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可忍,卻不能一忍再忍。
紅菊聞言不禁心中惱火,「怎麼?作為堂堂大周的右衛將軍,難不成還要強搶不成?民婦已將那野山羊送於將軍,現難道連兩隻兔子都留不得嗎?」
蕭江冷笑,「若是贈,現在連你的命都是我的!」
「你!」紅菊瞪大雙眼與他對持,若是她忍性再輕點,顧忌自己的小命,只怕一個巴掌就擄在他臉上了。
李孝竹見狀皺眉,看了眼週身都散發著寒氣的蕭江,不解而惶恐,卻是對紅菊道:「既然已送了蕭將軍,姨娘還是再莫於執念了,明日孝竹且和姨娘再去山上尋些便是。」
紅菊聞言不禁著惱,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竹哥兒當是這些東西是說尋就尋得來的?還道知道守株待兔的意思,守株而敗家的下場竹哥兒就沒記得一點兒?」
「我……」見蕭江等人向他投來怪異視線,李孝竹不禁面上一紅,惱羞成怒道:「我當時知道,倒是姨娘可曾知道《女戒》?」
紅菊自認一向給足了他面子,這會兒也免不了氣道:「姨娘若是犯了女戒,到了家自是會向竹哥兒父親母親請罪。可今日這事兒,竹哥兒倒是好生想想劉媽媽可是等不得的。」
李孝竹聞言一窒,說不得半句話來。低頭思了片刻,直接向蕭江跪地一禮,「蕭將軍,實不相滿,今日小生與姨娘去山上打野實乃無奈之舉,這兩隻野兔關係著小生奶奶的性命,還請蕭將軍能夠高抬貴手,改日……」
說道這裡,李孝竹停頓下來,因為他深知這改日後的事是說不准的,而依他們眼前的狀況,也並沒有什麼可報答蕭將軍的地方。
咬了咬牙,李孝竹又接著道:「剛兵爺道蕭將軍要在此地歇息,不巧小生家裡正有空居,足以安頓蕭將軍及幾位兵爺住下,若蕭將軍和幾位兵爺不嫌棄……」
李孝竹話還未完,張阿寶便大大咧咧的道:「不嫌棄不嫌棄,俺們就是些粗人,有個窩能躺能睡就行。」
引狼入室,要只是簡單的笨和傻也就算了,但傻到這種明知是狼還偏要引入室內的地步。紅菊已經完全無話可說了,這李孝竹的腦子完全就不是作為二十一紀高材人士的她所能夠理解的。前面還正要著野兔,轉眼就又把這話題給揭了過去,她真是……
「那蕭將軍?」這次,李孝竹總算沒有再次犯傻,知道去詢問領導人蕭將軍的意思。
蕭江下巴輕輕的一抬,冷道:「帶路吧。」
這個霸氣外露的標準冷面男動作,紅菊再次無語……
好在現是寒冷的冬季,地上積雪兩尺厚,古代又沒有扎堆在外閒聊的習慣,故這一路走來也就沒有碰到一個鎮民。
推開宅門,聽到動靜的李孝言便是從書房內走了出來,「哥哥。」
但見竟還跟隨著進來五六個身穿盔甲的士兵後,李孝言不禁有些呆愣,但卻是很有眼色的第一時間跑到了李孝竹身側。
六個士兵一致站好,沒有絲毫鬆解,而蕭江則是打量了一圈院子,最後定格在剛李孝言所出來的書房,道:「那可是書房?」
「是,那是小生平日與舍弟溫書的書房。」李孝竹道。
蕭江聞言點頭,卻是沒再說話。
即來之則安之,事情進展到現在這一步,紅菊再說些什麼矯情的話便是不識趣了,便是對李孝竹道:「既然幾位兵爺要住宿這裡,那我就先去收拾下,好為幾位兵爺騰好房間出來。」
「有勞姨娘。」
見紅菊退去,李孝竹便招呼著蕭江進了廳堂,「蕭將軍,這邊請。」
好在李家雖然目前貧困,這偏房倒還是多的。紅菊很快的便把幾間空房給清了出來,倒是鋪置床上的被褥時讓她犯了難。
李宅院這大大小小的事,不管是吃穿住,還是衣物上的一些添置,一向都是劉張氏去處理的。這些被褥什麼的自然也是劉張氏照看的,而這些被褥便是放置在了劉張氏的房裡。
而劉張氏房裡的鑰匙,紅菊當是沒有的。
沒鑰匙自是開不得門的,紅菊根本就沒有動腦子想,直接走到正與蕭江談話的李孝竹面前,沒有顧忌的說了出來。不是她不知禮,而是她當真是沒有多樂意看這個黑心將軍留宿李宅的。
李孝竹聞言犯了難,因為他同樣也沒有劉張氏房中的鑰匙。
蕭江不禁勾了勾嘴角,張阿寶見狀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說他會開鎖。在紅菊和李孝竹的膛目結舌下,張阿寶一拳下去,那鎖,便開了花。
李孝竹打了個哆嗦,直道兵爺好身手。
紅菊卻是瞥了一眼蕭江,將他那看向李孝竹時眼裡隱現的冷嘲一收眼底。縮了縮脖子,紅菊暗道,自己還是識實務為俊傑者,安安穩穩的做個不出風頭、實實在在沒個本性的寡妾好,這個男人,明擺著不是什麼好人。
做晚飯時,紅菊坦言對蕭江說道家中無米炊肉。蕭江沉默片刻,喚道一聲,「張二寶。」
「是,將軍。」原抱著野山羊的那個士兵站了出來。
紅菊這才發現,這個張二寶和張阿寶長得竟是相似的,只是略顯沉穩,看眉眼倒是一家人,但看體型,便知不是一個爹媽生的了。
蕭江看了眼他的包裹,張二寶反應迅速的把包裹打開,露出今天已經分身兩半的那條蛇。
紅菊不禁咧嘴,這男人是會傳音**還是怎麼滴?只是一個眼色,怎麼就能讓這些兵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這想法只是一瞬,紅菊便回過味來,對張阿寶和張二寶投去了一份激賞,人才啊,這麼會看人臉色行事的人,要擱在二十一紀絕壁會混是商場或官場的精英啊!
將紅菊眼中的激賞一收眼底的蕭江不禁瞇了瞇眼,指著那一條蛇對她冷聲道:「把這蛇拿去做了,若是做的好,羊和野兔分你一半,若是做得不好……」
下面的話蕭江沒說,紅菊也知道其中的意思,但只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她欣喜了。
原想一點肉湯都沒有的事兒,如今竟能得到一半,兩隻野兔有五六斤,那只野山羊她抱過,足足有二十多斤重的樣子,這麼一半分下來,不禁龐得海的契約解了,蘭田仍在他們手裡,劉張氏得以救出,他們也可以混得幾天溫保……
思到這裡,紅菊不禁鬥志滿滿,蛇肉嘛,小case!
此刻的紅菊完全忽略了,這好與不好,完全不是她所能決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