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三個……
個頭還沒自己一半的小孩子,白髮蒼蒼的老爺爺,驚慌失措的大嬸,抱著孩子,急於逃脫的年輕女子……
「住手啊!快給我住手啊!」當王莉莉趕到的時候,這個小小的山中小城已經被籠罩在火海之中,任憑王莉莉怎樣呼喚,怎樣制止,那些身著黑色鎧甲的士兵,都不為所動。
為了孩子的性命,而苦苦哀求的母親。
殺!
為了逃得幸運,雖然身受重傷,卻依然在奮力掙扎的老百姓。
殺!
什麼都不懂,只是在母親的懷中大聲啼哭的幼兒。
殺!
殺殺殺殺!
這些身著黑色鎧甲的士兵,就像一部部冷血的殺人機器,他們用最快速,最簡潔的手法,不斷屠戮著四周的村民們。
「救命啊!」「救命!」「求求你們了,至少放過孩子吧。」「媽媽。媽媽……」
身處於火海之中的百姓們,手持利刃,一臉冷漠的士兵們……
在王莉莉的面前,地獄的一角就這樣敞開。
不是的,這不是自己想要的。
王莉莉拔出隨身寶劍,快速衝到那些劊子手的身前。
自己想要做的,才不是這樣殘忍無情的人。
身著黑甲的士兵們分出幾個人前來阻止王莉莉,剩下的人,則是把那搖搖欲墜的房屋一間間踹開,揪出那些閉目等死的普通人,毫不留情的就是一刀劃過。
「媽媽!」
「求求你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至少。至少放過我的孩子吧!」年輕的母親死死拽住其中一個黑甲士兵。
黑甲士兵看了看撥開阻止她的幾個士兵,正朝著自己趕來的王莉莉,那雙冷漠的眼睛之中,閃過一抹奇異的色彩。
「媽媽!」這是一個頭上還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看她的樣子,也不過五六來歲的樣子吧?如果在現代。這樣的熊孩子,不是在課堂上接受著老師的「改造」,就是在被同班的男孩子們騷擾吧?可是呢,她是不幸的,因為她,碰巧的,就生活在這麼一個不講理的時代裡面!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強者生存的時代!
看到黑甲士兵停頓的身姿。年輕的母親不禁笑了。
「噗嗤!」刀光閃過。
年輕的母親的臉上還保持著那抹滿足的笑容,她的身上,至少被七八把利刃瞬間貫穿。
「媽,媽媽……媽媽!」
殺死了年輕母親的幾位士兵又從身後拔出了幾把武器,朝著小女孩的方向,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給我,住手啊!」
金光,耀眼的金光。
在小女孩的眼中。一抹神聖的,就好像太陽一樣的光芒快速的朝著自己這邊穿梭而來。那幾把本應該無情的砍在自己身上的刀劍,就這樣砰的一聲碎裂開來。完全被嚇呆了的她,在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大姐姐的懷抱之中。
「你,你們,你們這群混蛋啊啊啊啊啊!」傷心的流著眼淚的大姐姐。
為什麼呢?為什麼自己要遭受這樣的境遇呢?明明半天前還是好好的。爸爸上山狩獵,媽媽在家編織著過冬要用的毛衣。明明很快就能穿到夢寐以求的新衣服了,明明馬上就要吃到晚飯了,明明才剛和鄰居家的小馬越好了……
可是現在,當她在次抬眼望去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剛剛修築完成的小屋子已經被烈火燒得差不多了,一直寵愛著自己的母親,就這樣倒在身前,不斷的流著可怕的鮮血。還有鄰居家的小馬,小紅,小花……一個一個的,都死了。
都,死了!
看著懷中的小女孩暈厥過去的樣子。王莉莉握著利劍的右手不由得緊了緊,她望了望四周的黑甲士兵,他們似乎已經達成了目的。一個一個的,在踹開身邊的屍體之後,緩緩的朝著自己這個方向匯聚過來。他們的身上,手上,刀上,披風上,都沾滿了四周那些無辜之人的血液,他們面無表情,他們完全不像是個人類,反倒像是……一把把出鞘的,毫無人性的刀槍劍戟!
死了,全都死了。
王莉莉哆哆嗦嗦的舉起右手的「英靈之劍」。
金色的光芒,如同太陽一樣的,炙熱,感人的光芒,不斷的在「英靈之劍」上匯聚著,天空之中,一道隱隱約約的金色大劍緩緩出現,在這夕陽西下的天空之中,顯得異常顯眼。一道歷雷滑過,正天空,瞬間黯淡了下來,除了王莉莉手中的金色聖劍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已然化為了虛無。
「裁斷之……」
不知為何,站在王莉莉身前的幾位黑甲士兵,不但阻止,更沒有逃跑,而是一個個的,單膝跪下,就好像在等待著裁判的罪人一般,靜靜的看著天空的金色巨劍,不發一語。
「聖劍!」
無聲的嘶吼著,天空之中的那把金色巨劍,隨著王莉莉揮動利劍的那一刻,一同墜落了下來。一時間,整個天地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刺穿了一下般,萬物俱靜,除了那把金色巨劍以外,其他的萬物,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不久之後,站在一片廢墟之前的王莉莉淡漠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死了,全部都死了,不管是那些無辜的村民,還是那些萬惡的儈子手,全部都死了……除了自己懷中這個昏厥不醒的小女孩之外,全部的人,都死了!
如果,如果我動用司馬昭大人的令牌阻止鍾會調動軍隊的話,如果我趕到的速度再快一點的話,如果我動手再快一點的話,如果我帶的人多一點的話……
可惜,這個世界是殘酷的,沒有如果,沒有後悔藥,因為自己的一時不察,整個小村莊的百姓都死了,明明自己有阻止的機會的,明明在臨行之前,司馬昭大人就曾經囑咐過自己的,明明這一切都可以避免的……
為什麼啊,為什麼啊!
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跪在地上的王莉莉早已哭成了淚人。
她就這樣摟著那個唯一的倖存者,對著那片埋葬著數千無辜者的「墳墓」,大聲的痛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