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峰之側,不知何時便存在一處天幻洞府,內有數千殘劍斷肢。在魂影成立之後第三百年,被門下弟子與險峰亂石之間發現,自那之後便成了魂影的養劍、棄劍之所。
大凡劍道之神兵,皆是鍛造之後以身養劍,隨修者有數千載歲月,劍之本身就擁有了一種弒滅之氣。
劍塚內被棄之劍繁多,常年累積下來,劍塚之內弒滅之氣最盛。魂影大凡修習劍道之弟子,皆將所獲之劍放於此間,以劍塚內的劍氣溫養之。
當然,隨身配劍破損之後,大多弟子也會將劍棄於此處,故稱之為劍塚。
劍塚一詞乃是後人冠之,之前此處是何所在,難以考究。所以陸陽所問是否為埋劍之地,盧羽生也不知曉。
陸陽也不再追問,去到魂影一看便知。
此番魂影一行,新入魂祭的三名弟子都有前往。喬靖宇、任凡赫然在列,另外還有一人,卻是陸陽料所未及的,此人便是陳威。
陳威在見到陸陽時,回想起當日對決,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囂張跋扈揚言挑釁,只是冷哼一聲,盡量和陸陽保持一定的距離。
魂祭弟子由十護法帶領,東苑這邊廖晨秦玉留下來照顧寒獄狂獅,葉洛和盧羽生陪同陸陽一同前往。
魂影的黑翼追風馬腳程極快,從赤陽城出發一路向西,日行足有萬里之遙。
陸陽三人和十護法四人自然分成兩撥,幾乎沒有一言交涉。唯有中間休息時,喬靖宇似乎對陸陽頗有些興趣,會冷不丁的說上兩句,不過也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陸陽雖然對十護法和韓易軍有敵意,但是喬靖宇此人看上去還到可以,所以偶爾也會回上兩句。
如此行車一個晝夜,便到了禹王峰腳下。
陸陽下車便見眼前巨木通天,枝葉紛雜遮天蔽日,眼前兩座山峰之間一層如同水波的一般的明鏡呈現在眼前。
瞧得陸陽好奇,葉洛小聲說道:「是不是沒有見過啊?這個叫做須彌幻路,進入其中便能將你瞬間帶至山峰之巔,可省了不少腳力。」
「這須彌幻路可真是神奇!」
「那是當然,一般的小門小派是沒有這個實力部署如此一道須彌幻路的。」葉洛難掩自豪,摟著陸陽的肩膀,臉上儘是笑意。
時隔一年多,再次回到魂影,葉洛卻是有些激動。
「土鱉!」任凡行至陸陽和葉洛身邊,恥笑了一聲,逕直向著那水波明鏡行去。
陸陽二人登時便覺不爽,這個任凡向來都是一副自高自大的姿態,比陳威狂妄多了。
當然此刻的陳威早已沒了當日姿態,被陸陽反殺,如此敗績,提起來他都自覺丟人,自然也不會故意招惹陸陽,再剜傷疤。
十護法收了黑衣追風馬,回頭正好看到任凡向著水波明鏡走去,立時喊道:「莫急,莫急。」
十護法化為說完,但見一道黃色光芒自水波明鏡之內咻然竄出,帶著嘯鳴之聲,直接打向任凡胸前。
任凡吃驚,不過應變速度極快,身前暴起一團光華,化作一道屏障,然後足尖點地急速飛身後退。
豈料任凡撐起的屏障瞬間便被黃色光華捅破,速度不減直接再攻。任凡瞬間大駭,突然間雙手在身前一劃,一道怪異的氣團再次撐起。
十護法輕咦了一聲,臉上儘是迷惑之色。不過黃色光影的威力絕不是任凡這一氣團能夠阻擋的,此人乃是冰心公子所薦,十護法自然不敢讓他受了損傷,當即壓下心頭的疑惑,踏步而起,手中一道亮起一道白色光華,正是幻元銅鑒。
幻元銅鑒橫在任凡身前,鏘啷一聲,那黃色光影便迅速折返。
自黃色光影出現直至折返,葉洛一直是一副嬉笑的表情,陸陽不解,以為葉洛在嘲笑任凡,豈料此時葉洛說道:「這黃色劍影乃是立燁師兄的嘯鳴,沒想到今日是立燁師兄看守此處。」
立燁?陸陽滿腹疑問,還未及詢問,便看到一白衣修士自水波明鏡中閃現出來,昂然挺立。
眼光掃過十護法,微微施禮:「原來是韓護法,不知為何要硬闖?」
「立燁賢侄莫要生氣,這位是新進弟子,一時有些激動,誤會誤會!」十護法打了個哈哈。
立燁道了一聲原來如此,也不再繼續過問。看見盧羽生等人站在一邊,便走上前來,「一別一年有餘,盧師叔可還好?」
「立燁賢侄修為精進,可喜可賀!」
「盧師叔說下了,這兩年來未有寸金,慚愧得緊。這位想必就是陸陽師弟吧?」立燁看到葉落身邊站了一少年,面生的緊。
「立燁師兄好眼力啊,這都被看出來了?」葉洛摟著陸陽肩頭,「這位就是師父新收的弟子,陸陽師弟。」
「陸陽師弟短短一月修為連番突破,從聚元境界一舉踏入幻神境界,更是在弟子測試時大展神威,陸師弟之名,禹王峰早已傳遍。莫不稱為萬年難遇之奇才。」立燁言語隨和,並無半分做作。
陸陽搔了搔頭,「立燁師兄過獎了,我只是運氣好。」
陸陽話音剛落,立燁還未開口,便聽到一旁的陳威冷哼了一聲,面色漲紅,十分不悅。
葉洛輕輕一笑,陳威這番神情在場除了立燁外,所有人都能理解。
立燁有些恍然,問道:「你們笑什麼?」
「這件事呢,要從陸師弟說起」
葉洛剛要繼續說下去,卻被十護法出言打斷,「立燁賢侄是打算讓我們一直站在這裡嗎?」十護法看到立燁和盧羽生甚是親近,頗有些不樂意。
「那老頭不滿了,這件事容後再說。」葉洛湊到立燁身邊小聲說了一句,二人相視一笑。立燁忙對著十護法一施禮:「韓護法請!」
話音一落,一道黃色光芒自體內飛射而出,在眾人頭頂環繞一圈之後,在水波明鏡前如沒入虛空一般消失不見。緊接著,一片白色亮光在水波明鏡中閃現。
任凡看著方才劃過長空的嘯鳴,臉上有著桀驁之色,瞥了立燁一眼,隨著十護法步入明鏡之內,瞬間便沒了蹤影。
待到十護法四人消失,立燁轉頭看著陸陽叮囑道:「陸師弟,你的風頭在魂影可是很響亮哦,不過進去之後要多加小心。錦瀾聖使那幫人可是對你恨得緊啊。」
「這是為何?」
「這個要追溯到一月前,當時錦瀾聖使曾在大殿中對陳威三人大加吹噓,對你卻是連番恥笑。誰承想,一個月後,錦瀾聖使眼中天賦絕倫的弟子,卻被你打得滿地找牙。錦瀾聖使連帶著顏面丟盡,要說他不恨你,你說怎麼可能。」
「不過,我們覺得挺解氣的。這錦瀾聖使掌控魂祭,排除異己。如家師和盧師叔,當年也是聲名鶴起,只因不滿錦瀾聖使的作為,便遭到的排擠。盧師叔當年也身居護法一職,如今卻落了個五星戰魂使。」
立燁娓娓道來,神情也有些沒落。
盧羽生揚了揚手,示意立燁不要再說。微微歎了口氣,轉身步入明鏡之內。
陸陽三人對視一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