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寧府文化產業的興盛,使得女學有了生根的土壤,而其中最大的推動者便是頌揚儒家學說的淮北著名大儒孫唯謙。
孫唯謙可說是大順朝歷朝以來最出色的文學家和詩人,他的書籍在這時代刊印是非常多的,也得到儒者的推崇。而本身孫唯謙又是個治學嚴謹的教育者,在一個崇尚大男子主義的時代裡,孫唯謙推崇女學本身就讓劉愈有幾分欽佩。
欽佩歸欽佩,孫唯謙最不該的地方就是跟劉愈唱反調,而淮北學界對劉愈的抨擊,也基本是由孫唯謙所主導的,他和他的徒子徒孫正在用輿論的方式對劉愈施壓,就好像看準了劉愈不敢發作一樣。
而以此時劉愈的狠辣,就是無端發起一場文字獄,他也是能做的出來的。
「孫老先生博學多才,若是過東寧府而不拜會,實在是本王的損失,哈哈,其實陛下近來也常讀孫老先生的書籍。」
等劉愈和孫唯謙到了疏遠的正堂,正堂內只剩下二人,劉愈毫不客氣的坐在主座上。劉愈說話間也沒讓孫唯謙落座,孫唯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不敢當,若是皇上要讀老朽的書,老朽自當將書籍雙手呈上。」
「孫老先生抱恙在身,怎的不坐?趕緊坐,在本王面前不必拘謹。」劉愈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說話的語氣像是很恭敬,也好像是命令一般,等孫唯謙帶著幾分遲疑坐下。劉愈又續道,「近來聽說孫老先生剛刊印了一本歷代奸臣集。聲名在外,只是無緣一睹,不知老先生這裡可是有成本?」
孫唯謙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點點頭道:「回臨王殿下,老朽這裡的確有一本,讓老朽起身去拿。」
「不必了,本王自己來,怎敢勞動孫老先生?」
書院的正堂。也是半個書房,很多書籍都擺放在內,而若是有儒者來討教詩詞,這裡也是一個招待以文會友的處所。劉愈起身到了桌前,拿起書桌上的幾本書,其中有《國賊錄》一本,劉愈拿起來回到座位上坐下。翹起二郎腿,一頁一頁翻看起來。
「孫老先生真是見解獨到,這些國賊,一個個真是該死,篡國自立,將帝王都不放在眼裡。這哪裡是臣子,分明是一些狗膽包天的惡賊!」
劉愈嘴上罵的過癮,就好像在痛斥他自己的罪行一般。
當然劉愈並非是第一次看到這本《國賊錄》,雖然書中沒有提及劉愈的大名和事跡,但卻也有言語影射於當下。孫唯謙也是在書中呼籲要與「國賊」勢不兩立。絕不能容國賊亂國之事發生,有撥亂反正之意。
此時的劉愈越是不動聲色。在孫唯謙看來劉愈越是來者不善。劉愈這次主導了天子南巡,到現如今朝廷上下包括很多局外人都看不懂劉愈所為,劉愈名義上是要讓天子登基之後,巡遊於四海來彰顯皇恩浩蕩,但誰也都知道,現下的長安城並不太平,天子離朝會讓一些有心人有機可趁。
「臨王殿下喜歡的話,不妨把這本書拿回去,老朽倉促立作,有不盡之處還請臨王您斧正。」
劉愈放下書,笑道:「不敢當,本王不過乃是一武夫,所謂夏蟲焉能語冰?本王不敢做著書人,只做個書裡人人就行了。」
劉愈說話間又把書給提了起來,邊看邊道,「真是希望早些將本王也著在此書中啊。」
孫唯謙臉色很難看,劉愈把話已經說到這份上,等於是已經把話挑明了。
「臨王殿下言笑了,您匡扶社稷,又怎會是國賊呢?」
劉愈笑道:「哦,原還以為孫老先生早就將本王當作是當朝國賊之一,現在看來,本王與孫老您還有很多共同語言呢。」
孫唯謙心中罵了劉愈一句,嘴上卻道:「不敢,不敢。」
劉愈起身道:「本王今天不過是代陛下來探望孫老先生的病況,既然孫老先生身體並無大礙,陛下也該放心了。本王也是時候告辭了。」
孫唯謙心說你終於要走了。
「老朽送臨王殿下出門。」
「孫老先生還是養病要緊。本王自己認得出門的路。」劉愈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過身道,「對了,孫老先生,本王還有件事要如實相告。」
孫唯謙問道:「何事?」
劉愈湊近孫唯謙的頭低聲道:「今晚子時,本王準備將孫老先生您抄家滅族……」
孫唯謙聞言大驚失色道:「臨王殿下,您這是說什麼……」
劉愈臉上依舊笑容滿面道:「難道孫老先生聽的不清楚,那就算了,本王先行告辭了。孫老先生您也早些準備準備,今夜,我們子時再見。哈哈……」
劉愈一邊笑著一邊大踏步帶著侍衛出書院而去,孫唯謙氣的臉色都有些發脹,劉愈大老遠跑過來,最後只是為了告訴他準備將他抄家滅族,雖然儒者自來有股不怕死的氣質,但明知道自己要死,而且定了時間的死,這種帶著恐懼和幾分不甘的情緒也是容易讓人氣結。
劉愈帶著侍衛一路沒有停留出門而去,在門口正好遇上聞訊趕來的東寧府太守凌徽。劉愈笑道:「凌太守消息真是靈通,這麼快便過來了。本王有些事要先回太守府去了,凌太守,告辭。」
凌徽有些摸不著頭腦,剛與劉愈作別,劉愈又轉身道:「凌太守,你可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凌徽也是一愣,想問清楚劉愈話外之音,劉愈已經帶侍衛揚長而去。
凌徽趕緊帶著隨從進門去見孫唯謙,等見到孫唯謙,此時的孫唯謙正扶著桌子,一邊咳嗽,一邊被旁邊的人勸說著。
「孫老,到底那劉文嚴前來所為何事?」
孫唯謙氣的話都有些說不出來:「那個……惡賊……咳咳,說要把老朽……抄家滅族,這惡賊,真是……咳咳……」
「他還有沒有王法?」凌徽大怒。
旁邊的人又感覺勸說凌徽,讓他冷靜下來。
「此賊不除,我如何心安!」凌徽當即怒喝一聲,轉身怒氣沖沖而去。
另一邊,劉愈帶著風箏悠哉悠哉回到行宮內,還刻意把原本守衛行宮的兩班人給撤去了一班,等他進內見到院子裡正在嬉戲的琪兒和韓家姐妹以及宮女們,劉愈馬上把風箏讓宮女們給琪兒和韓家姐妹送過去。
徐軒築過來為劉愈倒一杯茶問道:「夫君怎去了這麼久?」
劉愈看了一眼徐軒築身後侍立的呂楚兒,她一臉的不快,肯定是認為劉愈冤枉她昨日辦事不力。
劉愈笑了笑道:「為夫剛去點了一把火,大概今天晚上這把火也就燒起來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