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民也看到了李牧一行人。Quanshu.CC
正準備讓僕人,喚李牧上來一起喝酒的時候,李澤民眼神一縮,心中頓時一凜。
一身便裝的太子,李成乾帶著三五氣質沉穩的高手,出現在了金鳳樓門口。
慷慨打賞了一番門口僕人後,帶著三五武士,浩浩蕩蕩走上二樓。
席間,一干賓客見狀,連忙起身,拱手相迎。
李成乾笑著擺手,熱情與諸位大人見過。只不過,輪到李澤民的時候,太子卻一臉不悅之色,眉頭微皺,看著李澤民,如公鴨嗓子一般說道:「三弟,我問你一句話,你可得如實回答!」
李澤民躬身道:「太子若是想問,弟自然是如實回答,只不過,不知大哥,有何事要問?」
太子哼了一聲,抬手指著齊王,冷聲道:「今日的奏折,是不是你巧言令色,蒙蔽杜大人,讓他們向父皇進言的?」
此言一出,席間眾人紛紛變色。
齊王目光一閃,嘴角掠起一抹冷笑,端茶靜觀。
杜石聞言,臉色不悅,目光冷漠的看了太子一眼,坐下來,品茶不應聲。
衛虎一臉失望,搖頭不語。
而李思君則一臉憤憤然,變準備起身,斥責太子。
杜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遞了個眼色後,搖頭示意莫要出頭。
席間眾人,半數冷漠,半數幸災樂禍,少部分人一臉驚愕的看著太子。再看著李澤民。不知他該如何應對。
李澤民面不改色。平靜的看著太子,笑道:「大哥,此話是從何處得知?杜大人他們乃是三朝元老,更被父皇贊為天下棟樑。所經風浪,我等後輩,望塵莫及。這樣的人,有誰能攛掇得了的?再者,我怎會使壞對付二哥?大哥。莫不是有小人讒言,故意離間你我兄弟?大哥可莫要上當?」
太子臉色不悅,抬手指著齊王,冷哼道:「這件事是二……」
話說到這裡,突然被人攔住。
只見齊王臉色僵硬起身,連忙拉住太子,飛快的將一杯茶遞到太子手裡,笑道:「大哥,你怎麼來了?快快坐下,先喝口茶!」
一臉賠笑勸慰的同時。心裡卻無比惱怒羞愧:這個蠢貨。
太子半句話被堵在嗓子眼兒,憋屈的厲害。轉過頭,看著齊王道:「」二弟你讓我說啊!「
齊王冷汗簌簌而下,恨不得掐死這個蠢得沒邊的大哥。
在做的都是人老成精之人,三言兩句,便能猜測出事情全貌。
雖然太子沒有說出自己,但,這些傢伙,豈能猜測不到,是自己在後面慫恿太子?
想到這裡,齊王心裡發寒。
偷偷的看了一眼,杜石三人,見那三人如老僧入定,面無表情,靜靜品茶的沉默樣子,心裡又是一沉。
我怎麼就攤上這麼個蠢貨。
這個蠢貨,怎麼回來?
但此時,已是騎虎難下。
若不趕緊化解此時,事情恐怕會更麻煩。
齊王乾咳一聲,笑道:「絕無此事,大哥怕是聽錯了吧!」
說著話的時候,齊王連忙抓了抓太子的胳膊,然後給他遞了個眼色過去。
太子總算沒蠢到家,看到三位朝臣面無表情,再看看二弟滿頭大汗的摸樣,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莽撞。
輕咳一聲後,拱手對李澤民一禮,悔恨搖頭道:「哎,二弟說的沒錯,是孤聽錯了。三弟莫要見怪,萬萬不可放在心上!」
李澤民笑了笑,搖頭道:「自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是我大哥,提點教訓也是應該的,三弟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只是,大哥你畢竟是儲君,還望大哥,為我大周社稷著想,親賢臣遠小人啊!」
李澤民看了一旁,臉色鐵青的齊王,拱手一禮,對太子說道。
太子臉色尷尬,哈哈笑了一聲道:「三弟所言極是!」
說完這句話後,一干人紛紛入座。
到此,事情總算是暫時接了過去。
但,在場之人,看到這三兄弟,不發一言,各懷心思的摸樣,心中不由輕歎一聲: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李澤民獨坐飲酒。
而齊王和太子坐在一起,壓低聲音說著什麼。
只見齊王眼神閃爍,指著台下,嘀嘀咕咕。而太子卻像是聽到了莫大驚喜的消息一樣,頓時眼中放光,朝著一樓下面看去。
緊緊的盯著樓下,與李牧坐在一起,含羞淺笑的兩個女子良久之後,太子頓感口乾舌燥。
眼珠子轉了轉後,太子輕咳一聲,轉過頭來,看著李澤民道:「三弟,坐在那裡的,莫不是你府上的長史和房老先生嗎?」
「孤甚是喜愛李詩仙的詩詞,把他叫上來如何?」太子瞇眼笑著,看著李澤民道。
不等李澤民開口拒絕,齊王也出聲附和了起來。
「是啊,至此良辰美景,怎可無詩詞助興?」齊王摸著下巴,哈哈笑著,拍手道。
見李澤民皺眉,齊王笑了笑,目光真誠道:「這樣吧,三弟,你把李牧交上來,我等一起吟詩作對如何?」
李澤民瞇著眼睛,看了一眼這二人,微微一笑,點頭道:「如此甚好!」
……
這時,金鳳樓下,歌舞開演。
絲竹聲陣陣響起的時候,帷幕拉開,一個個身著艷麗長裙,體態婀娜的美艷女子,如穿花蝴蝶一般,在台上翩翩起舞。
含笑淺笑,面若桃花;淒婉哀怨,無聲淚流;
女子們用柔美的舞蹈,和那聲調不已的歌喉,演繹著一幕幕的花前月下,悲歡離合。
每一場結束。都有如雷般掌聲響起。
更有殷實大戶。出手闊綽。揮金如土。數不盡的銀票,如同雪片一般,撒手而出。
台上斂衽一禮,含羞答謝,然後或是輕輕退下,或是端著酒盞,走下舞台,朝著那打賞之人走去。敬獻一杯美酒,贏得滿堂喝彩。
李牧並沒有上二樓,只是呆在一樓大廳角落處,與房玄胖三他們坐在一桌。
身旁,白素貞馬貴妃三女,款款入座,時不時起身拎起酒壺,幫李牧倒滿酒盞。然後一旁的小青,趁著別人不注意,將烈酒換成茶水。
明顯喝大了的胖三舔著臉。向小青投去了求救的目光,結果卻早來小青的一陣白眼兒。
這時。台上謝幕。
房玄出手闊綽,直接打賞五百兩。
眾人皆知,此座那色瞇瞇老頭,是秦王府的貴賓,故而也沒有人與他爭搶風頭。
那受了打賞的女子,抿嘴一笑,走下台來,從僕從手裡端著的木盤,取過一杯清酒,走上前來。
然後……
逕自走到了李牧身前,衽衽一禮,將酒杯送上前來。
房玄臉綠,
鄭屠夫一干人愕然,胖三哈哈大笑。
李牧一臉尷尬,抬手指了指身旁的房玄,苦笑道:「姑娘,打賞你的人,是他!」
姑娘愕然之下,轉過頭,看了一眼,正色瞇瞇盯著自己,點頭微笑的糟老頭,臉色頓時一僵,擠出一絲笑容後,將酒杯遞到了房玄面前。
房玄也不以為意,接過酒盞一口飲盡。
姑娘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房玄嘿嘿一笑,伸手在姑娘那圓滾滾的臀部上,輕輕一拍,股肉一陣顫抖。
女子驚呼一聲,捂著翹臀,狼狽離去。
身後一干人,放浪形骸,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
「真香,真滑!」房玄猥瑣的深深嗅了一下手上餘香,一臉享受的哼哼道。
一干人頓時惡寒,連忙搬動椅子,離開這老頭少許距離。
換上了男兒裝扮的白素貞三女,俏臉通紅,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然後三隻小手掐住李牧的腰間軟肉,同時發力。
李牧呲牙咧嘴,轉過頭,一臉無辜的看著三女。
「太子剛剛來了!」
這時,房玄適時的出聲,將正在遭受皮肉之苦的李牧,救了出來。
三女聞言,連忙鬆開李牧的腰間細肉,正襟危坐,像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如此快速變化,不得不讓李牧由衷讚歎一句,真是好演技。
「他是儲君啊,怎麼能來這種地方?」李牧揉了揉腰間軟肉,好奇問道。
「那也要看什麼樣的儲君啊!」房玄朝著二樓看了一眼,搖頭冷笑道:「本朝對官員逛青樓並無強制性規定,如此一來,若是是那些恪守君子之道的清高之輩,一些人難抑衝動,過來取樂一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儲君狎妓,本朝以來倒是從未聽過……呵!」
「人才啊!」李牧不知該說什麼,愣了片刻後,短期茶盞抿了一口,笑著搖頭道。
「也不知陛下怎麼會選擇這麼一個……」胖三一臉不以為然,撇嘴道。
「閉嘴!」鄭屠夫瞪了他一眼,冷聲喝道。
胖三脖子一縮,不敢言語。
鄭屠夫瞪了他一眼後,隨後突然所的一句話,讓胖三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不過,陛下選擇太子這個昏聵不堪之人當儲君,可真是昏招啊」
房玄搖搖頭,抿了一口酒水後,輕聲道:「嫡長子繼位,乃是千百年來的傳統。尤其,皇后娘娘,乃是陛下的結髮妻子。早年時,與陛下不離不棄,多次歷險,差點喪命,陛下乃有情有義之人,怎麼會傷了妻子的心?」
「不傷女人心,就傷天下心!」褚大仁輕歎一聲,搖頭說道。
一句話說出,席間眾人頓時沉默下來。
李牧抿了一口清茶,想了想,搖頭笑道:「事情不是還早著嘛,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清楚?」
之前,杜石曾似乎是無疑跟自己說了一句話,江南之事,莫要過分,要有度。
這句話很明顯,是在提醒李澤民,陛下還沒死。若是他做得太過分,導致兄弟反目,必然會引起陛下的反感,到時候,他可是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而且,這句話還很隱晦的點出了一個消息,江南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恐怕皇帝比誰都清楚。
之所以沒有發力,只不過是不想在現在,捅破這個毒瘤。
親情和天下……
這個皇帝,做得可真難!
便在這時,有秦王府管家,從二樓下來,逕自朝著這邊走來。
管家拱手一禮,躬身道:「二位大人,殿下請你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