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狠狠抹了把臉,惡狠狠地道:「自從一把手死後,王胖子爬上高位,我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了,沒想到這麼快,在他眼裡人命就根本不值錢,像我們這樣的屁民,要碾死幾個就碾死幾個。這樣的正府憑什麼要我們賣命!呸!」
「知道這些又怎麼樣,你敢現在出城嗎?只要糧食武器還攥在王胖子手裡,夷陵城就永遠在他手裡,我們這些呆在城裡的人,就只能任他宰割。不為他賣命?你想吃槍子嗎?呵呵呵呵,」胖子淒涼的笑了起來。
被一陣陣絕望席捲的眾人跌坐在地上,突然一個冷的像冰渣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抒情夠了?」迷茫中的眾人不自覺的隨著聲音抬頭,看向那個唯一矗立著的身影。
一襲深棕色唐衫被晚風吹得剌剌作響,逆著光的挺拔身影,似乎高大的頂天立地。
眾人耳邊不由迴盪起下午聽到的那句:「我能讓你們活下去。」
活下去嗎?他們這些被拋棄的小蝦米,還有機會活下去嗎?
眼前之人明明只是個少年,可是莫名的,他們心裡就有一種感覺,他能做到。
癱坐在地上的眼鏡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爬起來,順手把身邊的老趙也給拉了起來,帶著破釜成舟的氣勢,像是說給其他人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我相信隊長,只要跟著隊長,就能活下去!」
其他人也都反應了過來,跟著爬了起來,他們得罪了上頭的人,就算活著出去,也會被往死裡整第二次。
沒有任何退路了,唯有跟緊隊長,跟緊這個神秘而強大的少年,他們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想到這裡,眾人紛紛忐忑的看向謝天,見他眉頭緊皺的模樣,心裡直打鼓,下午他們才發了豪言壯語要做英雄,結果剛過了幾個小時就被那三個瘦子的消息給嚇傻了,實在是……想到這裡,幾個大老爺們臉上都有點泛紅。
謝天不耐的抬頭看看天色,最多十分鐘天就要黑了,再看了一眼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六個大老爺們,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英雄?整天想著依靠別人的英雄?呵!」
就在眾人面紅耳赤之際,謝天冷硬的話語一字一句的飄了過來:「我不收廢物。想要留下,就證明自己的價值。」
其實他能理解,這些人做了三十幾年善良無爭的小綿羊,要把小綿羊變成凶狠的野狼很困難,光是被他們心裡最信任的正府拋棄以及直面死亡威脅的恐懼,就讓他們方寸大失。
不過既然這些傢伙分到他手裡,總歸要試試,當然,目前為止他們的表現讓他很失望。
謝天抬手拉開身後的背包,取出一疊口罩和防爆眼鏡往眼淚鼻涕還來不及擦的胖子身上扔去,然後逕自帶上防爆眼鏡和口罩,手一翻,一盒火柴出現在手裡,不大的火柴盒在指尖靈活的翻動,猶如在指尖跳舞。
眼鏡反應快,第一個拿起一份帶了起來,其他人反應過來,立刻有樣學樣的把眼鏡口罩帶好,倒是正好把他們泛紅的眼眶和鼻頭全遮了起來。
一來一去,又是三分鐘過去,天色又黑了兩分,最多六七分鐘,黑暗就要來臨。
四周堆疊的喪屍屍體很多,有的地方甚至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謝天又從口袋裡摸出兩盒火柴,往前一拋扔到眼鏡和老趙手裡。
兩人伸手接住火柴,老趙看了看四周,小聲而疑惑的問眼鏡:「這附近沒有易燃物啊,拿火柴點什麼?」
眼鏡心思多,掃了周圍幾眼後,漸漸注意力集中到了地上的喪屍屍體上,那些屍體有些還算完整,有些已經開始腐爛,衣服上沁出厚厚一層油漬,這是——「屍油?」眼鏡驚呼出聲的同時,『刷』的扭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謝天。
屍油一般是在人體內的脂肪分解而成,一般要死掉一個多月後才開始沁出,而且一開始只有一點點,這些喪屍可能是因為病毒的關係,在死亡短短一周內,就沁出了如蠟般厚厚一層。
屍油是一種很耐燒的東西,他記得他以前看得雜書上寫過,古時候甚至有些地方用屍油做長明燈,可見它的耐燃性。
用屍油點燈,這個,眼鏡想想就不由毛骨悚然,但又覺得刺激非常!
果然,在他猜測觀察的時候,謝天已經走到牆角邊一具腐爛了一半的屍體前,『嚓』,打出一根火柴,隨手拋出,轟的一聲,那具腐屍頃刻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燃燒燈,照明程堪比三五個路燈。
一股腐爛加烤肉的刺鼻味道傳入眾人鼻息,刺得沒有準備的幾人一個趔趄差點熏倒,謝天又往前點了三具腐屍,每隔二十米一具。
靠右邊的一小段路徹底亮了起來。
老趙和眼鏡對視一眼,壓下心頭發毛的感覺,兩個人開始挨個尋找左邊靠牆有屍油的喪屍屍體,一一點燃,其餘幾人拿著武器,站在兩人身邊禁戒,慢慢往謝天方向匯合。
謝天一邊『點燈』,一邊觀察四周,武者的感知是十分敏銳的,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這些洞開的大門裡應該藏著不少喪屍,而且都是『活』的,但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沒有遵循喪屍的本能出來覓食。
大約點了步行街三分之一,謝天突然右手一抬做了個停止的動作。
跟在他身後的眾人紛紛停了下來,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身後三分之一的地方亮如白晝,而前方三分之二的路卻黑的嚇人。
「後退!」謝天疾步帶所有人往後退到亮如白晝的三分之一地方去。
「吼~~~呵呵~~」幾乎一瞬間,彼伏的嘶吼聲突然從街道的四面方傳了出來,響徹了整條步行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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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七夕節快樂呀!~~這張短小君,明天來4k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