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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三章底線 文 / 天淨沙秋思

    解決了困擾了多日的問題後,頭髮花白的閻立本,頓時一掃頹廢之色,顯得興致勃發。

    拍著桌子,將店小二喊進來,撤去了茶水,換上了美酒。

    本來,李牧是不喜飲酒的。

    那日在汾河邊,偶遇李澤民,大雪紛飛之時,也是應時應景,小飲了幾杯。

    即便是是這樣,回家後,酒氣上頭的他,還是頭痛欲裂。

    如今,看到老人帶著一絲解脫的笑容,換上美酒。

    李牧嘴唇囁喏了兩下,終是沒有出聲拒絕。

    罷了,這老頭今天高興,自己也就好人做到底。

    待到酒水上來後,二人舉杯共飲。

    肆無忌憚的品評著諸侯英雄,天下大事。

    閻立本是歸去一定,如今,解決了心頭困擾後,無牽無掛。

    喝道興頭,一時間胡言亂語。

    連當今的皇帝,都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而李牧,兩世為人。

    眼光見識,自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能夠比擬的。

    雖然他多數時候,是在端著酒斬,微笑著,聽著老人吐槽人生。

    但,偶爾說上一兩句對於世事的看法。

    引得閻立本,眼中異彩連連,不斷點頭。

    不知不覺,已是日暮西沉。

    落霞餘暉,染紅了半邊天空。

    整個河東府的高樓民宅,全部批上了一層金黃色的晚霞。

    晚風吹來,晚歸的行人,沐浴在夕陽中,緩緩行走在青石板路上。

    俗話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看到日暮西沉,血紅色的夕陽,從窗戶中照進來,灑落一地金黃。

    喝的醉醺醺的閻立本,緩緩起身。

    一步三搖的走到了窗戶邊,苦勞的手掌,扶著憑欄,蒼老的眼睛,帶著一抹回憶往昔的滄桑,靜靜的凝視著,樓下,這座古拉的河東府。

    「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與慕白你,再次把酒言歡啊!」

    晚風中,老人花白的鬚髮,隨風擺動。

    身上,破舊的長衫,輕輕的一抖一抖。

    李牧端著酒盞,走到了老人身邊。

    神色平靜的望著染紅了半邊天空的晚霞,淡淡一笑。

    端起酒盞,淡淡抿了一口。

    手扶著欄杆,身體微微前傾。

    「有道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李牧輕聲吟誦了兩聲後,轉過頭,看著老眼中,有淚花閃爍的閻立本。

    不知他是因為自己的鬱鬱不得志而傷感,還是因為不久後的離別,而傷心。

    李牧笑了笑搖頭道:「再說了,江南又不是太遠,說不定,有朝一日,我還會去你家,向你套杯就喝呢!」

    老人聞言,點頭哈哈一笑。

    隨後,他輕聲念了一下,李牧剛剛隨口吟誦出的詩詞,笑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呵,真是好詩!」

    隨後,老人轉過頭,眼中滿是期待問道:「有全篇嗎?」

    晚風輕拂,鬚髮飄飛的老人,一臉期待,宛若渴望著玩具的孩童。

    靜靜的看了一眼,閻立本後,李牧微微沉吟,端起酒杯,請抿了一口,吟誦道:「城闕輔三晉,風煙望五津。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詩聲朗朗,帶著有些令人傷感的離別情義,靜靜的迴盪在酒樓二樓上。

    隨風輕去,飄向了遠方。

    一旁,老人撚鬚微笑,微微搖頭晃腦,靜靜的品味著詩詞中,那豁達的心態,還有李牧那豪放之下,淡淡的不捨情懷。

    「就當是送你的離別禮物了!」

    李牧臉上掛著迷人的笑容,眼角餘光瞥了老人一眼,見老人一臉平靜的笑著。

    李牧心中安寧,淡淡一笑,舉杯,飲盡了杯中風雪。

    ……

    回家的路上,李牧一人前行。

    夕陽早已落下,青色夜幕籠罩了天地。

    一層薄薄的霧氣,縈繞在大街小巷上空。

    入了冬,河東府的天氣,早已冷了下來。

    太陽落山不久,地上的青石板上,就沾染了一層潔白的冰霜。

    路旁,早已關門的酒樓茶肆門頭上,懸掛的燈籠,隨風擺動,散發著昏黃的光芒。

    李牧懷中,拎著一個小牛皮紙包。

    散漫的朝著家中走去。

    偶爾想到,剛剛在街頭分離的時候。閻立本那若有所指的暗示提醒李牧提防魏王。

    李牧莞爾一笑,拱手謝過。

    有的事情,其實在昨夜,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如今,聽到閻立本這番話。

    只是更加確定了李牧的判斷,也同時為李牧出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借口。

    哎,用胖三的話來說,自己就是心太軟啊。

    算計人,還得找借口。

    李牧笑著搖搖頭,心中嘲諷一番自己的婦人之仁。

    當然,除此之外,在如今,吵得沸沸揚揚的馬員外郎斑斑劣跡的事情上,閻立本還提醒了李牧一句。

    「有道是,打蛇打七寸。你得知道,馬翰林的七寸在哪裡?」當時,閻立本正準備上轎子,在一隻腳跨進轎子的時候,老頭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著李牧,沉聲說道。

    李牧聞言,歪了歪頭,靜靜的看著閻立本。

    閻立本沉默片刻,低聲道:「馬貴妃在入宮的時候,已經不是處子了!」

    說完這番話,閻立本再也沒有回頭,鑽進了轎子裡。

    看著那青色轎子,一搖一晃遠遠離去,逐漸消失在夜色中後。

    回過神來的李牧,才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有道是世間沒有不漏風的牆,這件事情,其實,他是知道的。

    之所以沒有動用,是因為,一來是不屑。

    二來,則是因為。

    他平生算計過無數人,但從未拿別人的名節做賭注。

    前世如此,這輩子也一樣。

    換句話說,他是有底線的!

    你可以殺了她,但不能毀了她。

    搖頭笑笑後,轉過身的時候。

    李牧,就已經將這個可以稱得上是馬貴妃死穴的籌碼,扔到了腦後。

    ……

    一路夜色淒迷,涼風陣陣。

    當轉過街頭,走進小巷子的時候。

    看到,那柴門口,一盞隨風搖曳的昏黃燈火後。

    李牧微微一笑。

    想著家中的柔情萬千的白素貞,還有嬌小可愛的小青。以及那令自己癡迷的美好氣氛。

    李牧笑了笑,搖搖頭,將滿腦子的陰謀詭計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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