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矮個子王兵聽到大叔吳仁的話，眼前頓時一亮，「哈……我第一個英靈選的也是程咬金——程咬金這麼受大眾歡迎嗎？」
「……」陳宇暗暗捏了把汗。
正如甄姬所說，新手關卡可供選擇的英靈看來並不是很多，重複率還真是高啊。
當然了，這也與新手關開始的時候玩家基數最大有很大的關係。
「說起來，如果很久很久之後的某一天，你們兩人的程咬金出現在同一個戰場上，」隨即，他悻悻地說道，「那會是怎樣奇葩的場景……」
他在自己的話裡特意加了一句「很久很久之後的某一天」，也算是說得很小心，因為，雖然所有玩家以後最終都注定了會是敵人，但是短時間內的朋友和合作，還是需要的。
「如果是同一陣營的話，大約會上前握個手吧。」大叔哈哈一笑，爽朗地說道。
「是嗎，哈哈……」矮個子王兵聽他這麼說，也不說什麼「手下留情」之類的不現實的客套話，同樣哈哈笑了一下，順著「同一陣營」的假設接著笑道——「如果同時砍同一個敵將，不知道會不會有『聯動技能』或者類似的連攜效果呢！」
「呃……」陳宇暗暗捏了把汗。
我就不說我的英靈是個女英靈，並且我選她主要是為了啪啪啪了。
「你們兩個，看來把英靈與其它分身之間的關係想得太美妙了呢。」這個時候，卻聽得一邊的眼鏡男林飛淡淡地笑道。
「太美妙了？」陳宇和矮個子王兵以及大叔吳仁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
「如果你被別人複製出來上百上千份，」林飛不緊不慢地悠然說道，「其它分身都拿著與你同樣的身體，在做各種你不能控制的事情，而他們所做出的某些損形象的事情，在外人看來，都會一併記在與他們一模一樣的你身上，你會怎樣想呢？」
「……」陳宇和王兵以及吳仁一下子怔了下來。
的確，對於王兵和吳仁的程咬金來說還好，如果他陳宇的甄姬在戰場上遇到一個已經被其它猥瑣男子啪啪啪過的甄姬……
一種深深的綠帽感一下子襲上陳宇的心頭，不但對於他自己，恐怕對於甄姬來說，也是同樣的感覺——對於她來說，她明明不想與其它男人發生什麼關係的，哪怕那只是她的分身。
「但是，那些英靈分身最終還是會回歸到同一個身體裡去，所以也算是一體的吧，」心裡一片不快之際，陳宇又悻悻地說道，「雖然很不爽，但那畢竟還是他（她）自己……」
「你錯了，英靈的分身之間，從製造出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彼此之間沒什麼關係了。」林飛打斷了他，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淡定地說道，「每個分身，就像完工後已經出場的不同模具，被人收下之後，便不會再有好好收回來的道理。」
「什麼？！」陳宇、王兵和吳仁聽他這麼說，不約而同地驚叫出來。
「你這消息，是從哪裡得來的？」陳宇又隨即追問道。
因為第一次選英靈的時候系統的那句「英靈類型只在新手關卡之後、下一次選擇開啟時，有且僅有一次修改機會，確定英靈類型後，以後只可召喚相應類型的英靈，且此次召喚的不同類型英靈將被收回」，陳宇一直以為，英靈分身在被主人捨棄或者主人戰死的時候，是會自動被系統、被主神回收的，就連他所召喚出來的甄姬也是這種看法，而現在林飛居然看上去相當肯定地說「完工後發出去的分身沒有再好好收回來的道理」，這個究竟是……
「在『點數兌換物品』裡，有一項物品叫做『隨機信息』，第一次兌換需要100點數，第二次兌換需要150點——可以隨機獲得遊戲相關或者副本相關的信息，或者其它玩家的一項當前資料，這一項，想必你們還沒有兌換過吧。」林飛淡定地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想知道那個在新手關就練到7級的玩家究竟是誰，長得什麼樣子，所以姑且試了一試——這個想要的信息雖然沒有得到，但是，卻得到了意外的資料呢……」
「……」陳宇等三人又一齊怔了下來。
「已經應玩家的召喚而迅速製作出來並被召喚而去的英靈，是不會再原原本本收回來的，」林飛悠悠一笑，不緊不慢地把自己所兌換到的意外的信息說了出來，「當然了，如果以後有新的主神遊戲，這個『唯一』還能不能保持『唯一』，那就又很難說了。」
「……」陳宇三人一片無語。
「嘛，說起來，這種事情也很好理解呢，畢竟，每個人靈魂的『容量』都是有限的——或者換句話，製造一個靈魂所需要的『材料量』是一定的，」這個時候，林飛又淡定地聳了聳肩，接著說道，「一個靈魂和分身所需要的材料只有那麼多，你再回收回來一些類似的材料，也無法加到本來就已經是一個完整體的個體上去——說話起來，知道靈魂可以像普通物品一樣被主神用自己的法子複製出多份的你們，竟然還以為那些材料可以不考慮容量問題地再混合在一個樣本上，這才是很奇怪的事情吧？」
「……」三人一片沉默。
「所以說，我們被主神給騙了？」半晌，陳宇才悻悻地說道。
「不，主神沒有騙你們。」林飛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淡淡地笑了笑道，「系統只是說被捨棄的英靈會被收回，並沒有說被收回去的英靈不會被——銷毀。從某種意義上講，主神也是很缺『材料』的吧，製造那麼多有著獨立意識的分身，他所需要的原材料，會不會也會出現緊缺呢……」
「所以銷毀之後，將『原料』再利用，也是可能的做法之一？」陳宇怔怔地說道。
「正是。」林飛悠悠一笑，肯定地答道，「不但如此，這也是刺激英靈與自己的分身死戰的手段之一呢。」
「……」陳宇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英靈與自己的分身，難道……竟然真的是這種關係？
如果真這樣的話，那麼，如果他在第四關之前更換英靈路線，他所召喚出來的那個甄姬，就永遠也不會再見到他一面了？
明明他還希望告訴她，他還好好地活著，並且會去解放她們的命運。
但是那些「命運」，已經跟他所召喚出來的甄姬只有「意義」上的關係，沒有實質上的關聯了。
只要他更換路線，他的那個甄姬，就將就此抹消。
但是，如果要成為最終的勝利者的話，他又顯然不能不更換路線。
留下甄姬固然會顯得自己好像很有情有義，大丈夫一般，但是，最終的勝利不是靠一句「情義」就能輕鬆拿到的，這卻也是實實在在的現實。而如果不能成為最終的勝利者，那麼一時的所謂的「情義」，又有什麼意義？他戰死的時候，甄姬還是一樣會被抹消，並且，「甄姬」這個概念上的存在的悲慘命運，依然還會繼續。
陳宇微微有些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