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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廿八回誰人暗把金線拋水到渠成上 文 / 月攬香

    前回說到顧家琪遊園意外顧家齊在其中扮演了極不光彩的角色

    在沒有找到真兇前,他難免要為自己的魯莽買單顧照光滿腔憤怒全部積壓在這個惡毒兒子身上,幸得蘭妃求情,顧照光答應放過兒子,但活罪難逃

    年初六這天,魏朝百官年假結束,回歸朝堂正式辦公

    顧照光在朝上請旨,給顧家齊求了個差事,出任宣同神機營的副營管;並要兒子即刻離京

    雖說軍職重要,早一天上手,對顧家齊也有好處;但怎麼說這時日還在年裡,顧照光這般驅趕兒子少說也是不近人情的了

    不過,酈山侯府底的家事,一般人插不上嘴

    旨意頒下,蘭妃激動得差點兒暈過去她紅著眼眶趕到景福宮,幫侄兒打點行李,邊提醒說:「齊兒,回到營裡,要跟趙夢得、高驄他們拜年,這些禮一定要送」

    「我會的,蘭姨」顧家齊沉默地答應

    蘭妃抱抱孩子繡帕裹著指尖劃過少年漸漸長開的眉眼,忍著傷痛勸道:「小姨不在你身邊,你要多顧著自己,千萬別跟你爹倔」

    「蘭姨」顧家齊緊緊抱著小姨,咬著唇,硬是要逼回眼淚哪怕他表現得多少老成,這都只是個剛滿十一的孩子

    「齊兒莫哭,咱們不走了不做那官了」蘭妃心慌意亂,「小姨說不動你爹,小姨也可以去求你皇姨丈」

    顧家齊挽住小姨,道:「不用了,蘭姨你也別再去求他,不要跟陛下說這事顧照光只認池越溪生的孽種,他不要我這兒子,我也不認他齊兒不怕吃苦,等齊兒掌軍權,再不用理會他」

    「這才是我李家人,有志氣」殿門處,楊林浦手背扶著李太后,緩緩走進殿內

    李太后把侄孫喚到跟前,勸勉幾句,又命楊林逋準備三千白銀,交給顧家齊,就算他是李家的孫子,該使銀子的地方還得使

    「不要嬌氣,趁著天不下雪,早些出發也好」

    「齊兒恭送太后千歲」

    蘭妃撇過臉輕輕地抽吸顧家齊禮畢,轉向蘭妃,執著小姨的手,低聲道:「蘭姨,等齊兒做大總督,必然讓你做那皇后,叫那些女人再不敢欺負你」

    「傻孩子,說這些做什麼小姨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就好了」蘭妃斂起傷感的情緒,把少年帶到張德先處,正色道,「德公公,本宮就把齊兒托付給你了你得給本宮仔細地辦差,齊兒什麼地方不對,你一定要指出來,可別讓人記恨」

    「奴婢遵旨」

    一輛孤伶伶的馬車,載著顧家齊主僕,離開皇城

    城外,十里長亭處,遠遠地望見酈山侯府印記的馬車過來,顧家琪用力揮手,叫:「哥哥~」

    張德先微掀車簾把情況與少爺說顧家齊冷冷地反斥,停什麼

    鞭響三聲,馬車加快度駛過送別亭顧家琪跑到雪地上,邊喊邊追,馬車的車越來越快,跟在後面跑的小孩摔了個狗啃泥,謝天寶飛過來,扶起小南

    顧家琪拍拍身前沾的雪,哼哼地跺跺腳,拿出金哨,狂吹

    前方,數人從雪林裡現身,飛拉繩索急駛的馬車來不及剎車,馬嘶鳴,匡當,車翻了

    顧家齊摔得找不到北,爬出車廂,怒氣衝天喝道:「你想幹什麼?」

    顧家琪背手,仰臉乖巧地笑:「阿南要跟哥哥喝送別酒啊」

    顧家齊太知道這個小姑娘的品性了,跟她說道理講恩怨是沒有用的,不依她的話,他今兒個是甭想安然上路顧家齊冷著臉,快走幾步,又惡聲惡氣道:「還不走」

    「阿南摔得好疼」顧家琪伸出雙臂,擺出要人抱的架勢

    顧家齊板著一張生人勿近的面癱臉蛋,把小姑娘抱起來顧家***笑地得意,顧家兄長牙咬得嘎崩響,幾個縱,二人來到長亭顧家齊把人扔到座位,拿起石桌上的酒盞,三杯下肚,就要走人

    「站住」

    「信不信我揍死你」顧家齊憤怒地揚出手掌,看到顧小妹雙手捧著的羊脂小杯,上繪粉色荷尖圖,愣住

    「嘻嘻,阿南就知道哥哥喜歡」顧家琪歪著腦袋笑呵呵,把東西塞入兄長手裡,「吶,哥哥要答應阿南,一定要立多多的軍功,不能輸給夏侯雍那個壞東西」

    顧家齊恢復常態,把羊脂杯握在手掌,冷笑譏罵道:「我倒覺得他很配你這孽種」

    顧家琪展顏,溫柔一笑,道:「像哥哥這樣沉不住氣,阿南可真替哥哥過世的娘親擔心,費盡心思保下的孩子,哪天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呢」

    「你說什麼?」顧家齊的怒火瞬間點燃,兩眼裡像在噴火

    「前回,哥哥立下諾大軍功,李家只賞一個公主;這次大家都說哥哥做錯了事,李家人獨善其身,放任哥哥受罰;爹爹雖然很失望,但還是幫哥哥拿到李家不可能給哥哥的東西」

    「」顧家齊頓了頓,立即吼起來,「是,你哥哥就是李家看不上眼的垃圾,是他顧照光想打就打想殺就殺的出氣筒,你哥哥根本沒人管沒人要,你滿意了?」

    「哥哥還真是個膽小鬼呢」

    顧家齊的怒火嘎然而止,直直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想不通她為何冒出這麼一句話

    顧家琪微微傾頭,輕聲道:「哥哥既然喜歡天天對著李太后奴顏婢膝,回頭阿南就去求爹爹,把哥哥早點調回京裡」

    顧家齊沉默,他的手捏成拳,點點血滴落,映紅了白色的雪

    顧家琪戴上披風兜帽,剛邁出一步,手臂就被身後少年箍住,牢牢地,緊緊地顧家琪回頭,顧家齊看著她,嘴唇動了動,所有謝意,最終化為一句:「你想要什麼?」

    「哥哥做事前,多想想就好了」顧家琪溫婉淺笑回道

    顧家***離去許久,顧家齊方走出離別亭,道上停著一輛全的馬車,顧照光親兵成方陣守衛馬車前後,車內是溫暖如春,奢華無匹,暗格裡放著他愛吃的點心,千金一兩的茶葉,沒有銀子,但,總督府的金管事就在車門旁待命

    有軍功的顧家齊,就是李家的子孫,可以得到身份、地位、尊嚴

    沒有,他顧家齊還不如路邊一條狗

    這樣虛偽的親情,他竟然當成救命稻草,莫怪要被顧家小妹譏笑

    顧家齊昂首冷笑數聲,短短半個月,皇宮就教會了他什麼叫真正的人情冷暖

    「齊少爺?」金管事擔憂地喚了一聲

    顧家齊收起外露的情緒,冷著面孔,跳進顧家的馬車裡,沿途把玩著那個小小的羊脂玉杯張德先瞧見,驚喜道:「少爺何處尋得?」

    李夫人生前最愛繪並蒂蓮,凡所用之物都有粉色荷尖青葉河塘圖當年事變,李夫人毀盡所藏之物張德先以為此物是李夫人所用珍品的遺珠,特別地震驚,又歡喜

    「那孽種送的」顧家齊淡淡回了句

    張德先神情變幻,道:「少爺,你可萬萬不能中這孽種奸計」

    顧家齊淡然,指尖運力,羊脂玉杯碎裂,碎玉未落地,縮成一團

    原來杯子外頭罩著一層羊腸皮,所謂的粉色荷尖圖就是繪在這層半透明的皮上,真正的杯圖,應該是芝蘭吐蕊

    顧家齊,玩味輕抬眼眉,問道:「公公想說什麼?」

    張德先幾番躊躇,問道:「少爺,那孽種與你說了什麼?」

    「公公以為她會與我說什麼?」顧家齊思量後覺得這話嘲弄太過,改口道,「叫我別輸給夏侯雍」

    「她竟敢看不起少爺」張德先義憤填膺,發怒謾罵那個扔進火裡燒死的孽種

    顧家齊提著羊腸子,晃來晃去,面帶微笑,好像是在尋找奇遊戲的幼童,不曾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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