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見帳蓬外面來了二十多名道士,其中幾人正是昨天和鄭曉白、以及李莫愁發生衝突的那幾人,想不到鄭曉白當時看在老頑童的面子上放了這些人一馬,可這些人卻是絲毫沒有死裡逃生的覺悟呀!
對面這二十多個道士中,除了昨天碰到的那幾人外,還有兩個鄭曉白也認識,赫然正是丘處機與尹志平這師徒倆。想來張志光這些人之所以還敢一路追上來,多半就是仗著這個號稱全真七子中武功第一的丘處機給撐腰的吧?
「鄭少俠,怎麼是你?」
丘處機當然還認得鄭曉白,見到自己追了半天的「凶」居然是鄭曉白,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來,隨即轉頭望向張志光,覺聲道:「你確定……殺害你申師弟的人就是鄭少俠?」
「啊……這……」張志光萬萬想不到丘處機居然會認識鄭曉白,頓時身子就是微微一顫,嚇得差點兒就要轉身逃走……
經過昨天的事情後,張志光親殺死了自己的同門,來是以為再無留在全真派的可能,便準備乾脆直接脫下道袍,變回俗家身份,從此浪跡天涯,四海為家呢。卻不想那六個被他們發求救信號叫來的同門師兄弟卻在鄭曉白和李莫愁走後,竟是一個個的頓足捶胸的,痛罵鄭曉白和李莫愁,指責這兩人心狠辣,竟然無緣無故的殘害全真派門下弟子……並且還催促張志光,快快傳信回終南山,最好是讓哪位師叔伯親自下山,來主持追殺凶之事。
張志光當時就愣了,搞不懂這幾位的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按他和這六人以前雖也認識,但是卻並無一點兒深交,無論怎麼看,這幾位都不應該會幹冒欺師的罪名來替他做這個偽證呢?
不過轉念一想後。張志光也就明白了……全真派號稱天下第一教派,武林中地位頗高,久而久之,讓他們這些門下弟子也各個都養成了一副心高氣傲的脾氣,在他們的眼中除了當年的五絕高,還有七位師叔師伯外,估計就再沒人能和他們這些全真派的三代弟子相提並論了!可是今天他們六個人卻在一招之間盡敗於鄭曉白一人之……這個打擊對他們太大了。甚至已經在他們的心裡留下了很深的陰影!若是不能解決這個敵人的話,恐怕他們這輩子在武道之上,都很難再有什麼進境了!
然而,就以他們這六人的事,想要殺死鄭曉白,那是根沒有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們才想到要把申姓道士的死栽贓到鄭曉白的身上,也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會驚動七位師叔師伯,前來追殺鄭曉白,從而替他們解決掉這個心魔一樣的存在!雖然看起來他們要幫張志光撒這麼一個謊,一旦謊言被揭穿後,他們肯定會受到教派裡極嚴酷的懲罰的。
不過想來只要他們七個人統一口徑。一口咬定人就是被鄭曉白和李莫愁殺的,諒來到時候就算那兩人想要辯駁,師門長輩也肯定只會信自己人,而絕不會相信外人的,所以……他們這次也算不得是冒了多大的險,自然是樂得為之了。
然而張志光卻萬萬沒有想到,丘處機居然會認識鄭曉白,這……這樣一來謊言被拆穿的可能一下就大了無數倍。張志光又如何以能夠不怕呢?
但事已至此,就算再怎麼害怕,張志光也只能一條道跑到黑,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人是自己殺的,否則……原他可能還有脫離全真教,流落他鄉渡過餘生,但是現在……萬一承認自己殺了申師弟。那就必然只是死路一條了!
想到這裡,張志光便咬了咬牙,硬撐著道:「啟稟丘師伯,申師弟確實是被這個賊子一刀所殺的……當然。以申師弟的武功原未必就不是此賊子的對,但這賊子卻另有一個女賊作幫兇,那女賊先用歹毒的暗器打傷了申師弟,令申師弟行動不便,這才被此賊趁機所殺……」
張志光這番話已經不止一次的向丘處機起了,現在回答起來竟是順暢無比,當著鄭曉白的面造起謠言來,竟是臉不紅心不跳,就憑這點丫的也算是一個人才了!
丘處機之前已看過屍體,見到那申姓道士臂和大腿上所中的針毒不禁暗自心驚,心裡多了幾分重視,這才一路追來這裡,卻沒想到此事竟然還和鄭曉白扯上了關係……若是馬鈺在這裡的話,哪怕只是看在鄭曉白曾經救過譚處端的份上,也定然絕對不會為此事和鄭曉白翻臉,就算是因為張志光的證供而心有所疑,也只會在暗中慢慢地調查求證。
不過丘處機卻是一副火爆的脾氣,眼裡一向是揉不得沙子,而且他上次在牛家村裡和鄭曉白也弄得不太愉快,雖鄭曉白救了譚處端,卻也是逼得他們全真七子除了譚處端外一起給鄭曉白下跪、並且還奉上了一《先天功》秘籍,以及門的至高紫色傳令牌,這才換來了譚處端的康復。所以……嚴格的,鄭曉白救譚處端的情他們全真派已經成為還掉了,而鄭曉白若真的殺死了全真派的弟子……自然也不能隨隨便便就算了的!
「鄭少俠……我這位師侄所的話可有虛言?」丘處機沉著臉問道:「以鄭少俠的身份,似乎沒必要和他們這些小輩為難吧?我想……鄭少俠多半還是為了你的那個女伴才胡亂出殺人的吧?不知……鄭少俠可否讓你的女伴也出來當面對質一下啊?」
「你讓我的女人出來和之前調戲過她的臭道士對質嗎?」鄭曉白的語氣很平淡,但是眼神中卻已經充滿了肅殺之氣。
看到鄭曉白這麼犀利而又冷酷的眼神,丘處機心裡「咯登」一下,但是他卻根不願意相信自己門下的弟子會調戲女人,這種事若傳出對他們全真教的影響太大,所以丘處機連忙打斷:「這個……鄭少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看這樣的結論還是不要太過武斷才好!張師侄乃是我王師弟門下的正式弟子,乃修道之士,又怎麼可能會調戲鄭少俠的家屬呢?這個……」
聽到鄭曉白果然指責自己調戲過李莫愁,張志光頓時大驚,連忙辯解道:「丘師伯請明鑒,這小子昨天在那酒樓中才初次與那邪派女子相遇,兩人之前分明從未見過,但……就這麼一天的功夫,這對狗男女就睡到了一起,丘師伯……您可想而知這兩人的品行是何等的惡劣?他們的話又怎麼可以相信?」
丘處機聞言喝斥道:「鄭少俠對我派曾有大恩,張師侄不得無禮!」他罷看了看那邊簾幕半遮的帳蓬,又看了看鄭曉白,眼中隱隱露出一絲不屑之意來,顯然他嘴上雖然讓張志光不能亂,但是在心裡卻早已經認同了張志光的法。
鄭曉白卻是根不理會丘處機對自己是什麼看法,只是冷冷的望了一眼在那邊得意洋洋的張志光,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綢布包,一抖丟向了丘處機,道:「感謝馬真人贈予的這《先天功》,在下頗有所得,還請丘真人回頭將此書轉交馬真人,並代在下向馬真人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丘處機接過那綢布包來,打開仔仔細細的翻看了一遍,見確然是全真教的鎮派之寶,並沒有被替換後,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先將其藏入懷中,這才面色稍緩的對鄭曉白道:「鄭少俠果乃信人也!這書我可代鄭少俠保管一下,不過……鄭少俠的謝意就不用我轉達了吧?此處距離終南山已是不遠,不如鄭少俠就和貧道一起回,直接面見馬師兄,鄭少俠要如何感謝馬師兄,也好當面表達的好!」
丘處機這話雖然得很客氣,但換一個角度理解,顯然就是準備要強行帶鄭曉白回山了!看來這死牛鼻子是真的把鄭曉白當仇人看待了,只是他也知道鄭曉白剛救過譚處端的命,自己是萬萬不能輕易將其擊殺的,否則此事為人所知,定會全真教以怨抱德,過河拆橋不可!但丘處機也是一個牛脾氣的人,既然認定了鄭曉白是殺害全真教弟子的凶,就萬萬不會放其離開的。
「終南山我會的,不過……不是現在!」鄭曉白卻假裝沒有聽懂丘處機話中的意思,卻轉而望向了張志光,口中卻仍對丘處機道:「不過有件東西,我卻是要先向丘道長借用一下……不知可否?」
「哦……鄭少俠想借什麼東西?」丘處機見自己親口邀請,鄭曉白居然不給面子,心中頗為惱恨,但仍然壓著沒有發火,只是好奇鄭曉白居然又好意思向他借什麼東西?
「如果是貴重的東西,在下自然不好意思開這個口,丘道長放心,我要的只是一件最賤是爛的東西……」鄭曉白著抬指向張志光,語氣森冷的:「在下所要的……就只是暫借他的狗頭一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