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華大放,煙霞萬道。:
斬天劍氣勢如虹,映的周圍仿若籠罩在一片刀光劍影之中。
劍方出鞘,尚未施展,便有如此斬天誅地之威,每一處仿若都有劍影遊走。周圍之人眼見如此神兵利器,莫不驚歎,心中隱隱覺得歐陽旭升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雖然陸陽也是近些年來唯一一個有實力和歐陽旭升相持這麼久的少年,但炎雲宗何其強大,宗門神器,又豈是普通凡兵可以抗衡的。
在斬天劍下,不管陸陽祭出何等法器相抗,只怕最終的結果也是被斬天劍劈為兩半。
有惋惜者,扼腕長歎,暗暗為陸陽歎息。也有一心附庸歐陽家之人,心下竊喜,洋洋得意,時不時的還會吆喝兩嗓子。
陸家那邊情緒十分滴落,大家早有聽聞斬天劍之名,只是一直未曾得見。此刻,眼見歐陽旭升要依借斬天劍威勢,莫不擔心。
之前在幽泉洞府中,雲蕾曾見過歐陽旭升施展一次,那一次饒是洞穴內難以施展,也讓陸陽差點殞命,斬天一劍,又豈是虛聞。
早有陸家弟子忍耐不住,向陸戰宇建議道:「族長,歐陽旭升仰仗斬天劍,有些不公平。再說,赤陽證道本就是修為比拚,如今依仗神器,豈不背離赤陽證道之要義。」
陸戰宇也知此理,但也知歐陽家定然難以理會。不過,總的試上一試。
陸戰宇離座起身,向著校場北側孤鴻、徐道勝、葉德權所在走去。
此時歐陽衍天也陪在三人身側,見到陸戰宇走來,似已猜到來意,不待陸戰宇走近,當先說道:「陸族長,如今比試正進行到緊張時刻,不在一旁觀看,來此處有何貴幹?」
葉德權三人也注意到陸戰宇,紛紛側目看來。
陸戰宇面色難看,行至近前,開門見山道:「歐陽族長,比試切磋,仰仗如此神器,有些不妥吧?」
歐陽衍天眉梢抬起,看了陸戰宇片刻,突然笑道:「陸族長,你這話何意?比試切磋為何不能使用法器了,歷來赤陽證道可有這般規矩嗎?」
陸戰宇頓了一下,說道:「歷來赤陽證道從不使用法器。」
歐陽衍天輕笑了一聲,「可有相關規定?」
「這個」陸戰宇心下一沉,頓了片刻後,緩聲道:「沒有!」
歐陽衍天聽得此言,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著陸戰宇,絕對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孤鴻靠在椅背上,輕輕抬頭,眼光稍微掃了一下陸戰宇,緩緩道:「如果都如你這般,一旦打不贏,便站出來指責不能使用這個使用那個,那這個比試還有意義嗎?再說,歐陽公子一直在修煉斬天劍,斬天劍可謂是他身體的一部分,缺一不可的一部分。你阻止他使用斬天劍,又怎能讓他發揮真正實力,如此一來,赤陽證道還有何意義?」
雖然孤魂盡量壓制了情緒,但言語間的不屑,甚至是嘲諷,仍是聽得清清楚楚。字字句句間都被嵌入輕蔑二字。
陸戰宇不善說辭,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葉德權和陸戰宇以往也有些交情,見他如此模樣,寬慰道:「你也莫要著急,比試以點到為止,實在抵不過,投降便是。」
歐陽衍天冷笑了一下,揶揄道:「對啊,打不過還可以選擇投降嘛。」
不過,歐陽衍天心下清楚,以歐陽旭升的性子,就算是陸陽投降,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現下他倒是十分希望,陸陽一直擰著性子,絕不吐露投降二字。
其實,陸陽腦海中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兩個字眼兒。
場中一片劍雨腥風,場外人頭攢動,歡呼吆喝,噪雜不斷。
紫雨有些緊張的盯著陸陽,臉色逐漸蒼白。高遠伸手碰了碰她,輕聲道:「著急也沒用,我見陸老爺子去了三位見證人那裡,許是會有轉機。」
紫雨搖了搖頭,「不會的。」
高遠微微一愣,疑道:「你怎麼知道不會。」
紫雨收回目光,兩隻小手緊緊攥在一起,「歐陽家對於此次赤陽證道,勢在必得,必然不會退讓。可是」紫雨頓了一下,呼了口氣,繼續道:「陸陽平時雖然看上去凡事不在意的樣子,可是性子卻是極為堅決,想讓他投降,絕不可能。」
紫雨說完,緩身坐了下來,面色緊張。
高遠聽她說得有理,點了點頭,隨即又提醒道:「以陸陽的能力,相信不會在這個時候敗下陣來的,我們再看看。」
說話時,歐陽旭升一臉輕笑,虛空伸手一招,斬天劍劃過一道游龍軌跡落入手中。歐陽旭升隨即輕輕一劃,空間仿若被割裂,一道明顯的劍痕出現在眾人眼前。
歐陽旭升露出這一手,眾人無不詫然。
「陸陽,當日一劍沒能瞭解你,今日且看你還有沒有那麼大的福氣。」歐陽旭升嘴角高高勾起,傲然的看著陸陽,儘是得意之色。
歐陽旭生不提,他幾乎就快給忘了。當日只因雲蕾手中法器,全然不顧同仇敵愾之誼,一劍擊來,狠辣、歹毒,勢要置自己於死地,如若不是通道狹窄,加之自己冒險喚出赤龍魂,只怕早已死在斬天劍下。
此帳確實要算上一算。
陸陽嘴角含笑,突然問道:「歐陽旭升,我有一疑問,你為何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
歐陽旭升聞言一怔,許是沒料到陸陽此時竟是問出這般言語,當即冷笑道:「看你不舒服!」
「僅僅就是不舒服?」
「那你以為還會有什麼?」
陸陽搖了搖頭,並未回答,反而問道:「看我不舒服,就要殺了我?一個人的命在你那裡算什麼?」
歐陽旭升微微歪頭,斬天劍斜指腳下,搖頭笑道:「你腦子沒問題吧,螻蟻的命也算命嗎?賤民的命也算命嗎?算嗎?」
「生下來就趴在最底層,再努力往上爬又有何用?本公子所擁有的,是你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就算是你哭著求著,讓陸家收留了你,又如何?大不了,我將陸家連根拔起,看能又能去哪裡?」
歐陽旭升笑得很歡,仿若已經掐住了陸陽的咽喉,只需一用力,陸陽就會喪命。
聽完歐陽旭升的話,陸陽點了點頭,「我有些明白了。」
「你明白個狗屁,一個卑微的螻蟻,卻妄想能夠踏入你本不該踏入的領域,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品嚐痛苦的死亡過程。」歐陽旭升突然大喝了一聲,說道最終語氣漸緩,隨又慢慢的笑了出來。
「我見過好多你這樣的人。」陸陽只說了一句,然後在歐陽旭升疑惑的目光中,心念一動,便聽到一聲清脆的劍嘯之音。
有一道寒光,自虛空而出。
陸陽溫溫脈脈,嘴角輕輕勾起,帶著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如然伸手摸向右肩所在。
噬魂戾氣太重,如果堂而皇之的使用,正中高席之上便是炎雲宗長老,都是老不死的人精,定能看出端倪,到時再被扣上一頂魔教妖孽的帽子,這半年來的努力,豈不都白費了。
歐陽旭升訝然的看著陸陽,不明白陸陽這奇怪的動作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