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謝雲萱正化身魔鬼教練折磨著那群小子們,另一邊的謝天,已經走到了城門派出所。
裡面來來往往的人挺多,都是青壯年,臂彎處別著『城管』的袖章。
大廳裡熙熙攘攘的站滿了人,四周放著許多黑板,黑板上寫滿了字,大部分人都駐足在黑板前看著,謝天掃了一眼,都是一些額外任務。
所謂額外任務就是除了每天義務巡邏之外,可以利用空閒時間去做的任務,換取更多的食物。
門口有三個登記台,謝天來的正巧,一個登記台剛剛空出來,便走了上去,把袖章交給登記員,報了姓名特長之後,謝天被分到了第十一隊。
大廳在後面的辦公樓裡,每個組都有一個自己的辦公室,按照門上的標牌就能找到。
謝天拿著自己被記號筆編上『11』的城管袖章,往辦公區走去。
不一會兒便找到了編號11的房間,正要敲門,卻聽見裡面傳來一聲玻璃被砸碎的聲音。
謝天的手不由一頓,眉毛微不可見的一挑,正巧這時門裡傳來了一個男人憤怒的聲音:「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會被安排到值夜班!我們原來不都是排早班的嗎?那麼黑的天去巡邏隔離區這不是找死嗎!」
「那是隊長還在世,隊長上頭有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有些有氣無力的聲音懊喪的道。
「周鴻你還敢說!要不是你煙癮犯了攛掇隊長去撬開便利店,隊長和老劉怎麼會死!」憤怒的男聲更加暴怒。
「能怪我嗎!你們不都同意了嗎?你們哪一個沒有垂涎裡面的食物!我只不過是提議而已,最終是你們都同意了的!」另一個聲音也開始變得憤怒,聲音拔高了大喊。
一陣悶響傳來,桌椅被撞翻,還有幾個勸架的聲音,兩個人應該是打了起來。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謝天也就沒再多聽,一把推開門。
不出所料,門內凌亂不堪,原本派出所的文件檔案飛的到處都是,辦公桌被撞歪在一邊,待客的沙發被撞倒,一個玻璃書櫃還被破了一塊玻璃,地上滿是玻璃渣,淒慘混亂不堪。
房間裡有六個男人,兩個已經扭打在了地上,其他四個則在一旁拉架,根本沒人注意到有人進來。
謝天關上門,把地上被撞翻的沙發扶正,輕巧的坐在上面,一手撐著下顎,一手擱在膝蓋上輕敲,就這麼看著這場鬧劇。
「你是誰!」終於有個拉架的抬頭,一看旁邊沙發上居然做了個人,嚇了一跳,驚叫出來。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扭頭看向謝天方向,神情戒備。
「我是你們的新隊長」謝天連動也沒動一下,表情冷冷的一字一句。
地上打架的男人聞言暴跳了起來:「新隊長?就憑你!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你以為擺了張臭臉就能嚇到別人嗎?哈哈哈,笑死人了!」
原本戒備的幾個人聽到這話也大笑出聲,笑聲中帶著無數嘲笑諷刺和鄙夷。
他們好歹加入巡邏隊快半個月了,誰手上沒殺過一兩個喪屍,膽子早就練出來了,就憑這麼一個剛來的嫩小子就想當隊長?真是做得好夢!
「小子,不自量力也要有……額……」暴躁男人開口繼續嘲諷著,突然被人一把扼住了脖子,脖頸間一股劇痛和窒息感傳來,他毫不懷疑只要那隻手在收緊一點點,他的頭就會被擰斷。
周圍所有人都嚇住了,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沒有人看清那個奇怪的唐裝少年是怎麼從沙發上到他們面前的,他們只覺得一條黑影竄過,老趙就被掐住了脖子。
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慢慢收緊,暴躁男人臉色由青紅變得發紫,嘴巴大張發出呵呵的聲音,手使勁想掰開掐住他脖子的大手卻怎麼也弄不開。
謝天冰冷的目光從所有人臉上慢慢滑過,與他對視之人無不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死亡感從尾椎骨冒出一直冷了整個後背,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避開那雙冰冷的眼睛。
一直到所有人都低下頭,表現出逼退臣服,謝天才鬆開手,滿臉青紫的暴躁男人爆發出一串驚天動地的咳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他從沒想此刻這麼覺得:活著真是太美好了!
「我能讓你們活下去,」謝天拍拍身上莫須有的灰,漫不經心的掃了地上連連後退的暴躁男人一眼,「從現在起,我就是第十一隊隊長,你們有異議嗎?」
「沒有。」所有人異口同聲的道,「隊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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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哥,你別練了,一會兒都沒力氣排隊了。」
坐在屋簷下揉著腿休息的孩子們大聲喊著,院子裡陸元仍然堅持在扎馬步,雖然已經滿頭汗水,渾身顫抖,但依舊不肯停下。
謝雲萱很欣賞陸元這種吃苦精神,雖然他們是練一會兒休息一會兒,但是能像陸元這樣一直堅持到最後的還是不多。
不過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再過一個小時就要放飯了,孩子們說的沒錯,再練下去都沒力氣排隊吃飯了。謝雲萱想想,便開口道:「阿元,可以休息了,練過頭了會拉傷肌肉。」
「呼!」陸元聽話的一個收勢,然後……噗通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我坐會兒再過來,腿麻了。」
「真沒用,這樣就腿麻了!」在大家的嬉笑中,一個嘲諷的聲音突兀的冒了出來。
「就是,就這樣還整天想當老大……」另一個聲音嘟囔著應和道,不過聲音很輕,怕人聽見似的。
其他孩子聽了不由瞪向那個諷刺的男孩,那男孩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孩子們好像挺怕他,被瞪了之後立馬縮住了腦袋。
謝雲萱看得面色微冷,這兩個孩子就是孤兒院裡除了陸元之外,僅有的兩個十歲小孩。
聽說這兩個原來還是同學,謝雲萱沒來之前孩子們經常被混混搶掉粥,被搶之後,大家都會把剩下的粥倒在一起,再平分,只有這兩個人,每次混混來都躲在最後面,等回到院子,又立刻抱著自己的粥回房間,從來不肯分出一口給其他人吃。
今天練習馬步,其他孩子都很認真,只有這兩個人一直在划水,最後居然無恥的跟這第一批六歲的孩子一起停下練習,比陸元早休息了半個小時,就這樣還有臉說別人沒用。
對於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她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你們覺得他這樣很沒用?那你們再去蹲一個小時,讓大家也看看你們的能耐。」
口出嘲諷的男孩被謝雲萱的話噎的臉紅脖子粗,少爺脾氣一上來,不管不顧的嚷嚷道:「憑什麼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一個新來的,也敢跟我叫板!」
坐在他身旁的另一個十歲男孩急的連連拉他的袖子,「阿健,別說了。」
「別拉我,我又沒說錯!」男孩雖然還是很凶狠,但是語氣漸漸輕了下來。
「既然這樣,那麼以後其他人學功夫的時候,你們就不要跟著學了。」謝雲萱站了起來,冷冷的扔下一句,就轉身去把陸元拉了起來。
阿健的男孩在屋簷下氣得大叫:「誰稀罕你的莊稼把式!有那個時間我還不如出去找吃的!」
另一個比較軟弱的男孩有些彷徨的站在一邊,拽著那個叫阿健的衣袖,似乎這樣才有安全感。
阿健拉著男孩回了房間,碰的關上房門。
陸元看到了不由苦笑,謝姐姐新來的不知道,阿健這人最吃不的虧了,一點小事都要報復回來,謝姐姐今天當眾讓他下不來台,這仇是結定了,不過想想謝姐姐強悍的武力值,他又放心下來,就阿健那小子也就欺負欺負比他小的孩子,謝姐姐他還動不了。
謝雲萱對驕縱的小子一點好感也沒有,他們回房了她還樂得自在呢。坐在小凳子上,便開始教大家一些穴位按摩,讓孩子們學會給自己放鬆肌肉,這樣可以減少疼痛。
等孩子們都學會之後,她的手指又開始了如繁花般的轉動起來,這個動作她已經練了一下午了,有孩子好奇的盯著她的手看,最後差點看暈過去,最後大家都不敢盯著看了,實在是太眼花繚亂了。
喧鬧的孩子們沒有發現,在陽光照射下,一絲晶瑩在她的指尖若影若現,如靈蛇般游動。
如果仔細聽,還能聽到手指綻放間,一絲絲細小的破空聲交錯縱橫。
院子裡的榆錢樹被熾烈的高溫曬枯了樹葉,有一片飄飄蕩蕩隨風吹過謝雲萱身邊,謝雲萱原本如花苞狀的手指徒然綻放,一抹幾不可見的瑩光如毒蛇吐信激射而出。
原本要掉落到身邊的樹葉奇妙的改變了軌跡,掉落到謝雲萱的掌心。
攤開手掌,枯葉完整無缺,只正中有一個如針眼般的細孔,謝雲萱滿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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