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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二章大喜大悲 文 / 風中遊蕩的心

    殘陽如血,殺聲震天的曠野漸漸平靜下來。

    俘虜們深深的挖了幾個大坑,把屍體全部扔進去,再封土掩埋。

    天氣熱,不盡快處理怕是會出問題。

    死者為大,入土為安。

    不管是俘虜還是海城士兵神情都有點惴惴。

    馬革裹屍,黃土一杯,生前不管如何的榮耀,身後都一樣。

    張樹聲陣地上被清軍炮擊陣亡的幾十名士兵屍體被收斂到一處,等著棺材拉過來,裝好之後再運回去。

    屍體都不完整,有的部分甚至找不到,戰士們盡量把屍體拼接成人形,然後一具一具擺放到地上。

    張樹聲手下的那個千總這會也沒有了高呼酣戰的瘋狂,紅著眼睛面色慘然的領著收拾屍體。另一個千總在炮擊的時候陣亡了,他就是現在這支部隊的最高長官,張樹聲臨陣逃脫,他就是這支部隊現在的主心骨。

    武牧指揮陳遠志把被擊斃的戰馬全部運回去,馬肉好吃不好吃沒人顧及,能吃到上肉就不錯了。被擊斃的戰馬有好幾百匹,這個天氣不能存放,士兵們敞開吃也吃不完,看架勢還能給海城百姓分點。

    十幾門被炸的散了架的清軍火炮也要運回去,炮架是木頭的,炮身可是金屬,非銅即鐵,拉回去給沈聰讓他回爐去吧。

    張樹聲手下的那個千總收拾完自己袍澤的屍體,過來找武牧:「見過小善人,我叫劉基,弟兄們抬愛,推舉我做了個千總。多謝小善人援手,弟兄們才免遭大難,兄弟是個粗人,不會說好聽的,以後只要小善人用得到弟兄們,鞍前馬後,任憑驅使,絕無怨言。」這話說的,粗人說的出來?

    他仍然光著膀子,胸前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出一條血痕,只簡單的止了下血,沒有包紮,翻捲的皮肉看起來有點嚇人。劉基不以為意,就這麼著光著膀子晃來晃去。

    也還真有效果,士兵們看到他眼裡都有尊重和敬佩,軍人重視榮耀,他這正面的傷口就是最好的軍功章,不管誰看到,總要稱呼一聲:壯士。

    劉基表現不錯,陣地上群龍無首之際,他能夠挺身而出,勇敢的負起自己的責任,領著身邊的弟兄拚死作戰,也算一員悍將。

    武牧對劉基也很欣賞,先寬厚的笑一下,然後才說話:「不用客氣,都是自家弟兄,今天我幫你,明天你幫我一次就是了。都在軍中效力,沒必要太過計較。」

    武牧明白劉基想投靠過來,只是擔心張樹聲和委員會的反應,心中有點猶豫。

    劉基神色黯然,深施一禮:「小善人,您也知道,我們現在是沒娘的孩子,以後怎樣還不知道呢。劉基求您一句話,再幫弟兄們一把,弟兄們不願意再跟著那個沒卵子的王八蛋賣命了,如果要賣命,弟兄們願意把命賣給您。」

    劉基紅了眼眶,直接表明來意,後面跟著的幾名軍官也一起躬身施禮:「求小善人成全。」遠處原張樹聲部隊的士兵都眼巴巴的看著這邊,滿臉期待。

    武牧不矯情,他終究還是性情中人,再也顧不上後續反應,不能寒了勇士們的心。

    武牧雙手把劉基扶起來:「既然兄弟們看得起我武牧,那就過來咱們大夥一起幹。別的不說,不管什麼情況下,我絕不會丟下大伙,咱們生死與共,不離不棄,一起推翻這**的朝廷,還我大好河山!」

    劉基哈哈大笑,不顧胸前傷口崩裂,振臂高呼:「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所有在場的官兵一起呼應,共同喊出這個時代的最強音,聲震四野。

    俘虜們都停下手裡的活,眼含羨慕的看著這一切,不知道那個帶頭喊了一聲,最後居然不再顧及身份,全部跟著高聲歡呼。

    群體的感染力真的很強大!

    武唯亮快馬回來覆命,後面還跟著一哨人馬,居然是張樹聲去而復返。

    張樹聲被帶走不久就醒過來,一時間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張家派來的衛兵不猶豫,直接帶著張樹聲回城。

    遠處槍炮聲響個不停,海城的城門已經關閉,陳鳳玉的衛戍部隊正在城上警戒,看到張樹聲回來趕快開城門。

    海城的百姓都聚集在街道上,聽裡正講解戰時紀律。

    老百姓那關心這個,只關心前面打的如何。很多老百姓家裡都有人參軍,聽槍炮聲打的正激烈,呆在家裡那裡呆得住,圍在這裡只是為了第一時間得到前方戰況。

    張樹聲帶著警衛部隊進了城,馬上就被老百姓圍觀。張樹聲渾渾噩噩的沒有反應,警衛部隊的騎兵們都已經臊得不行。

    那一道道詢問的眼神、一張張期盼的面孔就像一面面鏡子,隨時都在拷問自己的良知。老兵們就想起寧海歸來時的榮光,對比眼前的場面更是尷尬。

    當場就有回過神來的老兵受不了,大吼一聲,撥馬轉身奔往戰場。

    實在是寧願戰死沙場也不想面對眼前的狀況。

    這讓百姓們更不明白,遠處的槍炮聲一陣緊似一陣,分明是正在激戰,這些個騎兵看似也沒有傷患怎麼就回來了?

    有家屬就把親人叫過來詢問,也不知道是誰被逼問不過,透露出來戰敗的消息。

    這消息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全城。

    街上的居民呆若木雞,剛剛攢起來的一點自信蕩然無存。

    有軍隊的家屬頓時悲從中來,癱倒在地嚎啕大哭。既然戰敗,那自己的家人肯定難以倖免,雖然「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的道理大家都懂,輪到自己身上仍讓人難以接受。

    陳鳳玉人雖然有點文弱,骨子裡的血性一點也不少,立即集合衛戍部隊,要去前面增援。

    海城的官員也亂作一團,陳鳳玉的父親陳添財拉著陳鳳玉不讓去,陳鳳玉態度堅決:「爹,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前面槍炮聲沒有停歇,肯定仍在激戰。如果戰敗,大家都難逃一死,早晚之事。現在不拼,等前面大局已定,想拼都沒有機會了。請恕孩兒不孝,等孩兒回來任憑爹爹處罰。」

    陳鳳玉說完跪下磕了個頭,站起身來大喊一聲:「出發,跑步前進!」帶頭往戰場方向衝過去。

    陳添財老淚縱橫,一時間只覺得功名利祿皆如浮雲,眼睜睜看著兒子領著部隊遠去,擦一把老淚,撩起前襟,塞進腰帶,拔出隨身攜帶的左輪手槍,對身邊同樣老淚縱橫的管家大吼一聲:「去,把家裡能戰的男人都集合起來,上陣不離父子兵,咱們死也死到一塊。」管家答應一聲,顧不得行禮,轉身跌跌撞撞回家集合人手。

    武牧舅舅陳江月也破釜沉舟,命令身邊的小吏:「去,把衙門裡的人手全部集合起來,咱們上城牆,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咱們就要保護百姓不受刀兵。」小吏是陳江月的兒子陳繼之,年齡不過十五六歲,聞言躬身深施一禮,一言不發轉身去集合人手。

    街邊的百姓群情激憤,都回家拿上自以為最銳利的武器,自發集合起來,要去前面助戰;工廠裡的工人們也都抄傢伙集合;連女人都準備好了剪刀

    戰爭就像一面照妖鏡,勇敢還是懦弱一目瞭然。

    老百姓最終沒有機會上戰場,武唯亮快馬趕回來報捷,人還沒進城就大聲報喜:「大勝!我軍大勝!小善人指揮我軍擊斃清軍馬步千人!俘獲五千!繳獲無算!敵酋已經逃逸!」

    大勝?

    這消息來的太過突然,一時間大伙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呆立當場。

    「大勝!我軍大勝!小善人身先士卒!率軍衝陣!力抗清軍馬步萬人!我軍擊斃清軍馬步千人!俘虜五千!繳獲無算!小善人請求下一步指示!」

    這百姓反應不太對,難道是沒說清楚?武唯亮再次大聲向陳江月報捷,請求下一步指示。

    陳江月登時紅了眼圈,嘴唇哆哆嗦嗦,沒有說出話來,顯然他的心情不像看上去那般平靜。

    陳添財一跤跌到,大哭不止,身上肥肉亂顫。

    百姓們這才反應過來,歡呼聲震天般響起,不少人又哭又笑,這才發現腳酸腿軟,竟然無法站立。

    這人生大喜大悲實在來得太快!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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