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桂,你來了。」
「這次貴院又有什麼新成果啊?」
進了會場後,不少醫生和桂永年也是老相識,紛紛走過來打招呼,旦復大學其他主任醫師也是忙著和其他院系的熟人聯絡下感情,在場的醫生大多都是老一輩,也有不少年輕的一代。
不過看到周幽,眾人還是不免投去了奇怪的眼神。
從他們的眼神中,周幽能看出,自己出現在這場中西醫座談會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這位是周幽,關於中醫穴位,針灸都十分厲害,過些日子已經邀請他來我院系授課,今天帶他來也是想看看。」桂永年對每個人都這麼解釋。
「這麼年輕就能授課了?」
「不會又是和上官念幽那女娃一樣出自名門吧?」
「可不是開玩笑的吧?桂老可不要戲弄我們。」
「你們不信,可以考考他。」桂永年笑著問。「沒問題吧,周幽。」
「我盡量,不過我懂的東西未必會比在場前輩們知道的多。」周幽倒無所謂,他這次來座談會也是想交流一下。
在場的醫生們都笑了笑,他們都不太相信周幽真的有能力可以去旦復大學授課了,說是提問本是開玩笑,先前只當是桂永年門下的學生來聽課的,現在見到他們都自信滿滿,一些老醫生也來了興趣。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一少年得了血痢,用收澀的藥物治療又得了痛風,中醫如何去治?」
「血痢?為血受濕熱,久必凝濁,所下未盡,留滯隧道。所以作痛。久則必成枯細。而誤用了收澀藥物,使得惡血入了經絡。方法倒也簡單:先服下四物湯加桃仁、紅花、牛膝、黃苓、陳皮、生甘草煎,入生薑研潛行散,再加少許酒,飲十餘帖。之後必須刺委中穴,使其出黑血,最多三個療程就能治癒了。」周幽張口就來,說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讓那些老中醫收起笑容,變得嚴肅起來。
這些老中醫面面相覷,大概也沒想到周幽居然真的知道,而且能這麼快想出對症的辦法。
「那卒疝呢?」
「刺大敦……」
「小兒驚風?」
「湧泉。」
「骨痺?」
「骨痺這個比較麻煩了點,骨痺屬下虛上實之證,先要用苦劑上湧寒痰,再以淡劑,除脾濕,養腎水。再針灸太溪,腎俞穴。」
「好了好了,你們也不要再為難一個小輩了。這些病症你們自己也會,不過能相信我沒有騙你們吧,哈哈。」桂永年哈哈一笑,十分的自豪。
那些老中醫擦了擦汗,連連點頭,針灸博大精深,各種配合能產生千般變化,雖然他們的確也知道怎麼做,可是自信沒有周幽這般,一眼就能看穿病症的本質,在中醫裡實屬奇才。
「不知道周幽同學師傅是誰?」
只是幾十分鐘,這些老中醫態度變和之前截然相反。
「先生無名。」周幽道。「對了,我有問題可以向在座前輩們討教嗎?」
「不知道是什麼問題,你儘管問。」
「是有關『陰陽』」
桂永年見到周幽和那些老夥計們討論的熱切,心底也是頗欣慰,也算是對周幽授課徹底放下心,能讓他們心服口服,這可不是一些教授能做到的。
聊了許久,桂永年打斷了他們。
「各位老夥計,不介意我現在給周幽介紹一位吧?」
「啊,那女孩?的確該介紹。」
「不介意不介意。」
眾人會心一笑。
周幽停止了交談,目光望去。
桂永年面帶微笑,「來,周幽,給你介紹一位。」
站在桂永年身旁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年齡和周幽相仿,修長的眼眉,深邃的黑瞳,整齊的劉海,五官搭配如詩作畫,充滿了古典美。女孩穿著一件紅色的收腰外套,這讓她的身段顯得相當的美好,更令人驚艷的是少女的頭髮,宛若絲綢,光滑黑亮,一直長到了臀部。
當她出現在眾人眼球中的時候。
就好像她把一切光芒都掠奪了,讓光芒失色。
尤其是女孩那安靜,乾淨,冷冽的氣質,任何人都會覺得她就像從千年沉睡的古畫裡甦醒的美人,獨自充滿了幽深的寂寞。
四個字。
風雅至極。
她就是上官念幽。
「你好。上官念幽。」上官念幽平靜的伸出手。
雖然旁邊的人都會為這名風雅的女孩而讚美,不過周幽倒很快恢復,並沒有太多驚艷感,廢話,周幽覺得這輩子的驚艷早就給了贏雪砂了,當然,如果夢中女孩能出現在他眼前的話另當別論。
「你好,周幽。」周幽下意識摸了摸這雙柔軟的柔荑,手感極佳。
如果這雙手去彈鋼琴的話會毫無懸念成為世界的焦點吧,不過她去學中醫了。
上官念幽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這女孩還挺敏感的,周幽暗道。
「念幽,周幽中醫也是非常厲害,你們年紀相仿,可以好好交流一下。」桂永年笑著道。
「你真的會針灸?」上官念幽狐疑的問。
「不會又要考我吧。」周幽苦笑。「我也只會一點,對穴位理解多一些,針灸也是馬馬虎虎。」
「馬馬虎虎也敢去給病人治療嗎?」上官念幽語氣嚴厲。「你這態度是對病人的不負責任,我想我們沒什麼好交流的,抱歉了。」
我去。
我只不過是謙虛了一下你還真來勁了啊,周幽很無語。
桂永年也變得很尷尬。
就在這時,一個嘲笑的聲音打破了他們的氣氛。
「這不是座談會嗎?怎麼,現在學生都能隨便進來了?」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到了他們面前,為首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原來是江老,你來了啊。」桂永年笑了笑,但是笑容並不是很友善。
周幽注意到這行人白大褂上佩戴著標識是下海市人民總院。
「我是學生,但我也是醫生。」上官念幽不卑不亢的回答,風骨傲佳,讓周幽對她改觀不少。
這江老顯然也認識上官念幽,「你爺爺沒有來嗎?」
「沒有。我一個人來的。」
「他這算是有自知之明嗎?終於想通了,中醫應該被淘汰了。什麼針王,哼,神棍。他這次沒有來確派一個女娃來,也不怕被人說閒話。」
上官念幽深邃漆黑的眼瞳更顯冷冽。
氣氛蕭殺。
一觸即發。