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沒有正義或者卑鄙。用自己最具優勢的手段去攻擊敵人的弱點,取得最終的勝利,這就是戰爭的全部!」
武牧利用一切機會教導身邊的軍官們,武唯亮、羅日昇和劉東等人都連連點頭。
「就像現在,常勝軍能夠攻擊到敵人,敵人卻無法做出反擊,這就很好,既然常勝軍有這樣的優勢,就要把這種優勢發揮到最大,取得最大的戰果。」
武牧在忙著言傳身教,崔陳言等高麗貴族就傻了眼。
崔陳言為首的高麗民壯早就注意到了,常勝軍的火器與眾不同。
相對於這個時代的武器,常勝軍士兵的火銃相對較短,外觀倒是比較精緻;火炮看起來就差多了,那炮口太小,也太細,看樣子也不太重;至於那種幾個人抬著走的大火銃,實在是讓人看不上眼,又重又小,真不明白「王師」為什麼使用這樣的武器,看上去還不如高麗龍虎軍有氣勢。
士兵們的衣服也有問題,白色軍服搭配紅色綬帶,看上去煞是好看,就怕中看不中用。本以為臨戰之時「王師」會頂盔貫甲,沒想到「王師」就這樣列隊,看樣子準備就這樣作戰,這可都是布甲,連個皮甲都不是,一會真打起來能扛得住弓箭?
崔陳言大搖其頭。
他們本以為戰爭仍會按照以前的模式進行:兩軍對壘,步兵衝擊對方陣型,進而騎兵發動衝鋒,你來我往,一板一眼
眼前的戰鬥徹底顛覆了他們對於戰爭的理解。
常勝軍的攻擊從火炮開始,戰鬥剛剛開始就是一輪火力急襲。
常勝軍陣地和龍虎軍陣地相距大概1公里,常勝軍火炮開始火力急襲的時候,高麗將領正在鼓舞士氣。
「嗚嗚」
奇怪的聲音響起,高麗官兵四下尋找怪音的來源。
「轟轟」
炮彈在高麗士兵陣列中劇烈爆炸,忽明忽暗的火團夾雜著濃重的硝煙,死神開始肆意揮舞手中的鐮刀,收割毫無防備的高麗官兵的生命。
僅僅一輪炮擊,高麗官兵足足陣亡了2.300人,看樣子還有幾乎同樣數量的傷兵,高麗將領一下子就紅了眼。
「嗚嗚嗚」
又是一排炮彈飛過來,又有上百人倒下,高麗將領瞬間就明白這是來自漢人的攻擊,那就不再猶豫,留著這裡就是等死,必須馬上進行反擊。
畢竟是正規軍,也沒有隔江相望,高麗將領抽出戰刀,指揮戰鬥:「衝鋒!衝鋒!全軍衝鋒!」
留下只能等待死亡,衝過去跟漢人糾纏到一起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高麗士兵面目猙獰,握緊武器開始發動衝鋒。
這注定是一條不歸路。
常勝軍的重機槍陣地已經嚴陣以待。
高麗軍隊衝鋒的過程中,迫擊炮並沒有停止開炮,依舊保持勻速對高麗步兵集團進行轟炸,盡量殺傷高麗步兵。
高麗步兵顧不上身邊不斷倒下的袍澤,沒有時間拭去臉上袍澤的血跡,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往前衝鋒。
進入五百米距離,重機槍陣地開火。
「通通通」
十幾挺重機槍輪番開火,對準衝鋒的高麗士兵打出一排金屬風暴。
重機槍槍口的槍口焰噴出去大概一尺長,沉悶而密集的槍聲就像鼓點一樣敲打在高麗人的心頭。
正在衝鋒的高麗人一排排的倒下,毫無反抗之力,崔陳言甚至能看到一名高麗士兵轉著圈的向後飛起
這,這到底是什麼樣火銃,才能有這麼大的威力?
進入300米,常勝軍步兵開始齊射,崔陳言已經麻木了,對常勝軍層出不窮的手段毫不奇怪。
現在如果有人告訴崔陳言:常勝軍就是西天如來佛祖手下的八百羅漢!崔陳言都會毫不懷疑的相信。
只衝到了300米,高麗龍虎軍再也沒有能力前進一步,高麗將領已經戰死,至死都沒有閉上眼睛。
他不明白當勢力差距過大時,個人的武勇已經毫無意義。
6000龍虎軍,死傷大半,最悍勇的官兵全部戰死,剩下的都目光呆滯,瘋瘋癲癲,滿戰場亂竄,對常勝軍的炮火毫不顧忌。他們已經被常勝軍摧殘的迷失了心智,再也無法恢復正常。
武牧命令停止射擊,常勝軍士兵們終於送了一口氣。
沒有武牧的命令,常勝軍不會停止射擊,可是,每射出一顆子彈,每擊倒一個敵人,士兵們心中就沉重一分。
這已經不是戰鬥,這根本就是屠殺。
沒有正常人能夠毫無心理負擔的對活生生的人類進行屠殺。
崔陳言目光有點呆滯,眼前常勝軍和高麗軍隊之間的戰鬥,就像一個成年壯漢手持木棒教訓一個吃奶的嬰兒。
或許這正是兩個國家之間實力的真實反映,中原漢王朝自然就是那個手持木棒的成年壯漢,高麗在他面前就像一個吃奶的嬰兒。
一瞬間,崔陳言對於未來有了選擇。
「戰爭中,不能有絲毫憐憫,一個孩子都可能殺掉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只要敵人還沒有崩潰,只要敵人仍然保有成建制的力量,就要堅決摧毀,直至敵人完全崩潰。對於已經陷入崩潰的敵人,可以饒恕他們,展示常勝軍的仁慈,常勝軍不是殺人狂魔,常勝軍不是屠夫。常勝軍的士兵要堅決、要果敢、要冷酷;常勝軍的士兵同樣要有正義感、要有人性。」
武牧適時的結束了灌輸。
崔陳言雙膝跪地,請示下一步的指示,樣子簡直有點奴顏婢骨:「大將軍,接下來應該怎麼做?請大將軍示下。」
武牧仍然裝聖人:「造孽啊,雖然本王這樣做,是為了幫助你們『清君側』,卻依然殺戮過多,怕是有傷天和。現在,就請催將軍打掃戰場吧,本王要回去沐浴更衣,焚香禱告,祈求上蒼原諒!」
武牧神色落寞,說完再微微搖搖頭,歎息一聲,眼中更掠過一絲痛苦。
崔陳言伏地,泣不成聲:「大將軍真是聖人轉世,愛民如子,崔某身為高麗人,豈能讓大將軍以身受過,末將這就命令為大將軍立生祠,請求神佛莫要怪罪大將軍,有罪過也應該由我高麗承擔。」
其他高麗貴族都感動的熱淚盈眶,紛紛下跪感謝;武牧擺擺手,自顧自策馬離去,孤單的背影說不出的蕭索。
高麗貴族眼中,武牧的身影越來越小;高麗貴族心中,武牧的形象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