉好人啊,本將軍向來就是這麼個人,他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不用跟他們講理。對了,女學書院那邊什麼情況?」
瞿竹道:「城中各大書院的學生,以儒家子弟居多,昨夜之事多牽涉在內。」
劉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這是很容易理解的,淮北省的文化產業發達,也就是當地的儒者所推動的,而他們的子弟自然也會繼承他們父輩的事業繼續發展下去。劉愈這次屬於是一鍋端,如果劉愈真要滅族的話,那淮北省甚至是大順朝的文化業在短時期內都無法再度振興。
「老瞿,我問你女學學院的學生,回答的準確點。」
「女學學院學生,都被暫時拘押在學院之內,聽憑發落。」
劉愈笑道:「好,那就先過去看看她們。」
瞿竹問道:「將軍不先去處置凌道奇等一干匪首?」
聽到「匪首」這詞,劉愈自然而然一笑,繼而臉上的笑容又有幾分冷峻,說起來牛盧的造反也是被他逼出來的。但這也正說明了楚王蘇哲的勢力放棄了從長安城自上而下這樣一種擴展方式,而是準備以地方勢力包圍長安。
「人都抓起來了,難道還會插上翅膀飛了不成?其實本王最想看的還是昨日那些凶蠻丫頭們今日再見面,是否還那麼刁鑽刻薄。」
瞿竹道:「那屬下先行去安排。」
「嗯?」劉愈瞅了瞿竹一眼,諱莫如深地笑了笑,然後拍拍瞿竹的肩膀道,「那有勞老瞿你先行過去安排,啊,今天可真是個好天氣。」(。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