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澤民,突然行此大禮。
李牧無奈苦笑搖頭,連忙站起來,拱手道:「澤民兄客氣了!」
「非是客氣,在下是認真!」李澤民笑著看了一眼李牧,然後固執的作揖行完禮,認真道:「就慕白你剛剛那一番話,不論是從眼界還是深上來說,都遠遠超過了在下!所謂達者為師,我這一禮,也是應該的!」
李牧無語苦笑搖頭。
無奈之下,只好接受了李澤民這個不是請求的請求。
一旁,小青像個松鼠一樣,腮幫子鼓鼓的,忙著吃著青豆。
見二人一個非要行禮,一個卻無奈拒絕。
深感無聊之下,小青嘟起嘴,哼了一聲:「真虛偽!」
卻不知是在說誰。
聞言,李牧和李澤民二人,頓時一怔。對視一眼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如此一來,亭子裡的這股子嚴肅的學術氣氛,瞬間被打破。
二人笑著說下,開始推杯換盞,觥籌較粗,一時間,亭子裡氣氛熱鬧到了最**。
歡聲笑語中,時間過得飛快。
不知不覺間,已是天色將夜。
夜色悄然覆蓋大地,蒼茫天地間,一片淡青色的霧靄,垂拱而下。
風停了,天空卻愈加陰暗。
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剛剛停歇的鵝毛大雪,將會再次落下。
亭子裡,紅泥小爐中的炭火,已經快要熄滅。
偶然相逢的二人,看到夜色將晚,也準備起身告辭了。
很有默契的是,二人都沒有問,對方接下來的打算。
只是對視一眼,微微一笑,無限溫存,額不,是心情,皆融入到了這神秘一笑中。
看的一旁,白素貞和小青,一頭霧水。
「虛偽!」
小青站在白素貞身邊,漂亮的大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低聲說道。
白素貞忍俊不禁,好氣的瞪了小青一眼。
小青吐了吐舌頭,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說。
坐在是凳子上的李澤民,緩緩拿起酒壺,將壺中最後的酒水,倒入兩個酒杯中。
拿起一個被子後,遞到了李牧面前。
舉杯望著李牧笑道:「天色將晚,在下也該啟程了。若是有機會,慕白兄不妨去大周去看看,在下在長安秦王府,恭候你的大駕光臨!」
李牧笑了笑,點頭道:「若是有機會,一定會去!」
話到這裡,便點到為止了。
李澤民笑了笑,鄭準備起身,飲盡杯中酒的時候,突然卻想到了一件事,連忙制止了李牧舉杯的動作,目光中帶著一絲戲謔挪揄的笑容,看著李牧道:「在下突然想起來了,你我之前可是說過,要一人作一首詩的,在下的這首,雖然不知我做的,但也勉強算是。可是,慕白兄,你不地道啊,到現在為止,在下還沒聽到你的詩詞呢!」
李牧聞言,頓時一愣。
隨後想想,還真是如此。
他哭笑著搖搖頭,轉過頭來,看了白素貞和小青一眼。
見二女,正滿目期待的看著自己,似乎也很好奇,自己會寫出什麼樣的佳作來。
轉過身來,看著李澤民那微笑戲謔的目光,李牧笑了笑,點頭道:「既如此……,額,那好!」
說著話,李牧端起酒盞,轉過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和頭頂陰沉的天空。
輕輕踱了兩步後,李牧雙手捧著餘溫尚存的酒杯,目光寧靜悠遠的看著亭子外的天色雪景,微微沉吟片刻後,吟誦道:「綠蟻新醅酒。」
轉過頭,看著仍有絲絲火苗在靜靜燃燒著的紅泥小爐,抬手一指,笑道:「紅泥小火爐。」
隨後,抬起頭,看了眼中滿是欣喜之色的眾人一眼後,李牧深吸一口氣,抬手指著外面的天色,轉過頭,笑看著李澤民,舉杯邀請道:「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李澤民愣了一下,隨後哈哈一笑,什麼話也沒有再說,只是舉杯與李牧輕輕一碰。
二人微笑著對視一眼後,仰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李澤民抬起袖子,擦拭掉了嘴角的酒漬,醉意微醺的輕聲吟誦了一遍:「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清新淡雅,格調悠遠,小而精緻!李詩聖,果然是名不虛傳啊!」李澤民拱手一笑,笑著讚了一路。
「但不知此詩何名?」李澤民看著臉上掛著淡淡微笑的李牧,好奇問道。
「澤民兄排行十九」李牧笑了笑,輕聲道:「詩名,便是問李十九了!」
李澤民拱手道謝,哈哈一笑,興致勃發。
不知不覺,雪花再次飄揚落下。
簌簌的雪花落地聲中,亭子裡,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雪中,李澤民牽馬而行,拱手對,牽著白素貞和小青的李牧,行了一禮後,爽朗道:「慕白兄,告辭!」
李牧點了點頭,拱手還禮。
「駕!」
李澤民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牧後,調轉馬頭,揚起鞭子,凌空一抽。
戰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濺起無數雪花,飛馳離去。
達達的馬蹄聲遠去,直到那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蒼茫天地間後。,
李牧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
轉過頭,看著身旁,俏臉凍的紅撲撲,美艷不可方物的白素貞,溫柔一笑道:「我們也走!」
白素貞低著頭,輕嗯一聲。
青色暮氣下,皚皚雪景中。
李牧三人,在漫天飛雪中,踩著鬆軟的積雪,緩緩朝著家中走去。
……
與李澤民的相遇,就像是長河中的一朵小浪花一樣,瞬間激起,然後又很快消失。
人海中偶遇,然後分別。
僅此而已。
第二天,李牧就將這件事,忘了個差不多。
只不過,當多年後,二人坐在一起,舉杯暢飲,回憶往昔的時候。
說起今日的相聚,二人都是頗為感慨,神色間,幾多感歎欣慰。
……
翌日上午,李牧與胖三,在城中酒樓碰面。
雅間優雅,氛圍格調,很是清新。
尤其是擺在窗台上的那株綠植,在早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碧綠清新,生機勃勃。
窗戶外,便是大街。
此時,正值熱鬧的時候,大街上,車水馬龍,行人摩肩接踵,很是熱鬧。
站在窗邊,手扶著欄杆,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街上的熱鬧場面後,李牧端起茶盞,請抿了一口杯中香茗,淡淡詢問身旁的胖三道:「馬翰林還是沒去?」
「沒有,聽說是在養病呢!」胖三撇嘴,一臉不屑道。
自從那日,馬翰林被李牧一硯台砸到腦袋上後,就再也沒去過白雲書局。
如今,李牧已經離職,正等著新的工作調配。
但,這小子,還是沒去。
「秀才們都在說,這小子是故意的,他想讓皇帝,治你的罪!」胖三哼哼了一聲,冷笑著說道。
李牧笑了笑,沒說什麼。
「對了,昨天,有一份舉報材料,送到了書局。是關於馬貴妃和馬員外郎貪墨的!」胖三突然想起此事,轉過頭,沉聲對李牧道。
「署名了嗎?」李牧聞言,轉過頭,好奇的問道。
「沒有!」胖三道。
「看來,馬翰林得罪的人不少啊!呵呵!」李牧笑了笑淡淡的奧。
「那,老大,這東西,咱用不用?我總覺得這個匿名的傢伙,是想借刀殺人!」胖三摩挲著下巴,小眼睛裡,精光閃閃,一臉陰險的顏色。
「用!」李牧微微沉吟片刻後,點頭道:「當然要用,不過,要署名!咱們雖然要對付馬翰林和他身後的人,但給別人做刀子,那不行!
「可是,沒名字啊?」胖三小眼睛瞪得老大,不解道。
「就寫無名氏!」李牧微微一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目光望著窗外景色,微微笑著說道:另外,你派個人,以匿名的方式,把這份材料,送到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