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肩膀上,有力沉穩的大手。
轉過頭,看著魏王殿下,那爽朗而又有感染力的笑容。
李牧第一次心中覺得,自己之前對這位殿下的無端猜測,有些過分。
難道,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二十年。
自己也變得迂腐了不成?
況且,話說回來。
即便是他真的對皇位有想法,不也是正常的嗎?
身在帝王家,比人在江湖,更加身不由己。
想想,十多年前,北漢朝野中,刮起的那一陣血腥無比的削藩風暴。
想到那些,在風暴中,慘死的藩王,李牧便能夠深深體會到,懸在這些王爺頭頂上的那把利刃,有多麼的無情。
往小了說,只要對自己好,李牧才不管,誰當皇帝呢。
往大了說,只要能給天下百姓,帶來幸福安康的生活,誰當皇帝,重要嗎?
腦海裡突然想到的這些事情,讓李牧瞬間覺得,之前壓抑在心頭的那一絲不安和陰霾,瞬間散去。
心中的陰霾散去,李牧便開始用一種全新的目光,來審視此時站在自己身邊的這位王爺。
聯想著,這麼多年來,魏王殿下興文學,教化百姓。重武備,強國強兵。
而且,在他的影響下,北漢出現了很多清官廉吏。
、
如此王爺,不敢說是當世梟雄,也是北漢的幸運啊。
放下了心中的負擔後,李牧的笑容,明顯真誠了很多。
而魏王,在看到李牧對王志遠的態,似乎有些冷淡。
身為上位者,見慣了下面的人,勾心鬥角之事。
魏王稍稍打量了二人一眼,隱隱猜到了什麼。
不過,他倒也沒有插手什麼。
看到李牧淡然沉穩的微笑後,在聯想了一下,此人盤活白雲書局的舉重若輕的手段,魏王深深覺得,此人真是不容小覷。
而且,他隱隱覺得,今日白雲書局,定有讓他感到欣慰的收穫。
伸手在李牧肩膀上拍了拍後,魏王看了一眼,外面高懸在當空的日頭。
見已是快到晌午了,魏王伸手摸了摸肚子,轉過頭來,笑看著李牧,打趣道:「李老闆,本王餓了,你是不破費一下,請我等吃頓飯?」
李牧聞言,灑脫一笑。
拱手道:「王爺既然說了,當然沒問題了!」
隨後,他抬起手,指著門外,躬身對魏王道:「殿下,請!」
隨後,他轉過頭,看著已經站起來的哪位白髮老者,微笑道:「這位先生請!」
白髮老者撚鬚一笑,抬手道:「李老闆請!」
隨後,一行人,便往門外走去。
臨了,李牧也沒有忘了王志遠。
只不過,轉過頭的時候,看著王志遠的時候,李牧的目光,卻有些複雜。
「志遠兄,請!」
王志遠倒是沒有察覺到李牧眼中的複雜之色,只不過,見魏王殿下對李牧的態,親熱油價。
他心裡只是有些不舒服罷了,聞言後,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後,便笑著,拱手道:「慕白兄,請!」
出門的那一刻,走在最前方的魏王殿下,腳步微微停止了片刻。
他沉吟了片刻,目光直視著前方,低聲開口對身旁,落了他半個肩膀的老者道:「老師,你覺得如何?」
白髮老者聞言,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淡然灑脫,氣質出塵的李牧,微微一笑,撚鬚低聲道:「目光如炬,貴不可言啊!」
魏王聞言,稍稍一愣。
但隨後,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老者,抬手捂著額頭,道:「老師,我是說,你覺得他人品,才學之類的,怎麼樣?」
老者撚鬚笑了笑,隨後,臉色也逐漸嚴肅起來。
沉吟片刻,老者壓低聲音,道:「氣質出塵,滿腹經綸,而且,頗有手段,堪稱人中龍鳳!」
魏王沒想到,自己這位眼光奇準的老師,竟然對李牧,與如此高的評價。聞言,不由訝然。
不過,想想李牧,這些日子,所作出的斐然成績。
魏王心頭的那一絲訝然,也隨之消失。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遠遠綴在身後,臉上掛著一臉淡然笑容,正與王志遠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的李牧,微微一笑,同時,一個決定,也在心中落定下來。
「李牧!」
魏王笑了笑,轉過頭,對李牧招了招手:「過來,本王有事要請教與你!!」
正在於王志遠聊天的李牧,聞言後,轉過頭,看著一臉和藹笑容的魏王。
他笑了笑,邁步趕了上去,拱手道:「豈敢言請教二字,殿下有話之言便可!」
感受著李牧,身上散發而出的那不卑不亢,淡然沉穩的氣質。
魏王越看此人,心中越是歡喜。
說實話,這麼多年來,他見慣了阿諛奉承,卑躬屈膝。
如今,看到李牧這禮貌而不奉承,淡然清新的氣質。
真是,難得一見。
受到李牧氣質感染,魏王殿下也放開了許多。
他哈哈一笑,看著李牧的時候,眼中滿是喜歡之色。
被魏王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李牧不由的心中發毛。
額,這位殿下,難不成好男風?
想到這裡,李牧不由的有些緊張起來。
魏王看到李牧,神色古怪,不解道:「慕白為何如此表情?」
李牧尷尬一笑,一邊看著魏王這張標準的國字臉,一邊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指著門外,小聲道:「殿下若是想玩,出門往東,不消百步,就有一家伶人館!」
魏王聞聽此言,不由一愣,滿頭霧水。
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身側目瞪口呆的老師,依然一頭霧水。
不過,當隨後,看到李牧眼裡那一絲古怪之色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當即是有氣又好笑,抬腳做欲踹的樣子,見李牧靈活的躲到一邊,魏王笑罵道:「你這傢伙,真是好大膽子,連本王都敢戲弄!~告訴你,本王很正常!」
見魏王似乎不是龍陽之好,李牧不由的鬆了一口氣,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緊張出的細汗,一副心有餘悸的摸樣道:「那便好,嚇了我一大跳!」
魏王哭笑不得搖頭。
沒好氣的瞪了李牧一眼後,魏王咳嗽了一聲,笑著說道:「好了,本王也不跟你兜圈子了,這麼說,再過半個月,便是中秋節了,朝廷每年都會舉辦一次中秋時會,你知道!」
李牧點了點頭道:「知道一些!」
魏王笑了笑,看著李牧道:「知道就好,今年,朝廷讓本王操辦此事。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不過……」
說到此處,魏王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堵著嘴唇,咳嗽了一聲,尷尬道:「不過,作詩會,得花錢。咳咳,……!」
看著魏王那一臉尷尬的表情,李牧早已猜到了一些東西。
他皺眉想了想後,看著魏王道:「殿下是不想花錢,又想辦事兒?」
魏王聞言,頓時一愣。
他沒好氣的瞪了李牧一眼,顯然是對李牧這般直白的說出原因,有些無語。
輕咳一聲後,他又補充了一句:「近年來,朝廷和突厥關係緊張,國庫空虛已久。咳咳,當然了,少花一點,也是可以的!」
李牧笑了笑,並沒有再次追問。
他沉默了片刻,想了一會兒後,抬手摩挲著下巴,淡淡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但不知行不行!」
魏王聞言,眼中頓時一亮。
轉過頭,與那白髮老者對視一眼,也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好奇之色。
他驚喜的笑了笑,轉過頭,看著沉思中的李牧,急切道:「慕白有何良策,快快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