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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只剩肉骨頭了
乃們不要大意地來剔骨頭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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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的渡船上秦左秦右在後艙警戒,春花秋月陪著主子立船頭,看月亮
兩人是知道主子心情不痛快的,本來賺得那千萬銀巨款,可以一解燃眉之急,誰知橫裡打出一桿皇權,空口無憑地要錢,說是借,跟強搶又有何異
也難怪小主子數日陰著臉,不說話了
要知道,小主子平日裡若不看書,就歡喜捉、弄秦左秦右現在連最愛的遊戲都不玩,可知心情有多糟糕
「主子,起風了,歇」春花乾巴巴地勸道
秋月取了銀狐皮裘放於主子肩頭,道:「主子是想家人了?」
春花瞪眼,真是哪壺不開就提哪壺秋月衝她聳鼻一笑,道:「主子,要不咱去南邊兒過年,聽說最南島現在還是夏天呢,就是下海玩水也沒事兒」
「說的是聽說有錢人都到南海那兒過冬」春花回過味,也幫襯說道
話裡是說著去南海邊,其實是拾掇著她去海陵王府,看看五公子有個相熟的人在身邊,這年也算團圓
顧家琪輕啐,那小子也不知餵這兩人知吃了什麼**,有事沒事都為他說好話
月影裡,有黑影閃過
「來了動手」顧家琪收袖回船艙,把外面留給四衛春花秋月把住船頭,與秦左秦右前後合作,擊退一波殺客
海林到楊州一日半路程,他們一共遭到七次小規模狙殺,平均時次,據說是歷位秦家查賬團遭遇之最
若有海林管事護送,也許情況會好一點可誰叫顧家琪花頭多,行蹤莫測,海林那邊就斷了安排人手的心思
楊州管事早在碼頭接人,看眾人安然抵達,顯是松氣,把人安置在浮雲閣會館
此處環境幽雅,竹樓青台浮雲罩霧,令居住者心生天上人間的仙人之感,極具特色風情浮雲閣費用花銷頗大,可見秦家二夫人娘家姜府還是用了幾分心思的
當晚,春花秋月伺候主子睡下後,便退出樓房
微揚的白色紗窗邊,有陰影隱隱約約朦朦朧朧顧家琪心一驚,手伸入枕下,戒慎地問了句:「誰?」
噌,一聲清脆的劍吟聲,亮芒一閃而逝,顧家琪抽出短手火銃,射三槍
窗外再無動靜,顧家琪不敢放鬆,雙手緊緊握著槍,緩緩環視四周小樓動靜引來隨身護衛,春花驚問:「主子,出什麼事?」
秦左、秦右沿著彈痕出去查看,回來後微微搖頭,窗外竹枝吱嘎吱嘎,顧家琪把火銃放回,道:「約是我看花眼了,你們去睡,明早還要對賬」
顧家琪躺下,窗外蟲蛙起鳴,她合上眼,微微有點睡意湧上隨即不省人事
再醒時,人已換他處,顧家琪轉眼,打量所在大殿,青木構建,百丈寬丈,周少飾物,瓶插雪梨,清幽人靜,月光如水,斜過格子窗欞,灑落一地
宅後,白雪皚皚,顧家琪以為自己錯覺,奔到窗邊,四野茫茫,群山連綿,一望無垠她推門而出,冰霜卷雪,狂風刺骨,時而咆哮,時而嗚咽,俯過闌干,萬丈雪仞,拔地而起,見不到底
顧家琪打了個寒顫,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衣物俱換,通身清滑的銀白色雪貂皮毛,腰佩同質綬帶、福字絛結與數塊血色溫玉奔走時,環珮相撞,叮叮噹噹,清脆悅耳
她回到屋裡,關閉門窗,呼嘯聲靜,她轉了個身,梳妝鏡裡照出她那不俗的面貌,上面偽裝全去,膚色粉白,目如寒星,烏髮漆黑,唇瓣嫣紅,容色秀雅,遺傳了那個號稱京城第一美人的母親的全部優點
但她的臉上又能看到親生父親的影子,沉靜時、微笑時、思考時,都會帶上那位總督父親特有的神韻
神奇的是她的五官看起來,既不像其母,也不像其父
只能說是融合兩者的形表,配以骨子裡狡猾多變的靈魂,成就一張屬於顧家琪自己的臉
顧家琪按倒銅鏡,鏡面刻印梨花,下有古繁文梨花宮制四字她眉頭一跳,走向木閣另一頭,推開門窗
幾重冰山環繞,構成一方小天地,罕見地不覺寒冷,她抬冰晶台階而下,道上千樹梨花怒放,暖風微拂,潔白的梨花花瓣如雪花飛舞,翠綠的梨葉婆娑動人,花香幽幽
梨花林後有一灣白玉砌成的溫泉池
這冰天雪地裡的梨花小院落,美極,雅極,卻只是這冰山絕地之上,一座冰冷而孤寂的囚牢
顧家琪看遍角落,都沒有看到人影,也沒找到可以辯識擄人者身份的東西
但是,到了三餐時候,房間裡又會出現熱騰騰的食物
為了防止她逃走,對方倒真是煞費苦心
既不缺她吃喝,又沒虐待她,顧家琪定神,安份地當囚犯她從來都很識相,就是要求比較多,比如吃慕思、巧克力這樣稀奇古怪的點心,比如打拳擊、舉啞鈴等健身器材,比如看書彈琴繡花等正常的大家閨繡喜好
倏忽,數日過去
這夜除夕,天山之上,只有繁星點點
顧家琪拖出爆竹木箱,擺滿山頂角角落落,點燃火信,吱溜春雷火炮沖天,彭叭,滿山煙火迷漫,如千樹萬樹星花綻放,湛黑的星空
高高的穹廬下,她素面朝天,烏黑長髮披肩,素緞織錦重衣拖曳,在梨花青石方台上撥弄素琴,古調,琴音冷清孤寂,夾著熱鬧喜慶的鞭炮聲,聲傳四方,在群山中迴響
這是一個人的年,她獨思念最愛她的人,父親
不知在何時,青台梨花樁上有深衣少年執簫合鳴,琴簫幽咽,催人淚下
顧家琪情難自己,手掌抓住琴弦,曲聲嘎然而止
她偏過頭,清藍夜幕下,寒星微閃,漫天煙花,絢爛繽紛,燦爛耀眼
顧家公子倚立梨花香雪海,一席絳紫紗袍,銀簫橫斜,紫玉冠通天,髮絲隨衣袂而動,一眼望去,丰姿絕世
他抬眼,寒眸星光點點,低喚一聲:阿南
兄妹倆視線在幽靜的夜色裡兩兩對望,遙遠的星空,煙花如流星劃過,猝然湮滅,極暗處又再放霞光,繁花簇錦,輝煌璀璨,光影交錯,忽明又忽暗,如這人世間的愛恨情仇,變幻莫測,沒個道理
顧家琪淡然,抱起琴,直接回屋,只當那是團空氣
顧家齊腳尖輕點,枝葉微顫,其人衣袖翩翩,身姿流雲寫意,如夢如煙,人已入閣,寬大的紗袍劃過青色木板,發出輕不可聞的聲音
顧家琪把手裡琴砸了過去,琴太重,她力道太輕,沒砸到人琴身便落地,在青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砸擲聲
「阿南還是這般壞脾氣呢」他很歡喜的樣子,一口一個阿南
那是幼時最不耐煩的叫法,宣同總督府未生變前,顧家齊就是這樣叫那個淘氣嬌蠻的小妹,而非那古怪驚心的小南妹妹
他用這種方式,遺忘那段陰暗扭曲的過往,試圖尋回從前的美好童年,像貪玩的孩子,固執地拒絕長大
顧家琪換了個位置,顧家齊跟近,輕輕落於梳妝台前,冰冷的玉指拂開少女額前過長的劉海,在她的眉眼處來回輕描
「阿南乖,叫哥哥」
顧家琪輕笑,冷冷罵了句:「滾」
顧家齊手失控,掐緊她的腦門,指卡穴位顧家琪不服輸地瞪著他,腦門筋脈崩張,氣血受阻,顧家琪眼前暈黑,顧家齊察覺到,神色見一絲驚慌,收勁鬆手
顧家琪身形微晃,顧家齊急急抱住她,掐人中,輸內力,導順她體內氣血,邊折騰邊低叫:「阿南,阿南」
那般情深意重,還當真是個好哥哥的模樣
顧家琪心裡嗤笑,此時兩人隨意落在木板上,她躺在他的懷裡,帛錦交疊,髮絲糾纏
她像兒時一般伸臂勾住兄長的脖子,頭枕在他肩處,似噩夢醒時的安心,又似黃泉路上回魂的驚憂,她柔柔幽幽道:「阿南以為哥哥還要殺阿南呢」
「不會,永遠不會,」顧家齊把妹妹整個抱在懷裡,緊緊摟抱,像要把人嵌進他的身體裡似地緊窒,他肩寬闊,四肢修長,抱著身段未分的小姑娘,就像大人抱小孩,壓得顧家琪喘不過氣
顧家琪伸出脖子,捏拳打他,好像在出氣,邊捶打邊大怨:「哥哥為什麼要那樣對阿南?阿南是哪裡不好?阿南恨死哥哥了」
「對不起,是哥哥不好,哥哥再也不會了」顧家齊的臉與妹妹臉緊緊相貼,不停地相揉,低喃,「哥哥夜夜夢見阿南,每夜每夜地驚醒,再不能入睡,哥哥以為再也見不到阿南,哥哥日日在後悔,阿南,阿南,哥哥找不到阿南,才知道這人世,這樣地冷」
憶情到深處,他語噎,低至無聲
顧家琪騰出手,反抱住他,輕輕拍他肩背,以示理解與寬慰
顧家齊從無邊無際的絕望回憶中回頭,眉眼與她相抵,額角相貼,他低低地懇求道:「阿南,再不要離開哥哥」
顧家琪哼道:「你有德公公,哪裡還要阿南,不過說來哄阿南開心」
顧家齊面孔猙獰地扭曲了一下,復又清冷,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他死了」
顧家琪微驚,在這乖張的少年心底,那是比他的親生父親還親的存在,張德先之死他竟然沒有悲意,有問題
顧家齊見她目露奇怪,伸手指撩梳她的髮絲,很是親暱,補充道:「他該死,不是嗎?」
顧家琪嘴角微抽,世事變得多快,張德先哄著這少年弒父殺妹,最終自己也死在一手帶大的孩子手裡
忽爾,他抱起她,起身
顧家琪慌慌地摟緊他的脖頸,顧家齊微笑,傾頭低語:「阿南該睡了」
他把人放入錦被裡,點著她的鼻頭,滿眼寵溺,道:「要乖乖的,不許淘氣」
「哥哥夜安」顧家琪從善如流,做一個乖巧聽話的***
夜色迷離,月光如水,俊秀的少年彎眼一笑,眸色深沉,冰冷的唇印在妹妹的額上,慢慢地,這吻移到妹妹柔嫩的唇邊,舌尖輕佻,想要鑽入
顧家琪膝彎起,用力一頂,再重踢,大喝一聲:「顧、家、齊你發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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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除夕的晚上有沒有星星
默,難怪俺那會兒寫的時候
怎麼琢磨怎麼不是味兒
原來不分時空季節
謝謝月清暈提出的寶貴意見
bug已修正
經度娘,除夕有星星猛然間想起,星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只是俺把這常識扔掉了orz——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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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雷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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