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礦開採後夏侯雍就是那護蛋仔的大母雞,帶著他那票少年公子哥兒,繞著礦洞轉,監督礦工、礦長及監長,日防夜防,也沒防出個啥一段時間下來,少爺團所有人消瘦一大圈,還掛兩個黑眼圈
反觀顧家琪,帶著程昭、謝天寶吃好睡好玩好,三個乖寶寶用無敵可愛笑臉到處坑媽媽桑一輩的婦女,還給他們整出一個名聲蠻好的金錢幫
首先瞧不下去的是夏侯雍忠實擁躉:趙雲繡,她很氣不過,又替未來夫君叫屈,拿得少,幹得多,這是嘛道理按說夏侯雍平素是半分虧都不肯吃的,偏對上顧家小姐,就處處忍讓一個脾氣急躁的男人,會毫無原則地遷就一個女人,這什麼意思還不是明明白白的麼
趙雲繡覺著不能放任這種不道德的「奸=情」在她眼皮子底下繼續,這次她沒自己出面,而是向夏侯雍麾下二號人物哭訴,夏侯雍給那小狐狸精給迷昏頭了,兩成大利都能讓出去,可憐弟兄們起早貪黑,全給那娘西皮的白幹活
這話說得正對味,夏侯雍拿得少了,分到兄弟們手上的就少;那姓顧的小娘皮連場子都不看,憑啥她拿大利,憑啥他們要替她把關?
幾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一合計,覺得找人教訓下那小丫頭,沒準能搾出一點利來,好比說,重分配一下利潤分成比例
夏侯雍得到消息的時候,兩邊人大混戰,都打得見血了,夏侯雍滿地滾,竄到顧家琪旁,直接抱她的小腳耍流氓
謝天寶拿劍揮砍,夏侯雍故作姿態,嗷嗷痛叫狠心的小媳婦,偷偷地傳遞財老虎私扣金礦所藏地消息,問道:「誒,小南妹妹,咱們聯手怎麼樣?」
「再讓一成」
夏侯雍肉痛,頓時面孔扭曲,兀自咬牙切齒暗罵最後還是認了不同意,夏侯雍就白白給財老虎耍弄程大勝又不是顧小美女,便宜他半分好處也無;且,程大勝的所行所為就是在譏笑鄙夷他夏侯雍,為了面子,夏侯雍也要吃下財老虎的私貨
約定好,兩幫當晚閃電行動
夜風送迷香,私庫守備聞香暈倒,少爺團金錢幫眾人一哄上,拿繩索將人捆得結實,扔進庫房望著一屋子的金磚,眾人兩眼成紋香圈:發財了
趙雲繡頗有幫主夫人氣勢地一揮手,運磚
顧家琪笑瞇瞇地上前一步,阻止道:「慢,」她手揚一紙契約,夏侯雍可是答應了,二八分,即等金錢幫眾人拿完八塊,趙雲繡才拿兩塊,別亂了秩序
趙雲繡憤怒地大叫不可能,少爺團眾也不能相信顧家琪微瞟他們的頭,夏侯雍轉著手裡的繡春刀,嬉笑道:「小南妹妹何必見外,你我夫婦二人同心攜力,豈不美?」
謝天寶皺眉,這人有夠無恥他欲拔劍教訓,顧家琪擺手,不必理會,道:「這麼說,你是不認賬了?」
夏侯雍眉頭微抬,打了聲口哨,一群親兵衝入庫房,手持精弩,對準金錢幫的小嘍囉們程昭大怒,個不要臉的,窩裡反,黑吃黑,道上的敗類
「小南妹妹,咱也別傷了和氣,你在財老虎那兒也沒少得,這些就當補賠給你雍哥哥的損失,如何?雍某可以保證,不傷諸位一根汗毛」
少爺團的人聞言大喜,這才是他們的雍少,不均等分贓?那多埋汰人,全端了才是正理
顧家琪微聳肩輕笑,道:「夏侯雍,你還真沒辜負我的期望」她舉手對空開了一槍
夏侯雍眉微皺,猛然間他所找來的親兵抖抖地扔掉精弩,雙手高舉過頭,大叫好漢饒命,他們的身後,各有一管黑洞洞的火銃口瞄準他們的後腦勺
形勢瞬變,夏侯雍臉色頓時分外難看,少爺團眾僵立,面色慘白;金錢幫眾嘿嘿哈哈,咱太歲就是牛,玩夏侯雍就跟玩陀螺似的隨意
外頭傳來笑聲,顧照光、趙夢得、夏侯遜三人大笑著從外頭走進來,夏侯遜道:「服了,大哥,你這女兒比我家這臭小子強」
趙夢得搖頭,道:「我家這個根本比都沒法比,讓大哥三哥看笑話」
「哪裡,阿南都讓我慣壞了,」顧照光笑道,顧家琪大叫爹爹撲過去,顧照光把她抱起來,取笑道,「這麼大了還撒嬌,叫叔叔」
顧家琪笑容甜甜叫聲清脆,趙夢得、夏侯遜滿意應好趙雲繡見靠山來,哪管其他,跑過過去晃父親的手臂,訴苦兼告狀,辛苦多日,獨吞好處,不講道理云云,總之,顧家琪就不是個東西,事前約定?那啥玩意兒他們不知道
趙夢得苦笑,這女兒還好意思說這種話,臉面真是全丟乾淨
顧照光笑拍女兒的腦袋,道:「怎麼能這麼作弄哥哥姐姐?」
「是他自己急的嘛,我又沒說不可以還價」顧家琪沖少爺團的人露齒一笑,夏侯雍氣得暗咬牙夏侯遜笑道:「大丈夫無信不立,既然答應了,就得認賬」
顧照光哪裡會同意,最後,以顧夏雙方五五分這批金磚告終,皆大歡喜
眾人搬運金磚忙,顧家琪心情痛快,摸了袋子酒,躲在河灘邊偷嘗要知道,她已很多年沒喝過,要知道,撬景帝的牆角是很爽的事,不喝點子酒都對不起自己
有人循酒味摸過來,夏侯雍把酒袋子搶過去,灌幾口,咂咂嘴:「果然好酒,十年的梨花醉,臭丫頭,你倒挺會享受的」
顧家琪抓回酒袋,就著袋頸又吞一口;夏侯雍又搶過酒袋,兩人靠著河灘邊的岩石堆,分完酒顧家琪大著舌頭,道:「你,賠我酒」
夏侯雍甩了空酒袋,道:「妞,你收了大半個庫的金磚土匪都沒你會搶」
顧家琪咯咯低笑,手指點點他的臉,醉笑道:「笨,不搶你,天打雷劈」
「是啊,我要是不笨,怎麼會被你妖精騙走那麼多金子還有,我的心」夏侯雍抓著她軟軟的手指頭,靠得近,帶著酒香的鼻息輕輕地微拂,「你這死丫頭,可惡的小騙子,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我知道」顧家琪醉意熏熏,低笑,推開少年沾染酒香的唇,手指頭擺擺,「喏、喏,遊戲不是這麼玩的」
「那你說,怎麼玩?」夏侯雍緊抓回她的手,年輕的眼裡,燃燒著濃烈的感情,凝望她,彷彿那是個深遂的漩渦,能把人的靈魂吸入吞噬
顧家琪吃吃笑,抽出手,撫過少年稜角分明的眼眉,點著他的鼻頭,眼睛眨了眨,呵氣如蘭,嬌笑挑剔道:「你太凶」
「我保證不對你凶」
「你太自我」
「我保證你說一我不說二」
「你太隨便」
「我保證只對你一個人隨便」
顧家琪卡詞,夏侯雍得意地笑,手放在嘴邊成喇叭狀,對著寬闊的洗砂河喊:「我,夏侯雍,喜歡,顧小南,一百年不變」
「你好白癡」顧家琪笑得東倒西歪
「誒,顧小南,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夏侯雍蹲下來,粗糙的手指撫過小孩精緻的面容,顧家琪打個酒嗝,散了把沙子,嘻嘻笑:「散土,澆水,快長,快快長」
「嗯嗯,多點,再多點」夏侯雍報復性地把沙子塞進小孩的衣領裡,捉弄道
顧家琪大怒:「你死定了」
「來,誰怕誰」夏侯雍邊跑,邊**地微勾手掌
顧家琪爬起來,歪歪扭扭地追打惡作劇跑掉的少年,夏侯雍笑,反潑水撒沙,顧家琪邊笑邊躲邊追,兩人又跌又滾,沾滿河沙和淤泥,卻笑得兀自開心
「哎喲~」顧家琪摔趴了,夏侯雍立即回身:「摔哪了?我看看,痛不痛?」
顧家琪把手裡抓著一把爛泥全糊到他臉上,就算她醉了,也休想佔她便宜:「哼哼,我要挖洞,把你埋掉,長大了,挖出來,一口吃掉怕了?哦哈哈~」
夏侯雍哭笑不得,把小姑娘抱起到干岩石堆邊,脫下外衫墊好再放人
「傻蛋,大傻蛋」顧家琪衝著夏侯雍拳打腳踢,顯然,她的酒品不怎麼好
「笨?你說得沒錯,我是挺笨的」夏侯雍躺下來,雙手枕腦後,靠著石塊,看著幽幽的河面,零碎的月光落在洗砂河裡,他的神情漸漸迷離,聲音變得低沉
他徘徊在那讓人痛苦不甘的記憶裡,他的母親岑氏雖為妾室,但多年來,在宣同她都是府裡的女主人,過著奴僕簇擁的錦衣玉食貴婦人生活
進京後,岑氏變成所有人的僕人,呼來喝去,任意叫罵;數九寒天,端著暖水站在室外等候婆婆起床洗漱,通常都要換七八趟熱水,兩天那雙三寸金蓮就長滿凍瘡,別說走路,連站起身都疼得直冒冷汗;這還只是一天的開始,洗臉後是給婆婆梳頭,掉一根頭髮,岑氏就成為殘害婆婆的惡媳婦,沒用的鄉下人,所有人都指指點點
在這樣不對等的婆媳關係裡,養尊處優的岑氏很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手腫、背駝、腳傷;她的婆婆說既然她不願侍候老太婆,不要這個恩典,那就去廚房幫襯
在那裡,岑氏因手腳慢,不懂公府大家規矩,她時常沒東西吃有回,岑氏與夏侯俊的丫環迎面相遇,「碰掉」了飯盤,岑氏被逼趴在泥地上磕頭吃光俊少爺的恩賞就連倒夜香的老漢都能把屎尿潑到她身上,只因為她是妾
「他要對付我,沒關係真地,有輸有贏,我也不怕他那些花招可是,那是我娘,夜了會給我蓋被、下雨會叮嚀我不要貪玩、半夜會給我送夜宵的親娘,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作賤」
夏侯雍心痛得快要落淚,他吸涕一聲,控制住情緒,低喃問道:「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幹掉他取而代之人犯我,我必十倍、百倍回報」顧家琪舉起拳頭,醉言醉語地發狠話
夏侯雍大笑,騰出左手展開,那上面少了小指,有驕傲,有堅定,有憎恨,所有的仇恨都深刻在骨子裡頭他道:「所以,我一定會成功」
他回過頭,看她,問道:「你呢?你會不會做我的妻?」
顧家琪一記粉拳,打歪夏侯雍的臉,嚷嚷道:「黑鬼,不准靠近」
夏侯雍失笑,摸摸臉上的髒泥,到河水沖臉,撿回些乾草柴禾要生火,驚見趙雲繡抬腳要踩小孩,他奔過去,大手一伸,把人帶到另一頭:「你幹什麼?」
「幹什麼?那個賤人,狐狸精,不要臉的賤種——」
啪地,夏侯雍一巴掌扇掉那些話,趙雲繡摀住痛處,滿目水花:「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個沒良心,我這麼喜歡你,你竟然為個賤種打我」
「我根本就沒喜歡過你」夏侯雍毫不留情地說道,「我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你自己清楚」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的腳,騙局拆穿後,他就不想和她再有關係
「你胡說,你明明喜歡我,你說過的,是不是她,她說什麼了?」
「和她無關,你不要什麼事都怪她,看看你自己」
「還說和她沒關係,你從前從來不嫌我不好,我到底哪裡不好,你說啊,我改,我改好不好?」
夏侯雍揮手欲走,趙雲繡拉住他不讓他離開,那些話,他說過的話,他怎麼可以都忘了;又哭鬧叫他摸摸他的心,她到底哪裡對不起他,她那麼、那麼地喜歡他
再後來,趙雲繡發狠地抱住夏侯雍的頭,死死地吻住他
再後來的後來,夏侯雍拉開趙雲繡的衣裳,兩人從岩石堆處滾到河邊細沙灘邊,再滾回顧家琪身邊,因為謝天寶在這兒生了堆火,暖和
謝天寶到小樹林裡練武去了,怕打擾小南睡覺;他壓根兒沒料到,趙夏這麼能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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