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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伐逆王檄(上) 文 / 一語不語

    「牧將軍,可是認得此物?」

    手持虎符者雙目圓瞪,不怒自威帶著一股殺氣,手上的虎符好像一道催命符,讓牧與感覺一陣心寒。

    他雖是潼關的守將,可號令三軍,但在這等情形下見到虎符,手下的兵將是否還聽他調遣就難說。

    虎符一陰一陽,領兵者持陰符,若遇朝廷徵調,陽符可令行三軍。按著規矩,他從懷中拿出虎符的另半邊陰符跟此人手上的陽符對證,果然吻合無差。

    「牧將軍,對於皇上的密詔,你可服?」

    牧與被人按著,依舊不屈不撓道:「本將不服!」

    那人點點頭,道:「天子之令當以天下臣服,令出有道。既然你不服,那就暫降兩級軍前留用,待事實查明後再作議處!」

    本來牧與已經作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聞言不禁愣了一下,「暫降兩級軍前留用」,那就是說他還並非戴罪之身,非但不用被抄家問斬,且還可留在軍中為將,降兩級,只是從正帥變成副帥,跟吳鶴的官階一樣,而南元將軍的封號不變,爵祿不變。

    「牧將軍,你領不領命?!」

    那人再一喝,牧與遲疑再三,現下受制於人還要反抗,多半會自取滅亡,不如先行應允,待鑾駕入關再行他謀。

    「本將領命!」

    隨著牧與的話說完,那人在眾人目光注視下走上帥案,舉起帥案上的印。抬起頭道:「本將,前鋒將軍劉愈。奉大順朝皇帝之命,掌潼關守軍,諸將可有疑議?」

    聽到那人的名字,牧與登時心涼了半截,關於這個劉愈在長安城的事跡他聽的不少,本來只是定國侯的一個不起眼的庶子,先皇將女軍主帥徐氏婚配給他,他沒被剋死。從此平步青雲,從車前都尉到御林軍右統領再到總統領,屢次在平定叛亂中立下功勞,到新皇登基迅速控制長安局勢獨攬大權。

    以前牧與覺得,這人不過是心狠一些,敢作敢為之輩,繼承了定國侯的一點軍人秉性。換做是他遇上那等時機也能成其大事。但今日看來,這劉愈不但心狠,且敢於冒險,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下掌握局勢,自己堂堂一個潼關守將,居然在自己的地盤被人擒住。說出去也足夠丟人的。他自問沒這膽識和氣魄。

    潼關在兵不血刃之下得以控制,新皇鑾駕也在往潼關接近。

    劉愈站在關內的城樓上,望著遠處成片的火把,怔怔的像是出神。一旁的霍病問道:「喂!那傢伙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你怎不殺了他一了百了?」

    「如果你隻身進狼群。制住了狼王,你該怎麼做?把狼王殺了?」劉愈突然問道。

    霍病一驚道:「你可不行。把狼王殺了,那些狼非把你撕了不可!」

    「我們現下身處的就是狼窩,潼關內兵將跟朝廷積怨頗深,若是將他們的將軍給殺了,非要激起一些變亂,而現下這變亂我們是承受不起的。」

    霍病似有所悟地點點頭,馬上又問:「那你就放心那傢伙?我看他,還是會耍手段。」

    「他跟他那個結義兄弟已經鬧掰不合,如今他們同為副帥級別的守將,互相會有牽制。你現在就去盯著他,若是有輕舉妄動,你可……」

    本來劉愈想說「你可先斬後奏」,但又一想,霍病這衝動脾氣,說不定會尋個由頭將牧與給斬了。

    「你可將他捉拿來見我!」

    劉愈現下求的就是一個平穩,平穩接掌軍權,然後三軍出征。潼關守軍可謂兵強馬壯,大多都是從邊關回調駐防的,這些久經戰陣的兵將才是他能對抗淮王最大的憑靠。

    秋夜過半,鑾駕也終於進入潼關。本來在情勢不明的情況下,鑾駕進入潼關會冒風險,但鑾駕的進駐其實也是在向潼關守軍彰顯天恩,隨軍而來的不單有一千御林軍,後續還會有軍糧和軍餉,有了實質的獎勵,兵將們才能化解與朝廷之間的矛盾,甘心為朝廷賣命。

    第一批糧餉在鑾駕進駐潼關的當晚便開始發放,負責此事的是安力將軍吳鶴,新皇不但沒再繼續調查他的「叛國罪行」,還將他委以重用,令吳鶴感恩戴德。同時,他也明白朝廷的用意,就是讓他看清楚牧與的嘴臉,雖然他也知道牧與將他獻出去有其無奈的地方,但這個心結已經結下,無法令他釋懷。

    一隊御林軍從潼關內而出,快速往東南方向而去,他們的目的是捉拿各藩王的使節,機會僅有一次,錯過可惜。

    而此時的蘇彥,戰戰兢兢地坐在潼關關前將軍府的大廳帥案前,而他身前,劉愈在來回走動著,焦急地等待負責追捕藩王使節的瞿竹的消息。

    「師傅,您能不能別走了。」蘇彥終於鼓足勇氣道,「這樣走來走去,我……我有點害怕。」

    蘇彥很少見到劉愈緊張的模樣,劉愈緊張他就感覺要大難臨頭。

    劉愈看他一眼,鼓勵一笑道:「放心,沒事。」

    其實在潼關內的威脅,也只有牧與一人,只要將他控制住,那潼關內就會保持太平。

    到黎明時,瞿竹終於風塵僕僕的回來,而他所帶回來的還有幾個被捆成粽子一般的藩王使節,當首的一個,便是淮地世子也是曾與劉愈多次照面的敏郡主。

    此時的敏郡主除了傲骨尤在,其它威儀已然不存。敏郡主抬起頭,用惡毒的目光瞪著劉愈,彷彿要用目光將劉愈活剮了。門口的腳步聲起,包括牧與和吳鶴在內的兵將,都被劉愈召集過來,接受「對質」。

    「這位。」劉愈看著眾兵將,指著在前的敏郡主道,「就是未來淮地之主,也是淮王的長女敏郡主,想必諸位有所耳聞。」

    劉愈說到這裡刻意打量著牧與,牧與此時還是表現的很鎮定。他自信敏郡主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承認叛國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而他眼中的敏郡主是個睿智之人,否則淮王也不會選她一介女流當接班人。

    劉愈介紹完,看著敏郡主問道:「敏郡主,不知你這次來潼關的目的是為何?」

    「還能為何?」敏郡主啐一口道,「奉父王之命,前來朝見天子!」

    「除此呢?」劉愈再問。

    敏郡主冷笑著看著劉愈,道:「除此,當然是遊說潼關守將牧與,棄暗投明,報效明主嘍!」

    一語嘩然,不但眾兵將吃驚,牧與更是大驚失措。敏郡主這豈不是不打自招?

    其實他不知道,敏郡主自知淮王跟朝廷的衝突已起,她必死無疑,因而她不願落了淮王以及淮地世子的威風。

    對於一個政治女強人來說,死也要死的榮光,不能被人看扁。

    而她又認定是牧與吃裡扒外先投後叛,這才導致她被俘,因而她死也要拉著牧與墊背。

    牧與緊忙下跪辯解道:「皇上,劉將軍,這女人……是在血口噴人!」

    「呸!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敏郡主喝道,「明明跟本郡主說,會棄暗投明報效於淮王,共謀大事,還說會將新皇的腦袋當作信物,腦袋呢?」

    牧與被人當場對峙,心中大亂,繼續解釋道:「皇上,臣絕對沒說過此等話。絕對沒有!」

    敏郡主臉上帶著血冷笑著,笑聲有些淒厲。

    新皇不說話,劉愈也不多言,整個大廳裡只有敏郡主的笑聲在迴盪,笑的愈發令人毛骨悚然。

    對於牧與手下的大將來說,這些日子有使節不斷進進出出他們是瞭然的,而這些使節到底跟牧與密謀什麼他們也不清楚,但大致料到,應該跟敏郡主說的不差。雖然現在淮王還沒正式與朝廷交惡,但這苗頭任何人都能瞧的清楚,左右選其一而效忠,對於兵將來說沒有其他路可循。

    但身為朝廷地方駐軍,不報效朝廷,而選擇投靠反賊,這本身就是一件令軍人恥辱的事情。關中大旱也是人盡皆知,不發糧餉和背叛朝廷不能成為因果,牧與的罪沒定下,但在眾手下心中他的罪已被定死。

    蘇彥這時根本不知該說什麼,以前他見到敏郡主,都只能遠遠眺望一下,連話人家都不跟他說。現在輪到他作為一國之主,心中還是充滿膽怯和自卑,求助地望向劉愈。

    劉愈朗聲道:「叛逆之臣,所言不可盡信。如此狼子野心的女人,隨口亂咬,豈非要讓天子失去國之棟樑?諸軍將,今日她的話,就當沒聽到。」

    牧與聞言終於鬆口氣,只要這瘋女人的話不被採信,那他的罪名就永遠別想坐實了。心中不由感覺竊喜。但即便劉愈說沒聽到,其他人就能真當作沒聽到?

    在兵將心中,已經對牧與產生了巨大的懷疑,而這懷疑直接導致的是牧與的威風掃地,更令他的威信不存。

    而這,也正是劉愈讓敏郡主和牧與當面對質的最終目的。

    劉愈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笑容,續道:「逆賊蘇敏,大逆不道,著令將其暫拘大牢,待皇上審明,再行處置!」

    劉愈不急著將敏郡主問斬,還要將她作為人質,牽制淮軍。

    哀兵必勝,劉愈可不想憑白為敵人創造優良的條件。(。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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