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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五章局中局上 文 / 一語不語

    在造御台的製造玻璃的房間忙活了一個多時辰,吳悠和那些工匠還是沒法將水銀鍍在不太平整的玻璃表面上。一項技術的誕生不是一晚半晚可以形成的,首先那玻璃就有問題,要造一塊凹凸不平的玻璃容易,造一塊平整的難上加難。

    劉愈看玻璃的形狀,造出來鏡子也是塊哈哈鏡,但他為了不打擊吳悠沒好意思說。

    劉愈來其實還有件事跟吳悠說,或者是說有事相求,就是讓他以國師的身份不露痕跡地給一個人看相,那個人便是三皇子的得力部下,內華門防司衙門的都尉馮成遞。

    「你小子為何要讓小老兒給一個從不相識的人看相,還要按照你說的來,莫非是想害人?」吳悠有些懷疑道。

    「就當是幫個忙,提醒他一下也好,另外希望你保守秘密。」劉愈道,「否則以後你休想讓我幫你造什麼好東西。」

    吳悠也沒太當回事,當即便答應了。

    交代完事情,吳悠繼續在那裡搗鼓他的玻璃鏡,劉愈卻要趕著回家。回到家,徐軒築和韓家姐妹還沒吃晚飯,說是等他回來一起吃,飯菜都用碗扣著,打開來香氣四溢。另外還加了一個火鍋。

    徐軒築解釋道:「這些都是隋家妹妹親手調製的,夫君嘗嘗。」

    隋妤來府上是愈發頻密了,現在廚房燒了更可以名正言順的頓頓往這面送飯菜,晚上這頓還要親手調製,花費心思不少。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坐在一起吃飯,徐軒築道:「夫君或有不知,今日我們出遊府裡來了盜賊,好在留守的侍衛發現的早,財物並未損失,來的竊賊還不少,看來日後要小心了。」

    劉愈心說,堂堂的長安城進盜賊,還是將軍府,事情不簡單。莫非是……柳麗娘所派來的淮王的人打探消息?以前他總覺得一個人呆在棋樓很妥帖,現在他發現周圍危機四伏,連家中都未必安全。

    「讓呂侍衛她們加強戒備,尤其是夜間的守衛,只怕那些盜賊沒得手以後還會惦記著。」

    四月二十七,距離五月初一的祭祀大典愈發迫近,劉愈所能利用的時間也越來越短。御林軍的哨探通過徐榮的招供鎖定了一些二線的目標,跟蹤得回來的消息會匯總到劉愈這裡,再由劉愈整理交給韓升,由韓升奏報給皇帝。

    劉愈這面沒什麼大的波瀾,徐翰找兒子卻找出風波,御林軍構陷的徐榮失蹤與各藩王有關的消息令徐翰很惱火,經過一日便跟都御史楊延遷編製了一份「懷疑有罪名單」,所羅列的大臣中包涵了御林軍統領何茂,上奏皇帝要求徹查。皇帝震怒,在朝上罵了徐翰一番,大致是說他人老糊塗,兒子丟了就發癔症胡亂咬人,責令徐翰閉門不出,不許再干涉楊延遷的查案事宜,另讓楊延遷重新徹查。

    賊查賊的方法老皇帝用的得心應手,這老皇帝別看懦弱有時隱忍不發,但發作起來也是個擅用手段的狠人。但當初是他的避讓令淮王趁勢做大,現在尾大不掉想亡羊補牢已很困難。

    當日下午,楊延遷便重新草擬了一份「懷疑有罪名單」,楊延遷很識相地將除了淮王和幾個得勢藩王之外的藩王構陷,說是他們是綁架徐榮的最大嫌疑人。皇帝也沒說什麼,只是責令繼續追查。

    四月二十七這一日對劉愈來說是簡單的一日,他除上午去了一趟歌舞教坊看司馬璇兒跳舞,其餘時間都是在家中書房渡過。司馬璇兒對劉愈的出現也沒感覺太大的意外,自顧自地練舞,而劉愈卻像個觀眾一樣看了一個多時辰,二人並未交談,直到劉愈被何茂叫走,司馬璇兒才停下舞步,看著劉愈去的方向有些發呆。

    「皇上想讓我們盡快查清此案,最好是在祭祀大典之前。」何茂嚴肅說道,「不過我們手頭上的證據匱乏,即便與此事相關人等也是徐榮的一面之詞,難保他不會陷害忠良。不知劉兄弟有何高見?」

    劉愈想了想道:「如今祭祀大典即將舉行,皇上要封子為王,這時的穩定應是重中之重。徐榮的那份供狀中,說是城中許多防司衙門中人與淮王有勾結,我想不管是實情還是誣陷忠良,總是要先上奏皇上,暫時將這些官員調任,日後徹查虛實也不遲。」

    何茂覺得有理,點頭道:「那就由劉兄弟擬定一份名單。」

    劉愈草草擬定了一份名單,名單中大多數都是徐榮供狀中提到的人物,唯獨少了馮成遞的名字。這份名單中也有很多人是跟三皇子有關的,上奏給皇帝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在第二日,四月二十這一天,皇帝將名單中大多數人調職。一時間防司衙門人員的大幅調換令整個長安城都有所震動,皇帝沒有對其做法作更多的解釋,只是說官員正常調動。更多的人覺得,是皇帝的多疑心在作祟。這期間利益損害最大的便是三皇子蘇必,其苦心經營的京城防務一夜間好像被頃刻瓦解,本來他上奏了皇帝準備為屬下爭取留任,卻被皇帝訓斥了一番說他不思檢點。一時間三皇子有失勢的錯覺。

    三皇子一派代表著長安城內防司,代表著長安城的戍衛。三皇子被彈壓也是皇帝為了平衡各皇子關係的一種手段,其餘有可能爭儲的幾位皇子最是高興。當然也有人擔憂,比如說尚未被皇帝調任卻意識到自己即將沒利用價值的內華門防司都尉馮成遞。在四月二十日的下午,有消息說馮成遞久聯繫不上淮王的接頭人送妹妹去淮地,準備親自送妹妹出京城。越來越多的消息表明,一派人的罪證都在馮成遞的手上,這也是他近些年發跡的原因之一。

    當然馮成遞的舉動也是劉愈誘導出來的。

    劉愈通過吳悠給馮成遞看相的結論是「有大運,但需貴人相助」。馮成遞的貴人不用說所有人也猜到是他所投靠的三皇子,恰恰在這時三皇子有些不得志,於是他便將注意力放在了淮王身上。對於一個迷信人來說,卦象是極為看重的,國師的卦更令他深信不疑。這也令他迫切地想將妹妹送到淮王那裡以示忠誠,在其還身在其位有所價值的時有所體現。

    本來何茂聽聞此事後想立即抓捕馮成遞及其妹妹,但劉愈卻另有想法,畢竟一切只是推測,做不得準。這是劉愈的敷衍話。劉愈真正的意思是讓何茂親自上奏皇帝,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以御林軍的密探配合劉愈和何茂假扮淮王的人與馮成遞的妹妹接頭,護送途中搜集證據。連何茂都覺得這主意不錯,但實施難不小,需要向皇帝請示。

    趁著準備的空檔,劉愈回了一趟家,讓呂楚兒去九皇子府將幾日都在「閉門思過」的蘇彥給叫來了。

    日落黃昏,蘇彥提著兩個蛐蛐籠子,一副沒正形的模樣,見到劉愈咧開嘴一笑道:「師傅,您怎捨得叫徒兒來了?這幾日可將我給憋死了。」

    「是嗎?」劉愈拿著評書本子,斜瞅著他手上的蛐蛐籠子,「我給你的銀子,你就換來這兩隻差勁的蛐蛐?」

    蘇彥嘿嘿笑道:「這不是買的,是我在九皇子府抓的,不能出去玩就找兩隻蛐蛐鬥鬥,當消遣唄。」

    「你也別消遣了,把這兩隻蛐蛐放在我這裡,回頭再來取。趕緊吃點東西喝點東西,吃飽喝足了有事讓你去做。」

    蘇彥提起精神:「何事?」

    「去長樂宮門口跪著,直到跪到我出現,中間哪怕你被日頭曬死被雨淋死也不能離開,對外人就是說是對你曾經的過失去贖罪的。」

    「又是跪?」蘇彥哭喪著臉道,「師傅,您能不能有些新意?跪地這種事,很難熬的。」

    「你不想封王封侯可以不用去,還有……若是我去了見不到你人,要麼你從此就守著那一畝三分地當縣公混一輩子,要麼等你三皇兄當了皇帝拉你回長安城砍頭。自己瞧著辦!」劉愈急著要去跟何茂碰頭,還要跟徐軒築說一下這一兩日不能回家,走到門口他又回過身強調了一遍道,「記住,是在長樂宮門口,跪錯了地方我同樣幫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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