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就算再墮落,再自暴自棄,也會被人一直關心著某中二異界狂想曲。方守這傢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有袁小雅的愛護與許樂的關切,這小子到底還有什麼好煩惱的?不要太不知足了,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裡,想要找一個真心實意的朋友,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接下來的日子裡,打著鬼主意的許樂就一直蹲守在旁邊,看著袁小雅絮絮叨叨的跟方守聊著天,說著話。一轉眼,暑假也過去了一半,可是方守還是跟一開始一樣,沉默的坐在影子裡面,閉上眼睛宛如雕塑一樣動也不動……
「然後呢?」說實話,方守的腦海裡面並沒有那一段記憶,怎麼說呢,就好像被橡皮擦擦除過一般,雖然隱隱約約的知道這回事,但實際上發生了什麼,自己當初做了什麼,方守卻是一點點的印象都沒有。
就好像永無止境的八月一般,那段記憶對方守來說就好似永遠無法觸及的水平面,如果不是小黃書這傢伙幫他挖掘出來的話,他甚至都不會去回憶。
「然後……」小黃書發砸了砸嘴巴,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說了這麼多你真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麼?有沒有搞錯,袁小雅跟許樂的在天之靈是不會放過你的。」
「不要說得別人的朋友好像死了一樣。」方守一把抓起小黃書,惡狠狠的甩了起來:「快說,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這不可能!就算是幼兒時的記憶,我多多少少的還能回憶起來一些。但是那個暑假,滿打滿算也不過五年,我卻是一點東西都記不起來!」
對的,對於那個暑假。方守不要說是記憶了,就連一點點的印象都沒有。如果說普通的記憶是攜帶者各種感情的彩色電影,那麼,小黃書口中的那個暑假,在方守的世界裡面,就是一個年代久遠,還不時卡殼的黑白色默片。
這種不清晰的感覺真的很讓人蛋疼,方守現在的感覺就好似打開了e盤的隱藏文件夾,點開剛剛下載完成的島國動作明星的.avi格式的文件,並且已經準備好衛生紙正要解下褲腰帶。卻發現這只是網友的惡搞,那個文件夾裡面不單單是沒有那些個用盡身心去表演的動作明星,更過分的是那些個泯滅良心的混蛋們把一些動物世界的交配鏡頭給放了出來。
受挫啊,身心眼中受挫啊!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方守才知道,要對付一個思春期的淫棍……不是,是思春期的青少年,最好的辦法並不是**上的摧殘,而是精神上的折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一天。方守悟了,從一個無危害的普通變態宅變成了一個掌握著殘酷審訊技巧的青少年殺手!
其實說得簡單一點就是:方守不甘心只有自己一個人受傷,在那件事之後,就勵志於毀滅別人的三觀。並且把當時嚴重傷害過自己的視頻錄下來一個個的發給自己看不慣的混小子而已。
「你這傢伙,我讓你自己去挖掘自己的記憶,你是怎麼歪倒那一邊去的啊!」小黃書氣急敗壞的咆哮著:「混蛋,給我好好的回歸主題啊!」
「回歸什麼啊?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啊!」方守也惱了。無論他怎麼去想,小黃書說的那些個記憶,他卻是一點點的記憶都沒有。不妙啊,真的很不妙啊。沒來由的,方守的心理有些慌了,就好像之前知道記憶有過缺失一樣……就算是缺心眼的笨蛋也會不安啊混蛋!
「沒用的。」
「嗯?」方守和小黃書同時轉過身子,朝那個正捂著腦袋,不斷掙扎的人影看了過去。
「你這傢伙還能說話?」小黃書顯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是兩人的潛意識,對於這心靈世界,沒有人會比他更瞭解,他當然知道白髮是方守內心糟粕的具現化,也知道在自己喚醒方守記憶中最痛苦回憶的時候,作為那段記憶的載體,白髮這傢伙所遭到的反噬,可沒有想像中的簡單,就算白髮的心性堅韌,甚至已經到達了無情的地方,但是小黃書看到顫顫巍巍站起來的白髮,還是有些吃驚:「不愧是你啊,跟方守那傢伙比起來,可真的是優秀太多了。」
「喂。」無辜中槍的某人不爽的拍了小黃書一下,繼而皺著眉頭看向白髮:「我說啊,白髮,我們兩人有必要這樣打生打死的嗎?反正這個世界這麼大,乾脆……」
「乾脆什麼?」白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譏誚之色:「兩個人繼續共存下去麼?你是白癡麼?就算世界再大,這個世界的方守也只有一個而已。」
「也對。」方守點點腦袋:「如果兩個人都叫方守的話,確實很容易搞混呢。這樣吧,以後我就方守,你叫方白髮……實在不行方攻也可以撒!」
白髮原本沒有半點感**彩的眼睛閃過一抹同情的色彩,不過很快的,他就被那種頭疼的感覺擊倒,抱著腦袋,死命的搖著頭。
「剛才他是不是很同情的看了我一眼?」方守朝小黃書問道。
「對啊,沒想到你這傢伙的腦子真的這麼不好用啊。」小黃書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勸慰道:「安心吧,你不是穿越到什麼戰火連天的時代裡面,也沒有成為那些個勾心鬥角的後宮角色,只是日常的平行世界而已。嗯,因為是日常,所以就算是個笨蛋也不會不明不白的就被人幹掉呢。方守,開心起來吧!」
「開心你妹!」方守一把抓起小黃書,死命的往兩邊扯:「你才是笨蛋,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
「要死要死要死……還要,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罵我就跟罵你自己沒什麼兩樣你知道麼?」
「廢話少說,受死吧,妖書!」
方守這傢伙。果真是沒救了啊,生死相搏的關頭,竟然還有功夫在戰場上扯淡玩耍,哎,跟白髮完全不一樣嘛。看看白髮,就算處處於完全的下風,他也沒有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他原本摀住腦袋的手突然垂了下來,眼神漸漸的回復清明。
「死!」白髮一躍而上,就朝著方守撲了過去。
「哇喔!」察覺到不對勁的方守毫不放棄就把手中的小黃書朝半空中的白髮甩了過去。白髮的動作似乎沒有之前敏銳了。伴隨著小黃書的慘叫聲,他的動作不由微微一頓,不過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一爪子朝方守抓了過去。
「我閃!」險之又險的,方守往後微微一退,好險,真的好險。要不是小黃書阻礙了他的視野,現在的自己可不單單是被抓破了身前的衣服這麼簡單的一回事了……方守握緊拳頭,雖然不知道白髮為什麼又有了戰鬥的能力。但是與其去考慮那些個問題,還不如想想怎麼讓這瘋狗安靜下來吧。
「廢物!」白髮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他的左腿狠狠朝方守的臉抽了過去,在被方守擋住之後。毫不猶豫的一個側翻身,稍微的頓了頓之後,又是一腿抽了過去。
說實話,方守現在非常的吃力。白髮這傢伙的力量,實在是太驚人了,就算他的狀態不好。戰鬥力下降得厲害,方守想要在實力上壓制他,卻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只能被動的防守,這樣下去的話,用不了多久白髮就能把方守踩在腳底下,教他做人。
「白癡啊你。」小黃書氣急敗壞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白髮是你內心黑暗面的集合體,只要……嘖,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懂,反正你只要多想一想那些傷心難過的事情,白髮的戰鬥力就會削弱!」
「霸道.破!」壓制著方守的白髮突然一個後翻身,隨手就朝著小黃書的方向釋放出一道黑色的光球。
「哎呦媽呀!」小黃書開始亡命的奔逃。
「哼!」白髮似乎對小黃書的干涉非常不爽,重重的哼了一聲,他再次轉過頭,看著氣喘吁吁的方守,也沒有繼續使用霸道的力量,只是在冷冷一笑之後,繼續用手中的拳頭,一次次的砸向方守。
「悲傷的記憶,悲傷的記憶……」死死的護住自己的腦袋,方守咬緊牙關,開始陷入回憶之中。
記得那是高一的第一次考試,嗯,那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考試,按老師的說法就是這是一場考驗學生潛力,決定班級的考試。方守呢,曾經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當然,只是曾經而已。如果啊,只是如果而已,如果自己能在這次考試中表現得足夠突出的話,以後是不是能用學霸這個身份去坑蒙拐騙了……咳咳咳,開個玩笑而已,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了。
所以呢,充滿了野心的方守開始了考試。
恩?這道題好像在哪裡見過?記得某次醒來的時候剛好碰到老師在講解呢,步驟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湊!答案是什麼?因為覺得不重要的原因,自己當初沒有聽完講題的步驟就又再次睡著了……算了算了,過程才是最重要,結局什麼的不要去管啦,恩~下一題,啊!完全不會,看來需要用到我的橡皮擦了,正面是a,反面是b,左面是c,右面是d,其他是重來一次。
這個方法真是太好用了!
方守強行按捺住內心中的激動,開發出了橡皮擦的新一種用法,難道說自己是天才麼?
真的是一場非常好的考試呢!一定會有一個好結果吧?不,肯定會有一個好結果的,哈哈哈~
最後,方守拿起那張寫著38分的試卷,默默的吸了吸鼻涕,老闆,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最後,方守默默的在企鵝簽名改成: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的考試只考了38分。
「啪!」臉上的劇痛把方守從回憶中來了回來,只見白髮趁著方守發呆的這個空檔,竟然一巴掌抽到了他的臉上,這傢伙也實在是太過於可惡了吧?打人不打臉的道理都不知道麼?嗯?你們說方守那傢伙的臉打和沒打都一樣是個完全沒救的傢伙?仔細想想好像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喂,小黃書,悲傷的記憶沒有用啊!」方守擦了擦嘴角,大聲的質問道,雖然他想要破開大罵。但白髮可沒有打算再給他繼續廢話下去的機會了,一陣宛如狂風暴雨的拳打腳踢,方守的hp不斷下降著。
「你是白癡麼!現在能不能不要搞笑?」小黃書惱了,其中的一張書頁飛速的轉動起來,很快的形成手掌的形狀,然後它非常鄙夷的衝著方守那白癡豎起了中指:「白癡啊,你這傢伙給我認真的想想看!白髮那傢伙可是動真格的!再玩下去你就死定了!」
「就算你這麼說~」
時間是初中畢業典禮的那一個黃昏,平時一向是一副大大咧咧模樣的方守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看著上面的黑板,雖然上面都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同學們一個個告別回家,除了她,那個給予方守心動感覺的那個她。
好!男子漢大丈夫,當斷則斷!上吧,方守,向著明天,勇敢的上前吧!
「想成為王妃麼?少女!」
「哎?」
後來的事情嘛……因為太過於羞人的回憶,某人已經先一步崩潰了。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我才不要想起來啊啊啊啊!」方守先一步進入了混亂的狀態。這傢伙,真的沒救了啊,小黃書已經放棄了吐槽,他現在認真的考慮著自己到底要不要選擇方守。實在是太過於不靠譜了,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平時像個白癡一樣也就算了,關鍵時刻都還在犯傻。跟白髮比起來根本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笨蛋!我要你想的可不是這些啊!」小黃書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愧是放棄了治療的男人。其腦洞絕對是突破天際。
「沒用的。」這一次回答他的,卻是壓著方守打的白髮,他冷冷的掃了小黃書一眼:「你想讓他想起什麼?你想染一個空殼回憶起什麼?別忘了,我才是『暗』的那一面,如果我不想的話,你以為這個只知道逃避的廢物能想起些什麼?」
「額?」
「哼!」白髮一把提起方守的衣領,看著他那翻白的眼睛,嘲諷道:「廢物啊,你就老老實實的在這裡沉睡吧,你所逃避的,你所害怕的,就讓我,真正的方守去面對吧!所以……死!」
白髮真的不是一個話多的人,跟方守完全不一樣,對,兩個人就像是完全相反一樣,一點相像的地方都沒有。
小黃書不可置信的說道:「怎麼會這樣?不對,我從記憶裡面……」
「我和這個廢物都是主意識。」白髮緊緊的扼住方守的脖子,冷冷一笑:「如果我想的話,讓你翻到一些有趣的東西也不是不可以,勝負已分!」
「你在示弱?」小黃書嚇壞了:「我擦,方守那傢伙竟然懂得用計謀了?等會,兩個主意識?這是怎麼回事?雖然你的存在有點特殊,但是想要篡動方守那白癡的存在,應該也是不可能的才對!」
「我是方守。」白髮的手上不斷用力,看著那不斷掙扎的方守,眼中閃過一抹狂熱之色。
「你,你這個混蛋!」方守不斷的掙扎著,企圖從白髮的手中掙脫出來,奈何白髮的力量實在是過於可怕,無論方守怎麼用力,那死死的箍住自己脖子的雙手就是紋絲不動。
「哼,現在才想到掙扎麼?」白髮用從來沒有過的瘋狂表情瞪著方守,額頭上暴起根根青筋:「既然你已經逃避了這麼多年,既然你想把一切都拋給我……我成全你,死吧!就像當初一樣,由我來接替你!」
「玩脫了,看我的五行之力!」
「滾!」
隨著小黃書的一聲慘叫,方守的世界慢慢的安靜了下來,看來,一切都要結束了。打不過啊,完全打不過白髮,就連之前的一點點勝算,也是白髮故意放出來的破綻,絕望,超高校級的絕望在自己的心中蔓延著。
呼吸困難,好像溺水一般的感覺。
沒有光明,身陷黑暗的感覺。
呼救,不行啊,聲音根本傳遞不出去,怎麼辦?怎麼辦?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我應該怎麼做才好?
迷茫的恐懼,黑暗的恐懼,未知的恐懼。
如果,如果能有一個人來幫我承擔這些就好了,我啊,只是想要做一個沒心沒肺,混吃等死的笨蛋而已,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承受這些痛苦?明老師啊,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遵循本心的做法,錯了麼?
這樣的感覺,這種一個人的感覺,真的,真的好恐怖。
寂寞這種感覺……
「方守,我一直在你的身邊。」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宛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方守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想起來了,好像想起一些什麼來了,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