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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七章假面派對 文 / 風中遊蕩的心

    兩軍對壘,出使敵營是個掏力不討好的活。

    從古至今,陣前議和成功的沒有幾個,更多的使者被用來斬殺祭旗。

    聽說要派人出使短毛大營,耆英麾下沒人敢自告奮勇,總管出完主意,馬上就溜到一旁,唯恐耆英注意到自己。這時候,躲得越遠越好。

    高級將領也不捨得派,耆英命令盛京將軍府的一名筆貼式前往武牧軍中探營;走城門就不用想了,從城上放下來一個籮筐,筆貼式抹著眼淚,一步三回頭的前往武牧大營。

    剛剛走到軍營外壕溝邊,幾名一團士兵過來盤問幾句,仔細搜查之後就讓原地等著。

    武牧正在看望救回來的孩子們。牛遠州命令一師游騎兵前往城下救人,沒有太好的掩護,就用被子浸了水頂在頭上,冒險往城下搜救。

    大概是衝動過後良心發現,也許是清軍官佐嚴令不准擅自挑釁,城牆上的清軍只是監視著十幾個人的動作,沒有過度反應。

    從城上扔下來肉盾基本都死了,沒死的也被補了箭;2個沒傷到要害的孩子命大,爬得遠了點,這才僥倖保住命,還有幾個被摔暈的,檢查後還有救,一起帶回大營。

    一共救回來7個孩子,1個傷得很重,估計是傷到了內臟,剛剛送回大營不久就氣絕身亡。剩下的6個孩子基本保住了命,只有一個摔斷了胳膊,其餘的都是挫傷,休養一段時間就好。

    武牧心情沉重,強作笑意,安慰撿回一條小命的孩子們。

    武唯亮來報:「報告,韃子派人過來求和,攜帶有耆英的親筆書信,人正在營外等著,請大將軍示下。」

    武牧接過書信,草草瀏覽一遍,隨手遞給旁邊的陳江月:「來的是什麼人?」

    武唯亮回答:「報告大將軍,是盛京將軍府的一個筆貼式,是個漢人,取了個韃子名字叫華色。」

    陳江月之前在盛京將軍府麾下任職,武牧聽得武唯亮回話,就看陳江月。

    陳江月略略點頭:「有過一面之緣,不曾深交過。這個華色頗有應變之巧,對韃子死心塌地。」

    武牧開始腹黑:「談談也好,麻痺一下耆英。讓這個華色回去換人,就說他級別太低,不配同本將軍交涉,讓他換個級別高的來!」

    陳江月提建議:「要不我去會會他?」

    武牧略加思索:「行,把他拖住片刻,我們要做些準備,好迷惑韃子。」

    陳江月跟著武唯亮快步離去。

    武牧開始分派做戲,演戲這種事,也是需要天分的,武牧的游騎兵連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游騎兵連長叫劉東,武牧就吩咐劉東:「趕快做些準備,顯得咱們軍紀越散漫越好,小心點,不能讓那個假韃子看出來。」

    劉東領命,飛跑出去做準備。

    演戲也有度,比如反映軍紀散漫,最好的辦法就是在軍營中賭錢、玩女人、打架。但是這些嚴重違反軍規的事情會留下後患的,一旦開了頭,很難再嚴肅軍紀。釋放軍人心底的惡念就像打開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很難收回去,不能因小失大。

    陳江月在軍營外見到華色,離得老遠就連連拱手:「故友相見,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華色沒想到在這裡還有熟人,一時間驚喜交加:「啊!居然是陳大人!見過陳大人,陳大人安好,卑職華色給陳大人請安!」

    陳江月同進士出身,之前在盛京將軍府做幕僚,職位遠高過華色。華色一見陳江月,下意識仍是按照韃子那套禮節,打恭問安。

    陳江月連連拱手:「故友相見,不比多禮,不比多禮。」

    陳江月就在營外和華色客套,問明來意,陳江月略略皺眉:「耆大人有意商談,這固然很好;我家大將軍悲天憫人,不願多做殺孽,若能和平解決此事,最好不過。我家大將軍剛才示下:請轉告耆大人,若真是有意和談,那就要提高談判等級。以咱們倆的身份,縱是談出結果,也不一定算數。」

    華色連聲贊同,恭敬施禮告別後,去回報耆英。如非必要,華色也不願意參與到此事中,這是兩位大將軍之間的事情,華色區區一個筆貼式夾在中間,就像與虎謀皮,實在太過危險。

    耆英正愁眉不展,聽說陳江月在短毛一方,不由得破口大罵,罵完就吩咐看能不能收買陳江月;又聽說武牧有意談和,神色大為振奮,立即昇華色為通判,全權代表耆英同武牧交涉,不求結果,只要能拖住時間既可。

    通判是正六品文官職務,筆貼式是不入流的臨時工。正常情況下,一個筆貼式八輩子也混不到通判的職務。

    華色一時間欣喜若狂,鼓足勇氣再次前往武牧大營。

    屁股決定腦袋,華色再見陳江月,就只是拱手示意:「呵呵,陳大人,華某現在在盛京將軍府麾下就任盛京府通判一職,受命全權代表耆大人和武將軍商談,還請陳大人行個方便,通報一聲。」

    說完靠近陳江月,略略拱手,一張銀票神不知鬼不覺的落入陳江月手中。

    陳江月微微一笑,也不看是多少,轉眼間銀票消失不見。陳江月拱手道賀:「恭喜華大人,請稍等,某這就去稟告我家大將軍。」

    營地內,劉東已經做好了準備。

    陳江月出來請華色進去。

    營門口通往大帳的路上,兩側列了兩排衛兵,衛兵全都手持馬刀;眼看華色已經到了營門口,為首的軍官發一聲喊,衛兵齊齊斜舉馬刀,設了個刀陣。

    華色心中頗為畏懼,站在營門口,微微有點躊躇;陳江月伸手引領:「華大人,請!」

    華色看陳江月,陳江月略略點頭;華色心中大定,整整衣冠,目不斜視,舉步前行。

    華色奉命談和,也有觀察武牧大營虛實的意思,華色一邊前行,一邊觀察。

    組成刀陣的衛兵近似禮儀兵,應該是軍容最為整齊的隊伍,眼前的衛兵顯然軍容不夠整潔,舉刀的高度不一致不說,馬刀還不是統一樣式,有的長有的短;衛兵的衣服樣式還算統一,盤扣卻沒有扣完整,大都少扣一兩個,更有一名衛兵上下方位整體扣錯了一個

    軍營內部也不算整潔,華色終於看到了短毛的火炮,大炮烏黑珵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盛京,炮筒上面卻涼著衣服;遠處有軍官正在教士兵使用火銃,那士兵哆哆嗦嗦舉起火銃,標準目標,扣動扳機;「彭!」遠處的標靶沒有動靜,火銃卻是炸了膛,眼見得那士兵丟下火銃,摀住雙眼,在地上翻滾哀嚎;正在布刀陣的衛兵居然有人回頭去看

    再遠處有幾名士兵嘻嘻哈哈的回營,扛著的火銃上居然綁著幾隻野雞,這是士兵出營打獵去了

    華色越看越放心,腳步都輕快不少,果然是草台班子,烏合之眾。

    行軍帳篷內,武牧端坐案後,正在等待。見到華色,武牧不待華色問安,就粗聲粗氣的傲慢威脅:「你就是韃子來求和的狗官嗎?好好的漢人不當,為什麼要去給韃子做狗?回去告訴耆英老兒,趁早投降,乖乖的把盛京獻給本將軍,本將軍還能給他個大官做做。如果還要頑抗,等本將軍大軍做好攻城準備,定然要把盛京變成下一個揚州,下一個嘉定。」

    大帳裡的將軍們紛紛迎合,亂成一鍋粥。華色心中叫苦,這話怎麼能回報,面上不由流露出苦色,帳內諸將一看,更是得意,嘻嘻哈哈笑做一團。

    武牧說完隨手揮揮手,幾名衛兵搶上來,不顧華色的喊叫,抬起華色直接扔到營外。

    華色坐在壕溝邊,定了定神,心中破口大罵:這幫蠻子,混蛋,把本大人扔出來了竟然還敢搜身,別說私藏的銀票,連隨身攜帶的幾兩散碎銀子都被搜走。這幫殺千刀的反賊、強盜,等朝廷大軍來到,本大人定要爾等連本帶利吐出來。

    也就心裡罵罵,華色斷不敢罵出聲,意淫幾句找到平衡,華色泱泱返回盛京。

    耆英把華色叫過來仔細盤問,連軍營內部的伙房都要詳細瞭解,華色沒有受過專門訓練,哪裡能觀察的這麼仔細,只能添油加醋的形容一遍短毛軍備的廢弛。

    耆英仔細聽完,聽到士兵訓練時火銃炸膛、士兵出營打獵、將官不分尊卑,這才面露喜色,揮手讓華色退下。

    總管再次湊過來:「將軍,以卑職之見,短毛軍隊並沒有戒備,要不我們晚上出去劫個營?」

    總管說話間,武牧軍營壕溝前方的篝火堆依次點燃,百步內亮如白晝,別說軍隊突襲,連耗子跑過去都難保不被發現。

    耆英意動,思索半響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不,現在不合時宜,現在的目的是要守城,不是主動出擊擊敗短毛。短毛現在燃起篝火,已經對偷襲有所防範,此時出擊損兵折將不說,戰果亦不會太大。這樣也好,我軍不去偷襲,短毛最好也不要主動進攻,就這樣拖著豈不很好?」

    耆英心中大定,這忙了一天,耆英感覺困頓異常,安排幾位副都統守夜輪值,耆英自顧自去休息。

    臨走耆英再回頭吩咐一句:「傳令下去,短毛不主動進攻盛京,不准輕釁是非,切不可過度刺激短毛,如果再有人虐殺漢奴肉盾,本將軍定斬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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